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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国医妃(275)+番外

都过去了两个月了,这个时间不长不短。北燕比京师更快进入天寒地冻的季节,现在的北燕,是被一片冰雪覆盖。东胡人,在这个冬季里如果想对北燕动武,等于损敌一千至少自己要伤八百,冒顿单于,也不是一个把自己士兵性命都当成稻草的昏君。

或许是这样的缘故,皇帝干脆留着朱隶和朱隶的人在京师里修生养性。看看这个京师,说是要进入冬季了,除了前几日下的那场雪,这会儿出的大太阳,能把人都晒出一层汗。凋零的树枝都像是冒出新芽似的。

行人在大街小巷里行走,顶着烈日,晒着冬季暖洋洋的阳光,好不惬意。

朱琪一身青袍,脚踩鹿靴,腰系象牙做的玉带,上面的花饰雕的是三顾茅庐。云墨的发髻两边垂下两条发缕,搭配两条金冠上落下来的金穗,衬着那艳如三月桃花的春颜,真可谓是风流极了的一个翩翩美少年。

两边行走的姑娘们,有的停住轿子,有的捂着眼睛,有的拿着袖帕掩住小嘴直接暗送起了秋波。还有老太太准备了木瓜。

潘安的故事李敏听过。这老十一的容貌,大概在京师里女性的心目中可堪比那个潘安。这不是说没有人长得俊俏过十一爷。可是,论起这个风度,这个风流相,恐怕放眼这个京师是无人能及。好比自己小叔虽有长得美,但是,喜欢板着张脸哪能叫女子喜欢靠近。

朱理只听马车前面被某人唠唠叨叨的,早已坐不住了,动手掀开门帘,映入眼里的正是朱琪那双笑眯眯投过来的眼睛。朱理没给对方好脸色:“怎么说?我们要赶着回府,没空和你在街头磕牙。”

“小理王爷。”朱琪像是对他这张臭脸习以为常了,看着一点也没有闹情绪,笑嘻嘻地,冲马车里坐着的李敏再鞠个躬,“小王参见隶王妃。”

“十一爷客气了。十一爷这是要赶着去赴宴吗?”李敏在马车里答。

朱琪像是惊叹一声:“真没有什么可以瞒得住隶王妃的。”

李敏笑答:“十一爷的人,都站在酒楼面前等着十一爷,本妃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听见两人这个对话,朱理才从十一的那张脸移开向四周扫了两圈,很快看见了马车停下的位置左侧方,立着的正是这个京师里有名的茶楼一枝香。

一枝香二层楼某个包厢里头,垂挂的竹帘后面隐藏的王公贵族,一双双眼睛俯瞰着他们马车。哪里止十一一个人。

朱理叭吱咬了牙齿,回头质问那十一:“你们这是想干嘛?”

“理儿,你这是怎了?”朱琪啪,收起自己手中那把招摇过街的香妃扇子,说,“我们几位兄弟集合在一起,是准备了桌餐宴给三哥饯行。你不是不知道吗?三哥明日启程要前往江淮处理政务了。皇上下的命令。三哥因为这,连大婚当天,都不能亲自去尚书府迎娶新娘子。”

两句话表明,今早上他们在尚书府里与朱璃见过面的事,这里的人全知道了。

“你要给你们三哥送行,关我什么事?”

朱理这话刚甩出一半,朱琪突然走过来,跳上马车顺道一只手搭在他肩头上。朱理一时没有防备,只等她忽然靠到自己身上像是那样的近。以往如此亲近的机会不是没有过,不过那会儿他都不知道真相,迷迷糊糊的,现在,知道了她是女的以后,从她身上传来的那个香味,确实是和普通男人身上挂的龙涎香不同。

怎么说呢?那个香味可细腻了,再夹汗味也不臭,是很清香的桂花气。

朱理的脸忽然间涨的通红,两只肩膀耸立着,想把她推开,却是连手伸出去沾她一下都忌讳。

“理儿。”朱琪好像一点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手爪子在他肩膀上继续抓了几下,“我们本来是一家,都是兄弟。隶王妃是你嫂子,也是我嫂子,是不?”

朱理憋足了劲儿:“是——不是——”

“什么是不是?”朱琪学着他的语气,像猪拱着鼻子呼呼地说。

朱理气急了,肚子里的话都涌在嘴巴上要吐出来:你先把手从我肩膀上放开,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

翘着鼻子的朱琪顾着自己得意地往下说时,背后李敏那一声,总算是把倒霉的小叔解脱了出来。李敏轻咳一声,道:“十一爷的盛情难却,可是,上面众位皇子可是同意?”

“怎不同意?”朱琪果然被她注意力吸引了过去,手爪子放开了朱理的肩头,一个劲儿地对李敏说,“你要是愿意上楼给我三哥长个脸,我三哥不得高兴的蹦上天。”

朱理听见这话立马黑了脸:“你三哥和我大嫂本就是路人了。”

“是,可我八哥也高兴——”

“你八哥和我大嫂从来是路人。”

“那我大哥呢?你大嫂刚治好了我大哥的病,是我大哥的救命恩人。”

李敏想在他们两人之间插个手来个STOP,眼看他们这个七拉八扯的耽误以后,马车堵在路中央,这个一枝香本就在京师里极有名气的一个酒楼,门前来往马车多,车水马龙的,在这个堵车情况下,四周聚集了越来越多的观众。

上面竹帘敞开,传出老九的喊声:“十一,还不快把人带上来!我们这是来喝酒,不是给人当猴戏。你想和你的理儿唠叨,上来再唠叨吧。”

老九后面那句话,引来楼上一群人的捧笑。

朱琪蓦然涨红了脸,嘴里噗吐出一口痰,唾骂:“好你个老九,回头到楼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罢跳下马车,冲着马车上两个人说:“瞧我都被我九哥骂了,下车吧,给我个面子。”

十一爷的面子,当着众人的面不能不给。

李敏率领小叔下了马车,同时吩咐兰燕先把徐掌柜送回到护国公府里再回来。

与这群皇子在一起,想出事一时半会也不容易。

沿着木板的楼梯,来到二楼,边角上那个最大的包厢,是两面有窗,一面临街,一面朝河,望出去的窗口风景秀丽,青山绿水,蓝天白云,看着人都心情好了起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着门里传出了一串美妙的琵琶乐声,伴随乐声的是晃动的海洋珍珠串成的一串串珠帘里,光线交错,翠绿的窈窕身影,曲线玲珑,优雅至极。犹如大珠小珠落盘的琵琶乐声,一颗颗声音圆润饱满,可见弹奏者本身高超的技艺。

“这是李娘子吗?”

李娘子艺名又叫做李鸣玉,千面佛手,弹奏出来的曲子宛若玉在发声,音质刚硬圆润,又不失温柔。听过的人,只觉得余音绕梁三日,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是的,十一爷,正是京师里最有名的琵琶歌女李鸣玉。”客栈的小厮说。

“什么人请来的?”朱琪挤眉弄眼,打趣的唇角儿一弯,扇子头打在客栈小厮的肩头上,“莫非是你请的?”

被十一爷唇间吐出的兰香一吹,小厮的脸皮薄得像一蒸马上就红的虾,说:“十一爷,小的哪有这个本事。那个,曾经有人一掷千金,都请不到李娘子弹奏一曲,更别说,这个李娘子亲自来到这儿给众爷清唱。”

清唱,是指没有乐器伴奏的情况下,唱者仅凭一副歌喉犹如黄莺辗转缠绵的歌声,唱的好不好,如瑕不掩瑜,一见分明。

只听屋里琵琶声仿佛伴随这屋外的讨论声刹然而止,随之,一曲《忆江南》,唱的婉转飘渺,如坠仙境。刚才琵琶声还不能压住的吃喝拉说的喧哗声,都一下子静止了,屋内屋外一刻全安安静静。所有人只生怕不留神之间,耳朵错失了这天籁之声的其中一个音符。

同时,屋里老九忽然一拍大腿,吼了声:“好。”

李鸣玉停住了歌声,歌喉依然美丽动人地说:“小女子谢九爷赏赐。”

金锭子落在人掌心里啪的一声。

趁这个间隙,小厮掀开了珠帘,对屋外的几个主子说:“十一爷请,王爷,王妃,请。”

朱琪走在前面,李敏和朱理依次跟在后面,三个人走进了包厢。

那坐在竹椅上抱着琵琶的琵琶女,闻声已经站了起来。

见其衣着那柳绿的碎花暗银衫子,下身是粉红的百褶裙,脚上一双藕粉的盆鞋,春景怡然,像是冬季里独树一帜的一支花香。

脸蛋自然长得精致,鹅蛋脸,额头中间一点朱砂痣,两道柳眉堆砌万种风情,盈盈一双美目里透有几分水样的灵动。

头上绾的仙髻插的是一支鲤鱼金钗,鲤鱼嘴巴里含着一颗银珠,金银搭配,并不俗艳,反而是一身清秀,像个船家小娘子。

迎着进来的人,李鸣玉福身道:“小女子给十一爷、小理王爷、隶王妃请安。”

“哈哈。”朱琪朗笑两声,脸直逼到李鸣玉面前,像是调戏的样子眯着眼,嘴里吐出一句,“百闻不如一见,李娘子果然美若天仙,不如随小王到小王府里给小王一人唱上一曲。”

在她身后的朱理早就大皱眉头,想她刚才刚调戏完带路的小厮,接下来到了屋里,又调戏起唱戏的,整个风流无度的花花公子,是男的倒也算了,是女的简直成何体统。以前只觉得这个小子说话无拘无束,举止放荡无羁,大大咧咧,现在,简直是不识规矩,难怪她母亲把她当男子养了。

气闷的朱理重重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