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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牛国医妃(482)+番外

李敏到春树街的时候,先是经过上次路过的那家茶馆门口,见那家茶馆的门前人气已经大不如从前。

兰燕给她露信儿:“王爷上次让人过来,把梅仙阁给拆了。”

李敏冷不禁一个哆嗦。她老公也算是够雷厉风行的了。叫人不要办梅仙阁就好了,居然大动土木,拆了。可以想见,这个梅仙阁是让老公觉得丢大脸了。

个个都知道的梅仙阁,他隶王竟然不知道,更可恶的是,这些人利用他的威名来招揽生意,把他气死了。

李敏枕在卧榻上的时候,不禁指头摸了把眉毛想着:如今没有了梅仙阁,赵氏她们想过把神仙瘾,该转移到哪里去?

马车驶过了春树街,由于护国公的马车并没有明显标注是护国公府的,李敏坐在车里面,并没有多少人可以认出这是护国公府的马车。

几名男子站在两幢澡堂中间的夹道里,头顶戴着斗笠,身上的衣饰与汉人无异。领头的男子面前垂落的乌纱被风掠起时,露出了一双举世无双的碧蓝澈眸,犹如蓝海一般的美丽与深沉。而如今这双眼睛,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经过的马车。仿佛能穿透马车厚厚遮挡寒风的棉帐,捉住马车里坐着的女人。

“是——隶王妃——”在碧眸男子身后的老者,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声音。

男子的一只手猛然抓住了胸口的衣物,仿佛里头哪儿疼痛难忍,紧接额头冒出大汗。

“二汗!”

四周几个侍从赶紧伸手欲扶住乌揭单于。

乌揭单于摆摆手,一只手撑住巷道的墙面,像是从墙面上那些冰霜结成的镜面上,可以瞅见自己那张狼狈不堪的脸。

上次挨朱隶那一脚之后,他五脏里头是受了重伤,回去到东胡,一直没有完全见好,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族里的巫医一样说不清楚。只知道,呼延赞上回一样回到北燕意图把呼延毒救回去。结果,呼延毒听说是受到了毒害,以至于呼延赞不敢将其带走。现在,呼延毒貌似那条命保住了,反而是呼延赞回部落以后发起了高烧不退,巫医同样是束手无策,说是不知道隶王妃用的是什么举世无双的毒。

他们的可汗因此大怒。据说京师里那位坐在皇位上的主子一样是焦头烂额,都是想方设法把隶王妃请回去给病人治病。

请?

无论是谁想从护国公手里请走隶王妃,恐怕护国公都不会答应吧。那个把天上第一女神医放在掌心里宠溺的男子,怎么肯把老婆拱手相让给人家。

仅从上回朱隶给他那夺命的一脚,都知道如今那名女子是隶王心里的命根子。

乌揭单于嫣红的嘴角像是微微地勾起一个弧度,喉咙里发出了低低的一串笑声。

兰长老位于他身后听见他这串阴森森的笑声宛如从地狱里面吹出来的风,都觉得可怕。

很简单,请不来隶王妃,他这不得回来出现在她面前了。想那当初在京师郊外的万寿园第一次见面,那个时候,他乌揭单于也就只觉得这个女子,样貌不若皇帝后宫的妃子那般倾国倾城,只有那身气质有些与众不同,唯独引起他注意的,也只有她竟然会他们东胡人的语言,别无其他。

人,往往失策,都是由于轻敌。

乌揭单于那双碧眸蓦地睁开,对准飞驰过去只余下一条马车的余影,冷冷地说:“走,去见那个人。”

兰长老对他这话点了点头:“二汗,倘若二汗觉得身子不适,可以找个地方先落脚歇一歇。”

“那可不行。公孙布置了天罗地网在城里,只等着我们这些人入局。”乌揭单于冷漠地转过身,道,“总得见了那个人。那个人,或许能给我们安排一个比较好的落脚处。”

兰长老心里很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说起来,他们本来都计划好了,趁着朱隶他们上山的时候,城里的守卫理应相对薄弱的最好时机下手,把关在护国公军部里的呼延毒救出来。可以说只差一步,那个守株待兔的公孙良生都快得手了。

幸好是有人给他们秘密送来了情报,他们才没有如此之快下手,避免着了公孙良生的道。现在,他们正是要去见这个人的。

在马车里被摇晃的马车摇得有些昏昏欲睡,李敏忽然感觉有道视线从外面袭来。她睁眼时回头一看,当然是什么都没有,只有马车四周围起来的棉帐。

“大少奶奶?”兰燕疑问。

李敏摇了摇头,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坐起身说:“到了吗?”

由于她有身孕,马车不敢走快,一路是像老牛拉车,终于给拉到了目的地。

李敏都不得已打了个呵欠,慵懒地用帕子捂了下嘴角,才走下车。

茶馆门口,两三个人站在门口,是听见她的马车,走下来在门口迎接她的。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瘦小,但是宛如猴子一样长手长脚利索的老头子。对方上前,走到她面前,拱手:“草民姓郑,参见隶王妃。”

是那传说中京师药帮里的郑魔头了。李敏微微勾了勾嘴角:“郑老爷子的大名,本妃也是久闻,许久以前,都想亲自拜访郑老爷子。”

郑老头露出不敢当的表情,诚惶诚恐地说:“王妃要见草民,放一句话,草民自然跪着来见王妃。”

寒暄到此,毕竟是大门前的公众场合,不宜说话。一行人,随之到了茶楼里二楼的一个雅间里,继续商谈秘事。

雅间是由郑老爷子安排的,安放的是一张可以吃饭的圆桌子。看来,药帮是打算用银子先款待她李大夫了。

茶馆里的小二,拎着壶茶上来时,由一个中年男子主动走上去接过茶壶,道:“我来。”小二来不及反应,那衣装也算是绸袍裹身得体富贵的男子,拎着茶壶,是给李敏的茶盅里亲自倒上茶水,再给郑老爷子斟上满杯。

李敏瞅着这人,不由疑问。

郑老爷子站起身为其介绍:“这位是燕都里六星馆的大师,姓钟。”

六星馆,岂不又是风水师馆的名号。这位钟大师,必然也是燕都里的风水师了。钟长道,确实,与司马文瑞一样,在燕都里的风水师圈子里,都有些盛名。比起司马文瑞爱张扬的性格,钟长道稍微收敛一些。平日里结交的达官贵人,也远没有司马文瑞多。

应该说,司马文瑞是只要有钱有势的都愿意巴结。但是,钟长道不是。钟长道,是那种朋友精而少的。

现在看着这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有巴结之意,显而易见,如今在护国公的打击下,这些风水师们自己都可以预感到岌岌可危的前景,这不赶紧找靠山来了。

为此,郑老爷子不知道收了对方什么好处,是在李敏面前为钟长道说起了求情的话来:“其实,钟大师,和燕都里许多风水师都不同。钟大师时常劝要到他馆内看病的病人,去医馆求医。”

钟长道接着郑老爷子这话,义正严辞地表态:“有病当然是要去看大夫的。风水先生本职是帮人看风水的,不是给人看病的。”

李敏听到这儿都不禁轻声一笑。可想而知,不知道是从哪里吹出来的风声,使得大家都误认为她李敏是因为风水师阻挡到了自己的生意,才对风水师除之痛快的。

“本妃这次从太白寺下山,在太白寺里和方丈刚谈论过,其实,司马先生,并不是说完全不会给病人看病,是动了歪念而已。”李敏抬头,看着钟长道那张瘦长的脸,道,“大师看起来,那神色偏青,无论用风水的目光来看,或是用大夫的眼光来看,都未免有些伤到了肝气。”

钟长道立马面色肃穆,十分恭敬地弯下腰说:“隶王妃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名医。小人那点子虚乌有的道行,与隶王妃的医术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互道谦虚的话,大师也就不用再说了。”李敏打断他,径直对郑老头子说,“郑老爷子,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钟长道的神情骤然是一紧,坐在了边上。

郑老头看得出来,李敏是有意吊着风水师的胃口,当然顺着李敏的意思来做了,说:“之前,隶王妃让人过来找老夫。听小李子传的话,王妃的意思是想建个药庄子?”

“是的,本妃打算着手办个药庄子,地,物品,都已经准备好了,缺的,只是熟练的人手。”

郑老头摸了摸下巴的白胡茬子:“老夫手里的人,那是不少的。但是,都是老夫的兄弟,老夫让他们给王妃干活的话,老夫需要保障这些兄弟的生计和安全。”

“生计的话——”李敏揭开茶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那是不需要顾虑的。本妃不会说亏待这些兄弟。在本妃底下干活的人,从来不会说没有的吃没有的穿。工薪,都是比市场平常价格高出二分之一。这样的用人价格,在市场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王妃如今是隶王的夫人,银子的事儿,自然不需要王妃忧心。只是这事儿,隶王知道吗?”

“实不相瞒,建药庄子那块地,是隶王拨划给本妃的。”知道这个老头子最想知道什么,李敏不怕把这个底细露给对方知道。

郑老爷子突然听见她如此肯定的口气,却也不禁是一愣。

应说她还真不怕,把他们夫妇俩显而易见的用心露给他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