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月谋(714)

三长老咬了咬唇，“这是她的命数，谁也不能救。”

“因为她拥有更胜冰族少主的天赋？”

“她不死，我冰族三房一脉就得全死。”

“可她是雪凰族长之女，她可以做雪凰族少主？”

“冰王族的子嗣只能是冰王族的人，哪怕死，只能是冰王族！”

三长老，这是她的父亲。

所谓的父爱，竟是这般的凉薄。

水德神君道：“雪凰族长定会出手的……”

“再救回来，便不再是我女儿，只是一只雪凰。”

水德神君没想他如此果决，这可是他的女儿，看着女儿在转世历劫中魂飞魄散，他竟然无动于衷。

他的凉薄、果决，令水德神君很是讶异，更有一股心酸。

二人离去了，冯昭看着冯泠月及那么多的精英弟子魂飞魄散，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二十年，又或是更久，来了两个女子，一个是清丽、高贵的神仙妃子，另一个像极冰洁夫人的眉眼，冰洁夫人依然是未嫁模样，是一个仙娥。

“为什么？是我爱错人么？他为了避嫌，为了他的兄弟手足，视我女儿魂飞魄散而无动于衷？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娶妻，为什么要和我生下凤昭？他是这天地间最无情的人。”

“族长，你想哭就哭罢？”

“哭有用吗？我要救昭儿，我要救她，上天入地，无论多难，我都要救她。”高贵的白衣女子泪如泉涌，趴在寻缘台，伤痛于绝。

“冰洁，你留在这儿，不许再有人来，我……去求雷王炼神器，无论如何，我会重聚女儿的魂魄。”

冰洁留了下来，静静地守护着“造化渊”。

待雪凰夫人离去，冰洁望着深渊，“少主，这怨怪得了谁？为了给你转世历劫有个寄托，奴婢护你转世，做你母亲，可最后，还是没抵住你魂飞魄散的下场……”

她扒在寻缘台，呜咽悲啼出声，依然落到惨境的便是她自己的女儿。

她哭了一场，“族长救不了你的，从你一出生，冰王就知道你，冰王后生恐有人抢了她女儿未来的冰王之位，给你下了神咒之术，只要你还在这方天地，从小到大，就会劫数连连……奴婢不敢说啊！是我的错，是我没照顾好少主，让冰王后寻到机会下手……”

冯昭此刻，听到冰洁的哭诉，她知道冰洁的心里充满了太多的罪孽感与愧疚，所以对着深渊讲出心底的秘密。

亦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冰洁都快要化成石雕，雪凰夫人来了，神色憔悴地捧着一盏仙灯。

冰洁唤了声“族长，你的修为……”

雪凰夫人道：“我牺牲了半数修为，助雷王炼成了这盏聚魂仙灯，它能重凝少主魂魄。冰洁，你是我最信任的族人，你就再帮少主一次。”

“族长要我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你去冰雪大陆罢，我重凝少主魂魄后，你给她一个转世之身。”

“族长……”没用的，冰王后太狠了，为了她的女儿，设下神咒术，绝了少主所有生机。可冰洁不能说，一旦说了，以雪凰夫人与冰王后的前仇旧恨，两人肯定会将冰族闹得天翻地覆。

雪凰夫人道：“我知道你很委屈，我女儿转世，你是她凡俗的母亲，现在我又要你做她冰雪大陆的母亲，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答应你，事成之后，我为你求一段美满姻缘，让你也像拥有更好的身份、天赋……”

“族长，你别说了，没有姻缘，冰洁也会应的。”

她为难，是知道这些都不成。

雪凰夫人开启仙灯，在转动中唤着“冯昭”、“凤昭”的名字，不久后，还真聚全了一个魂魄，只是这魂魄的虚影似少了什么。

冰洁一口道破：“族长，是忆魄不全。”

“怎会不全呢？”

雪凰夫人将冯昭的魂魄封印到养魂仙珠，掐指推算，她的眉头越来越颦蹙得紧，“东方锦瑟，真没想到，你居然因为死前怨恨，吞了我女儿一半的忆魄，罢了，既然如此，我就为你聚一次魂魄。”

冰洁道：“聚成之后，少主的魂魄能全吗？”

雪凰夫人摇头，“我不知道，我只能试一下，若东方锦瑟的聚全，许有一线转机。”

半年后，她凝出了东方锦瑟的魂魄，只是另一半属于冯昭的忆魂没有了，早被东方锦瑟吞食。而此刻的冯昭仙魂，却清楚地看到，那半枚忆魄融合在东方锦瑟的忆魄中，她用自己的忆魄，吞食了冯昭的忆魄。

雪凰夫人衣袖一挥，“你去转世轮回罢！”

冯昭追着东方锦瑟，她追了很久，追出了云大界，进入了荒大界，在同样的地荒界亦有一个东方世家，东方锦琴带着记忆重生，因为她吞食了半数冯昭的忆魄，她明白冯昭少女从坊市低价买来的明珠，其实是一枚空间珠，甚至还知道了不少冯昭的秘密，她的机缘、她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