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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147)

陆骁抠坐垫上珊瑚珠的手顿住:“什么?”

“小青梅!你的小青梅!”沈愚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我就说我耳朵边缺了点什么,昨夜睡前突然反应过来的。”

陆骁莫名有点心虚,把坐垫塞回沈愚怀里,别开眼:“不提就不提了,能有什么原因。”

人都找着了,还提什么……

沈愚研判地盯着陆骁的表情,突然道:“陆二,你有问题!”

“我能有什么问题?”陆骁一脸坦荡,“你说来我听听?”

“你是不是没有守身如玉了?”沈愚抓着陆骁的衣领,凑过去闻了闻,又奇怪,“怎么没有脂粉味儿?”

陆骁心想,阿瓷又不搽脂涂粉,他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了。

沈愚倒没觉得陆骁对他那个小青梅有多喜欢多爱,毕竟十几年了,面都没见过,更像是一种……责任?或者放不下的牵挂和惦念?

见陆骁淡了,沈愚便期待道:“那打个商量,你给你小青梅找来的那个点心厨子,可不可以让我带回府里?”

陆骁很是冷漠:“想都别想!”

第二天清晨,陆骁翻墙时,攀上跃下都仔细护着手里的食盒。等在谢琢面前打开盒盖,里面的几碟点心不仅没碎开,还连丝裂纹也没有。

陆骁得意:“虽然久不上战场,但我下盘和手臂依然极稳!”

谢琢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人。

刚入春,陆骁就换上了薄衫,肩宽腰窄,长腿紧实,一眼望得分明。

被这视线一望,陆骁觉得自己像是被火燎了一般,喉结微动,故意询问道:“延龄可是不信?”

没等谢琢回答,他便伸手将谢琢拦腰抱了起来,还顺势掂了掂:“延龄好轻。”

谢琢双手不由地紧抓着陆骁的衣服,低呼:“放我下来!”

陆骁大笑,胸口随着笑意轻震,还故意抱着人走了两步:“延龄现在可相信了?”

谢琢闭眼,眼下有薄红,像是有些恼:“信了信了。”他抓着衣料的手指缩了缩,又往陆骁的胸膛别过脸,“……放我下来。”

陆骁这才心满意足地把人放下地,还顺手帮谢琢扯了扯起皱的衣服。

将点心做了今日的朝食,谢琢去卧房换上官服,跟陆骁一起上了马车。

把玩着谢琢白细如脂玉的手指,陆骁叹气:“又要一日不见延龄,延龄会不会想我?”

“会。”

谢琢自然会想。无论是在天章阁查阅资料编纂《实录》,还是在文华殿轮值,他总是十分轻易地就会想起陆骁。

他曾试图克制或者隔绝这种陌生的思念,但后来发现,这种思念就像没有撑伞站进磅礴的大雨中,雨水只会无隙不入。

随即,他学会了与这种情绪相处,学会了适应有人在自己心口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深痕。

于是等谢琢在文华殿整理奏折时,就听高让道:“陛下,陆小侯爷来问安了。”

谢琢整理奏折的手指稍顿了一瞬。

御案后,咸宁帝搁下朱笔:“怎么,他今日没去户部和工部守着了?让他进来吧。”

陆骁进殿后,隐蔽地朝一旁穿绯色官服的人瞥了一眼,同时朝咸宁帝施礼:“陛下万安。”

“起来吧。”咸宁帝笑容温煦,“驰风也好一阵没来朕这里了。”又点名,“延龄是不是也许久没见过驰风了?”

谢琢正大光明地看向陆骁,隐下在看见陆骁袖口处的手指朝自己弯了弯时的笑意,回禀道:“正如陛下所言,臣在天章阁中,也久未见陆小侯爷了。”

咸宁帝点点手指:“听听,朕这里可是有证人的。”

陆骁为自己叫屈:“我明明才去过天章阁,只是恰巧谢侍读不在而已!怎能是他没看见我,我就没去点卯?”

说着,不轻不重地看了谢琢一眼。

咸宁帝很感兴趣的模样:“哦?那说说看,你什么时候去的?”

“我——”陆骁卡了壳,像是记不清了,干脆随口胡诌道,“小半个月前?”

咸宁帝轻斥:“整天都过得稀里糊涂的,倒是把会仙酒楼售卖春饼的时辰记得清楚!”

春饼一事,是沈愚与会仙酒楼做这春饼的大厨相熟,开卖首日,特意叫上陆骁同去捧场,一到时辰,便一口气买了九十九个。

没想到连这种小事都会传进咸宁帝耳里。

陆骁心底发冷,话里却毫不犹豫地推卸道:“臣可冤枉,春饼都是沈世子买的,也都是他吃完的,跟臣可没什么关系!”

咸宁帝指着陆骁,朝高让笑道:“你看这小子,敢做还不敢认了?没个担当,这样可不好。”话里很是纵容

小半个时辰后,陆骁与谢琢一前一后走出文华殿。

谢琢先客气地开口询问:“陆小侯爷可要去天章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