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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几万里(204)

像是为了掩饰什么,陆骁提起:“不用担心,凌北现在的战局已经稳定了,耶律真腹背受敌,他的汗位又是夺来的,他能夺,别人也会起同样的念头,所以,北狄内部的叛乱还有的耗。我走时,我爹他们正在筹备夺回凌云关,想来这次出兵,应该能抢回来。”

谢琢摇头:“我不担心凌北的战局,我只担心你。”

陆骁早已经口干舌燥,耳根烫得跟着火了似的,定定地望着谢琢,他喉结动了动,艰涩道:“阿瓷,要不要……再来?”

谢琢故意问:“再来什么?”

没有多言,陆骁直接擒着谢琢的下巴,再次吻了上去,还克制不住地咬了咬谢琢湿软的下唇。

入秋后,夜凉如水,床上,谢琢穿着寝衣,背靠在陆骁怀里,倦倦垂着眼,被暖热的体温烘得昏昏欲睡。

陆骁扣着谢琢的手指,忍不住反复翻看,他一直觉得阿瓷无一处不美,连指节都匀称修长,冰魄玉髓所造一般。

看着看着,忍不住衔在嘴里咬了咬。

谢琢感觉到什么,睁眼醒过来,亲了亲陆骁的下巴:“日夜赶路,都没怎么休息,怎么不见你累?”

“在凌北行军时已经习惯了,不觉得累。”陆骁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但还是会碰到谢琢,他只好道:“……以前宋大夫不是说过,我这是血气方刚,肾气太过充盈吗,等以后成婚就好了。”

他又凑过去亲了亲谢琢的鬓角,将最后一句重复出来,“就是要以后的武宁侯夫人多担待了。”

谢琢着实担待了一番。

他在这方面没有涉猎,所有的都来自于陆骁。起初,他还模仿陆骁,陆骁吻他,他便回吻过去,陆骁伸过手,他便也学着。

到后半程,陆骁被谢琢撩拨得火起,又发现无论怎样谢琢都不会拒绝后,便有些失控了。

第二天,陆骁先醒了过来。

他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在凌北,正想翻身坐起,突然闻到了一股冷梅的香气,登时一动不敢动了。

甚至觉得像梦一样。

他曾无数次地对着关山的明月,想念远在千里之外的人,想阿瓷此时在做什么,可有碰上难事,在与人周旋时是否疲累,喝药时是否觉得苦,天凉时被衾是否温暖。

也曾在无数次梦醒时,以为自己身在洛京,抬手便可将人揽入怀中。

谢琢下意识地翻身钻进身边人的怀里,像一只全无防备,懒散依着人的小猫,又伸手抱着陆骁的腰,用鼻尖去蹭他的胸膛。

动作间,寝衣散开来,露出了颈侧和身上的不少红痕齿印。

回过神来,陆骁只觉得自己的心格外绵软,就和凌北悬在天边的云一般。他揽着人,怎么都抱不够,又碰了碰谢琢的睫毛,凑近去问:“阿瓷可是醒了?”

谢琢闭着眼,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懒散不想动。

哄了哄怀里的人,陆骁手掌贴着谢琢的背,又问:“昨晚可喜欢?”

谢琢被哄得半睁开眼,沙哑道:“腿那里疼,破皮了。”

陆骁正埋怨自己行事没个轻重,就听谢琢道:“下次可以试试别的。”

想到什么,陆骁的耳朵登时就烧起来了。

铜镜前,陆骁两下洗漱完,站到谢琢身后:“阿瓷今日要去大理寺?”

“嗯,前夜宫变,大理寺肯定会忙上很久,说不定连休沐日都轮不上。”谢琢坐在镜前,看陆骁拿起木梳为他束发,动作间,露出了手腕上系着的深色皮绳。

皮绳表面磨损明显,谢琢暗想着,改日再编一条,亲自系到他腕上。

将谢琢黑绸般的头发拢在手里,陆骁抱怨:“我也得进宫跟着五皇子,朝中那帮大臣不安分,要多吓吓他们。我爹还不让我回去,要等朝局稳定后才能离开洛京。”

谢琢含笑道:“少将军英武。”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声“少将军”,在凌北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但陆骁总觉得谢琢叫起来,跟别的人都不一样。

他揉了揉耳朵,又有些期待:“除了少将军,还有吗?”

谢琢遂了他的意:“陆小侯爷,陆二公子,驰风,”挨着喊下来,他顿了顿,才尾音稍稍扬起,“哥哥?”

陆骁背上骤然窜起一阵热意,觉得这声哥哥,由阿瓷叫来,实在是、实在是太过要命!

“阿瓷,再喊一声好不好?”

谢琢从铜镜中看他,意有所指:“晚上再喊给你听。”

原以为要一天不能见面,没想到谢琢到了大理寺不久,就有宫中内侍前来,请他入文华殿轮值。

大理寺卿一听是未来的陛下传召,立刻就放了人。

汉白玉围栏上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除紫宸殿化作了一片废墟外,整座宫城仿佛没有任何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