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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葬岗挖坑的我是否做错了[穿书](43)+番外

公孙谌的声音里透着懒洋洋,像极了从一场长眠中苏醒过来。颜如玉不自觉把他的声线和年轻的那个相比较,发觉尽管声音如此相似,可透露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在三十七横空出世前,三号显然更警惕七号,但是七号退出得太快了。”七号甚至在三十七刚出价两次的时候就放弃了抬价。

颜如玉:“说不定他只是想守株待兔?”

公孙谌:“好词。”他甚至显得有些礼貌。

在从颜如玉身上浮现后,他随意地看了几眼周围的人,思考着颜如玉在拍卖会上的高调有多少是为了刻意报复他?公孙谌碾碎最后一人的脑袋时这么想,回头看着颜如玉的位置,却发现他的人已经窜到了门口,正捂着嘴试图让自己别做出什么不文雅的事情。

公孙谌把刚才的主意抛开,饶有趣味地说道:“你甚至猜到了他们在茶水里下毒,还面不改色不招护卫走了回来。可你现在却为了几具尸体难受?”

颜如玉靠在门上,他觉得自己柔弱无力又可怜,“我这是信任大佬。”

谁会面对满地血浆面不改色?!

公孙谌觉得颜如玉很奇怪。

他已经亲眼见证了数百人的死去,却会为了这区区数条性命而反应剧烈。

颜如玉死鱼眼被大佬拖了回来,得亏沾满脑浆血液的是靴子,而不是手。他木着脸,试图不着痕迹安抚自己炸开的精神,“这些天,大佬的休息足够吗?”

公孙谌不语,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开始摩挲起来,最后冰凉的触感停留在手腕上。那力道很强硬,却莫名让颜如玉不自在。

过于亲密了,仿佛是按着他的脉搏,像是,像是在倾听。

“有些时候……”公孙谌的声音有些含糊,通常这种时候是他在思考,还未彻底转变成情绪,“你让我惊奇。”

如此评价,让颜如玉的脑子尖叫着危险。

他试图从大佬的手里挣脱出来,就像一条竭力扑腾的咸鱼,但是凡人之力如何挣脱呢?

在发现无果后,咸鱼躺平了,“除了这张脸,我愣是看不出来我身上有哪里值当大佬称赞。”更不如说听到这话后,颜如玉开始考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还安然无恙。

公孙谌:“你看人,看万物,像是隔着镜花水月,饶有趣味,兴致勃勃。”

颜如玉:?

公孙谌每抛出来一个词,他脑袋上的问号就越大。

他的茫然困惑是真实的。

“我只是没有和普通人相处过,所以好奇人与人相交会有什么不同。”

“是吗?”公孙谌冷冷地说道,也不知他如何动作,一时间屋内半空悬浮着大大小小的光影,每一个,每一个如同窗口的光影内,都是颜如玉。

颜如玉在吃东西。

颜如玉趴在窗边。

颜如玉倚靠在栏杆上听曲儿。

颜如玉大笑。

颜如玉……

喜悦在美丽的容颜上绽放,如同娇艳的春花。柔软的肌肤,漂亮的容颜,在皮肤上刻画不同的纹理。

可心跳一直平稳如昔。

公孙谌曾经扒下人皮,就为了体会那所谓柔软的触感是什么模样,可在失却了温度与填充的肉块后,人皮皱巴巴,泛着苍白酸臭,比揉皱的兽皮还不如,令人乏味。

现在捏的这寸手腕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光影出现的一瞬,那脉搏从平缓滑到紧绷,也就是眨眼的事情。

颜如玉的面色苍白,他很聪明,他意识到公孙谌在说什么。

这古怪扭曲的祖宗露出个森冷的微笑,“你是凡人,可你在众生中观察,却超然众生。你巧妙地关注着一切,欢喜着一切的变化,却纯粹不夹杂任何的情绪,就像是在看一本书,一场戏。

“……而你不在其内。”

一直平缓从容的心跳在戳破了现实后,那骤变的跳动如此美妙,绷紧乐弦在崩断一瞬发出的惨叫最是动听。

心跳。

颜如玉的心跳在狂飙,散发着恐惧的味道。

“你一直……”颜如玉虚弱地说道,“在听我的心跳?”

像是感觉到什么别样的意味,公孙谌阴郁地皱眉,“那又如何?”

恐怖,又让人颤栗。

颜如玉干笑,“没什么。”远比侵犯隐私更重要的事还摆在眼前,公孙谌过于敏锐,也过于犀利,他所发现的事实连颜如玉自身都没有体会到。

他或许一直在用某种游离的态度在好奇地观察这个世界,那称得上傲慢,或许更多,是亵渎。

“我真的,”颜如玉努力吞下喉咙的硬块,“没有发觉这点。”

他出神地想了想,“我没有理由和借口。”告知公孙谌,这个世界其实这是一本小说,会带来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