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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乱葬岗挖坑的我是否做错了[穿书](8)+番外

但以公孙谌的眼光来看,倒是觉得这般时候,也是好看的。

就像是垂死的白鹤,可怜又可爱。

就在公孙谌手指收紧,当真要捏死这可怜的白鹤时,一股无名的暖流自他的掌心窜进体内。先是柔软,继而炽热感肆虐,仿若滚烫的浓浆。绝望痛苦反而让其透出脆弱的美丽,平生出一种彻底碾碎摧毁的恶念。

感觉?自他从墓中复苏以来,他还从未有过任何的知觉。

浑身素白的公孙谌松开手,任由这只垂死的白鹤摔落在地,可冰凉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他竟是悬浮着,肆意贴近打量着颜如玉。

又是梦。

年且二十六的公孙谌漠然想。

那是纯黑、暴虐、凶煞交织的森冷噩梦。

唯有永夜。

枯萎森然的大墓禁锢着可怖的骸骨,纵然过去了千百年,乖戾暴虐的气息依旧强横,震慑着此处的无数不死者。

他感觉到浓浓的憎恶。

撕裂万物的杀意在心头涌动,血液的腥气就在鼻尖,匍匐的生灵乃是碍眼的绊脚石,一切皆是障碍。腐朽、封闭的空间内,沉积了过久的凄厉恶意不甘翻涌着,冲击着禁锢的森白巨棺,无数铁锁齐齐震动,再以无比的威势镇压——

“我怎么抱着个骷髅头?!”

惊呼的嗓音。

“救命——”

聒噪,惊恐的惨叫。

“跑错方向了,可恶……”

无奈自嘲。

“不会吧不会吧难道我精神恍惚那会真挖了人的坟起了人的棺?”

干净,香甜,纯洁,柔软的肢体,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那么柔弱,纤细到一捏就断的脖颈颤巍巍,肩膀微微发颤,像是已经知晓厄运的袭击。像极了孱弱、可怜,却不得不扬起纤长脖颈的白鹤。

是梦。

床榻上平躺的人微微蹙眉。

那哀怜的痛苦呻.吟有些许动听。

白骨亮起两团森绿鬼火。

是骨骼。

公孙谌睁开眼。

是人。

森然噩梦中,软和床铺上,平躺的公孙谌悄无声息坐了起来。

他和衣而眠不过一刻,起身出门时,奴仆悉数跪下不敢直视,直到那道漆黑的身影消失在门穴外,才软倒在地。

尽管公孙谌没有刻意外露气息,他们却过分畏惧。

昏暗经阁内,身着黑衣的公孙谌正在翻检着什么,最终在最疙瘩角落里,寻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许是不耐,他微一挥手,那卷宗便“啪”一声在他的面前彻底打开。

公孙谌苍白的手指在卷宗上滑过。

【史载,天乐三十八年,东游大陆遇劫,牡华天宗自愿设阵抵劫,殉阵者……】

往下,指尖停住。

——颜如玉。

公孙谌面无表情。

他的视线落在颜如玉的生平记载上。

一个死在六十年前的……废物,寥寥两行字就记住了他的一生。

为何会频繁出现在他的梦境?

第4章

【天乐三十八年】

梦,乱葬岗。

颜如玉蜷缩着身体拼命咳嗽起来,脸上胀红得发紫,整个人狼狈不堪。他急促的呼吸着,甘甜的空气涌入他的肺腑,让干涸的生机再度滋润起来。

“你为何手下留情?”颜如玉沙哑地说道。

很痛。

他的皮肤本来就稚嫩,方才那暴力的虐待之下,皙白脖子上紫红的印记鲜明得紧。

“你便不怕?”

公孙谌飘在半空淡漠地说道。

颜如玉:……大佬!这话你问出来不亏心吗?!你说我怕不怕?!我可怂,怂成球了好嘛!

他狼狈站起来:“如果我对你有用,好歹还能保住这条命。”

“你很聪明。”

公孙谌盯着他,那视线带着□□的探究,那感觉太过危险,让颜如玉感觉自己被彻底剥皮扒骨,连着筋带血都嚼了个干净。

颜如玉清楚熬过了这一关,他的命或许才能留下。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已经逝去又不知道怎么活转过来的公孙谌,如果他遇到的是还未出事前的公孙谌就好了。

尽管原书里的公孙谌后期简直就是灭世魔头,然在最初的时候尽管他的性格冷硬,行事果断利索,勉强称得上是一位正人君子。

“这是何处?”

“许是依托我的梦境而成,每次都是在入梦后才抵达此处。”

“现今是几年?”

“天乐三十八年。”

哪怕是年份这种难以出口的问题,颜如玉也没有犹豫。不管再奇异扭曲的事件,面对公孙谌,坦诚比谎言更顶用。

真是挖坟挖出个祖宗来!

颜如玉在心里吐槽,浑然不去想是他先刨人家坟的。

“天乐,三十八年?”

这确实是个有趣的时间。

毫无温度的视线落在颜如玉的身上,公孙谌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