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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世界里的唯一(48)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听起来阿陶的哥哥对阿陶颇为疼爱,那自然不会伤害宋冬松。

“益珊,你听我说。”阿陶的声音略显紧绷。

“嗯?”

“既然我哥哥把宋冬松带走了,你也不用担心,也不用去找,你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如果我哥哥要见你,你直接拒绝见面。如果他非找上你说什么,你一概不理就是。”

“阿陶,可是宋冬松在他那里,我还是不放……”

谁知道宋益珊这边话说到一半,电话信号就断了。

宋益珊连忙重新拨出去,结果电话竟然一直是忙音,根本无法拨通。

她一咬唇,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先出来找了宾馆负责人并警方,说明了情况。

“什么,是孩子伯父带走了?”

“是。”宋益珊低头,一脸歉疚。

因为孩子的事而手忙脚乱的宾馆负责人,颇为无奈地道:“孩子没事就好,孩子没事就好。”

说着,又转身陪着宋益珊一起去向警方道歉。

硬着头皮,送走了警方,告别了宾馆负责人,宋益珊打了一辆车,便直奔向那处高级别墅区。

阿陶忽然离开中国前往美国,接着宋冬松被带走,之后阿陶给自己打电话语气中的异样,以及中途断掉的电话,都让她心里惴惴不安。

有一种奇怪的预感,事情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简单,至少这位叫萧圣嶂的“伯父”带走宋冬松,并不是普通的伯父想看看侄子。

她总觉得,这位萧圣嶂别有用意。

出租车在疾驰,外面是依然飘着雪花的灰蒙蒙天空,雪花把这个城市装点成了银白色的世界,因为这个别墅区在郊区的缘故,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有偶尔几辆车行走在这漫天雪的公路上。

宋益珊拿出手机,再次试图拨打阿陶的电话,却依然是忙音,这让她的心更往下沉了几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出租车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处别墅区。

她下了车,见前后都是独门独院的那种三层花园小楼,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便给宋冬松打电话。

可是回应她的,是同阿陶电话一样的忙音。

“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她咬咬唇,皱眉:“对方有什么目的?绑架?”

这么想着,她又摇摇头,并不像绑架的,至少从阿陶的意思里,对方确实应该是宋冬松的亲伯父。

正这么想着,一个身体高大的中年人顺着旁边的花园长廊走过来。

对方身穿羊毛大衣,头上戴着个黑帽子,看他的目光和方向,显然是冲着自己走过来。

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就是阿陶的哥哥了。

“你是萧圣嶂?宋冬松呢?他在哪里?”她忍不住这么问道。

来人终于走到了她身边:“宋小姐,萧圣嶂是我家大少爷。”

这竟然不是?

宋益珊扬眉:“他在哪里?”

来人笑了笑:“鄙姓侯,你可以叫我老侯。我家大少爷有事要和你谈,特意请你过去一趟。至于小少爷,宋小姐不用着急,他现在被照顾得很好。”

“他到底要做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阿陶的这位哥哥,到底是玩得什么把戏?

老侯笑得十分和蔼:“宋小姐,请相信,我和我家大少爷,都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二少爷从小都是我照顾长大的,我对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宋小姐和二少爷的关系,我是知道的,绝对不敢对宋小姐有任何不敬。”

宋益珊拧眉审视着这老人家,他话说得很好听,可是总看着像是别有用心的。

“不管如何,麻烦让我尽快见到你们家大少爷。”

她咬咬唇,冷声这么说道。

她要见到这所谓的萧圣嶂,问问他,把自己儿子带走,到底意欲何为。

第39章

宋益珊跟着老侯坐上了一辆车。

这是一辆很高档的轿车, 即使宋益珊丝毫不懂车, 也能感觉到这辆车的豪华和气派,和刚才做的出租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暖风开得很足, 身后的真皮沙发很舒服,可惜宋益珊丝毫没有享受的心思。

“宋小姐, 我家二少爷做得饭, 如何?”老侯笑呵呵地和宋益珊搭话。

“还好。”宋益珊惦记着自己儿子, 哪里有心思说这吃饭的事, 便随口这么说。

“我是国家高级厨师, 同时还有法国专业厨师证书 CAP de Cuisine。”老侯慢腾腾地这么说。

“侯先生,这确实很了不起。”宋益珊心不在焉地敷衍,她不明白老侯为什么和自己显摆这个?

“二少爷从小娇生惯养, 本来是连茄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老侯别有深意地望着宋益珊。

“嗯?”宋益珊心里微顿,她看出老侯的话还有后续。

“可是后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要跟着我学厨艺, 学了整整一个月。”老侯叹息:“不知道被烫了多少次,才总算学出一手好厨艺。”

宋益珊顿时明白了。

她微微垂下眼睑, 脑中回想起阿陶给自己做出的各种美味。

每一样,都是自己最爱吃的,恰好能抓住自己的胃口。

她总以为, 那双修长优雅的手,本来就会做这些饭菜。

现在想想, 却原来只是一个月时间勤学苦练的结果。

他为什么要练这些, 她已经明白了。

再次抬起头, 望向窗外,窗外白茫茫一片看不真切,可是她的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阿陶来到自己身边,也许是有所隐瞒,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了能够留在自己身边,他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少。在自己和宋冬松看来也许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却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做着他那样的人本来完全没必要去做的事情。

“哎,只可惜,我只教给他厨艺,却忘记教他家务了。”耳边传来老侯的叹息。

“家务?”宋益珊疑惑地看向老侯。

老侯点头:“是啊,所以他连个盘子碗的都不会刷。我家二少爷那个人吧,本来是很聪明的,什么东西他只要肯学,就一定能学会。只可惜,他也有个毛病,那就是再简单的东西,如果不能按照教程好好地学,那他也是学不会的。”

比如说刷碗这种事,如果不认真地一板一眼地教,他可以每天给你把碗全都摔碎了。

说白了,对于生活中的许多事,他就像一台精密的高等计算机,有输入才能有输出,输入得好输出才能好。没有输入,再简单的事,他也没办法自行学习演绎。

宋益珊听着,咯噔一声,不免想起阿陶弄出的那些瓷盘碎片,以及为了掩饰这些低级错误,竟然半夜三更披着床单跑出去扔瓷盘碎片……

想起过去,其实她几度因为阿陶的异常行径而心生疑惑,对他产生防备心思,真是宋冬松拿着大木棍还差点直接劈向了阿陶。

但是阿陶呢,却是放弃了自己养尊处优的生活,来到她身边,忍受着不习惯的布料和衣服,做着依他的身份本来就不该做的……

宋益珊鼻根处有些泛酸。

旁边的老侯不再说话了,只是转首也看向窗外,望着那往后飞驰的雪树银花,悠悠地说:“今年天真是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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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老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益珊开始还不觉得,后来下车了,顿时愣在那里。

“这里是……”她微微咬唇,凝视着眼前破败的一切。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这里,曾经和父亲生活在这里许多年。

前面是小小的陶人宋店铺,后面是一溜儿的平房,承载了她十岁到二十岁所有的回忆。

只是曾经的这里,不但有陶人宋的大牌子,还有烧饼油条豆浆摊子,还有理发店的王老爷子,还有卖水果的陈嫂嫂。

闭上眼睛都能浮现在眼前的热闹和繁华。

可是现在呢,现在所有曾经的一切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