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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佳人(24)+番外

可是谁知道粗布汉子看了看妇人,又看看惹人怜爱的阿萝,竟忽然“呸”了一声,猛地扑过来,一把就要将阿萝搂住:“我胡老三这辈子就和个糙娘们混了,还没尝过侯门贵女是什么滋味!便是来十个青楼妇又如何,还不是万人尝的货色,今夜能尝尝你这小鲜娃的滋味,这辈子算是没白活!狗屁的金子银子,我胡老三豁出去不要了!”

臭烘烘腥馊馊的味道直冲阿萝的鼻子,呛得阿萝根本喘不过气来,更可怕的是那双粗糙大手开始撕扯着阿萝身上衣衫,阿萝绝望地发出尖叫:“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若放了我,尚可活命,若是胆敢欺我,我父我兄定不会饶过你的!”

“我他妈的今天就是不要命了!”情欲冲脑的胡老三显然是根本听不进去这个。

“啊——救命,救命!”阿萝再也顾不得其他,彻底没了主意,毫无章法地尖叫起来。

雷声轰鸣,大雨倾盆,她的声音震得这破庙几乎都在颤动。

一道闪电划过雨空,忽而间,破庙的大门被踢开,一个披着雨笠的男子猛然闯入了破庙。当闪电还未褪去时,借着那点亮光,他恰好看到了破庙中触目惊心的一幕。

一个粗鄙的汉子正掐住娇弱的小姑娘,试图撕扯去她单薄的裙子。

从未有过的滔天怒火自心底猛然蹿起,他一步上前,将那粗鄙汉子踢飞了去,之后又一个夹裹,将小姑娘捞在了怀里。

粗鄙汉子被这么兜头一踢,也是懵了,待捂着流血的脑袋,翻身而起,看向眼前人时,才认出这就是白日曾经陪着小姑娘的少年。

当下大惊,连忙抄起旁边的家伙,冲着少年劈过去。

萧敬远征战西北时,手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命,哪里惧怕这么个不入流角色,当下一手抱着阿萝,一手攻向粗鄙汉子,几个回合,已经是把他制服在那里。

带着铁钉子的马靴无情地踩在粗鄙汉子的胸口。

汉子络腮胡子上顿时沾染了猩红血迹,而就在胸口处,有一个小药瓶掉了出来。

萧敬远有力的臂膀拖抱着阿萝,弯腰拾起那瓶子,认出这是蒙汗药,当下冷笑一声,直接强行喂到了汉子嘴里,汉子嗷嗷惨叫,萧敬远不容分说,又用靴尖给他下巴一磕,便见他直接晕死过去。

之后他又看向旁边妇人,直接把剩余的蒙汗药塞到了妇人嘴里。

做完了这些,他抱着阿萝,大步离开了破庙。

阿萝此时还处于刚才的惊吓之中,整个人犹如遭受暴风骤雨的小雀儿一般,在萧敬远怀里不自觉地打着寒颤。

萧敬远感受着怀里那冰冷娇怯的小身子,仿佛个受惊的小兔子般。

他并不是一个细致的人,素来对那山林里的弱小动物并没什么怜悯,往日所接触的也是铁血汉子居多,便是自家侄女,一个个也瞧着皮实得紧。

从不知道,这么个颤巍巍的小东西在人怀里时,可以让人生出这么许多怜惜。

“你别怕,已经没事了。”他骑着马,强悍有力的臂膀环绕着她,将她小小的身子藏在自己的斗篷之下,不让她沾染一点点风雨。

可是阿萝怕啊,心里委实怕,她蜷缩在他胸膛上,贪婪地汲取着那点温暖,呆呆地瘫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刚才将要发生什么,她是知道的,因为知道,更是不寒而栗。

谁能想到,那汉子竟然要对年仅七岁的自己做那般龌龊之事!

若不是萧敬远及时赶到,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几乎不敢去想。

她嘴唇止不住地颤抖着,那龌龊可怕的一幕不断地在她脑中闪现,她不寒而栗,身子虚软,而就在这极端的恐惧之中,一个闪电陡然在天际闪过,自那严密的斗篷缝隙里闪入她的眼中。

白亮的闪电,轰隆的雷声,还有急促豆大的雨点啪啪声,她瘫软地靠在那个健壮温热的胸膛上,犹如落水的人抓住一个浮木般,紧紧地攥住他的衣服,让自己的脸毫无缝隙地埋在他的胸膛上。

耳边传来男人哄声,夹杂着风雨,时断时续。

“忘记刚才的事,什么都没发生……”

“别怕,我不会放过那个畜牲的!”

“你没事了,不要害怕,我抱着你,会保护你,我不会放开的……”

这人应该是并不惯于说这种哄人话语的,是以其实语音格外生硬,可是听在阿萝耳中,却是让她想起了,在那个阴暗潮湿的梦里,无数个不知日夜的昏暗中,一直摇晃在角落里的那灯盏。

那么小的一盏,不过是以前家中丫鬟房中随意点着的一盏罢了,可是在那十七年的漫长黑暗中,却是带给她唯一的一点光亮和温暖。

泪水忽然间就汹涌而下,她不由得越发抱紧了他,几乎要钻进他那热烫坚实的胸膛里去。

“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真得害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人帮我,没有人可以。我不敢告诉老祖宗,不敢告诉我哥哥,我怕他们担心,可是我还是这么笨这么小,我什么都做不到,连偷偷送个信都做不好……”

小姑娘脆弱稚嫩的声响,支离破碎地说着心中的恐惧,一句句,仿佛针一般扎到他的心里。

暴风骤雨的秋夜里,天与地之间仿佛只有一匹马一个人的距离,马蹄飞扬,豆大的雨点落在他刚硬的脸上,他上半身紧紧覆下,抿起唇,眯起眸子,大手紧紧地攥住缰绳,黑色的斗篷犹如一张帆般,在风中发出扑簌的声响。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不让她沾染一点点的风雨。

~~~~~~~

这是一个处在燕京城官道旁的客栈,并不算大,但是五脏俱全。

阿萝根本睡不安稳,一直蹙着纤细的眉,时不时发出破碎充满恐惧的呓语。

萧敬远试图去听,可是那些话太过低弱,他只隐约知道,她说自己怕黑,怕冷,更怕一辈子永远出不去。

他想着,她这是做噩梦了吧。

一个无助黑暗冰冷的噩梦。

她的手,自始至终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不曾放开,没办法,他只好一直搂着她,陪着她,用手轻轻着她的后背,哄她慢慢安稳下来。

他自然是一夜无眠。

阿萝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大亮了,略显刺眼的阳光映照在床榻前,她懒懒地睁开略显红肿的眼睛,迷茫懵懂地对着眼前那个板正严肃的面孔看了半响,才猛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

于是萧敬远便看到,柔软惺忪一脸娇态的女孩儿,原本澄清分明一派无邪的眼眸,瞬间飘来了一丝乌云,小脸儿也瞬间耷拉下来了。

她咬着唇儿,带着歉疚的怯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七叔,昨日个是我不好,我若是听你的话,断断不至于发生这等事了。”

若是之前,萧敬远自然难免板起来,狠狠地教训一番这不听话的小孩儿,给他一个教训——他一向都是这么处事的。

可是如今,看着她怯生生的小模样,教训的话竟是有些说不出来。

她又不是他军中的下属,更不是家里那些顽劣的子侄,怎么可以随意训斥呢?

“罢了,没出事就好。如今你也得了教训,以后行事,万万谨慎小心,不可大意。”他黑着脸,这么说道:“昨日若不是我——”

说是不说,还是忍不住说起来……

谁知道话刚说到这里,阿萝便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小小的身子整个哆嗦了一下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咳,你别怕,以后小心些,不会出什么事的。”声音顿时不自觉放柔了……

阿萝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我知道,我知道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敬远看着她乖巧的模样,也是点头:“这里有老板娘准备的衣衫,你自己换了,等下洗漱过后,先下楼用些膳食,回头我自会派人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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