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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佳人(28)+番外

鲁嬷嬷听到这个,才恍然记起:“你当时随手一扔,我只以为你不喜欢,早打发雨春放在箱子底下了。”

阿萝略带哀求地望着鲁嬷嬷:“嬷嬷,我要那个,不然我睡不着。”

鲁嬷嬷往日最疼阿萝的,哪里受得了她这般祈求的小眼神的,当下少不得起身去寻。

片刻后,终于寻得了,阿萝像得了宝贝一般,抱着那小红木锤子,喜滋滋地钻进被子里睡去了。

这一夜,阿萝做了一个梦,有点可怕。

梦中,萧敬远来到了她榻前,手里便拿着那个小红木锤子,一脸的刻板正经。

他抬起手,用小红木锤子敲了下她的脑袋,敲一下,问一句。

“你还调皮不调皮?”

“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不听话,就打!”

“还不赶紧去女学!”

“你会弹琴吗?会写诗吗?”

“昨日学的诗文会背了吗?”

“今天的字练过了吗?”

阿萝捂着闷疼的脑袋,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揉着惺忪睡眼,摸索着将小红木锤子拿到眼前,歪头仔细看了半响,最后吐吐舌头,摇头。

“哎……七叔好可怕啊!怪不得永瀚他们都怕他。”

说完这个,她随手把小红木锤子扔到了旁边案几上。

可怜的小红木锤子被无情抛弃,投掷在案几上时发出铿锵的一声。

远在萧家的萧敬远,也已经躺下,准备入睡,却就在此时,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

不知道怎么,他想起了白日的种种。

想起那娇滴滴的小姑娘,他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小姑娘,以后哪个娶了,怕是不知道多少操心。”

第21章

这一早起来,阿萝先陪着老祖宗用膳,之后拜别了老祖宗,便过去母亲所在的枫趣苑。昨日回来的时候,一众人围在老祖宗,这其中自然有宁氏,阿萝当时偷偷瞅过去,只见母亲面上虽看似轻淡,但其实眸子里也透着担忧的,便颇有些心疼。

如今过来母亲房中,刚进院子便闻到熬药的香气,待看到丝珮捧着个药碗,她便明白了:“母亲可是哪里不好?”

丝珮忙道:“原也没什么,只是胎相不稳罢了,这都是安胎的。”

阿萝点头,心里想着上辈子母亲后来终究没保下这胎的事儿,便道:“丝珮姐姐,你忙就是了,这药我给母亲端过去。”

丝珮哪里敢啊,连忙道:“姑娘,你可别闹了,这是热腾腾的药碗,若是散了,白糟蹋了这药也就罢了,万一烫到姑娘,哪个担当得起。”

阿萝见此,想想也是,便没再说什么,当下随着丝珮一起进了屋。

宁氏见女儿蹦蹦跳跳地进来了,看着倒是欢快,并不像太过受惊的样子,也是多少放心。不过想起昨日事,还是颇有些不悦:“你也太过荒唐了,若是有个万一,后果不堪设想。”

阿萝笑嘻嘻地上前,作揖赔礼:“母亲,我自是知道错了,以后再不敢,如今得了这教训,又没出什么事,也算是因祸得福。人不是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一看女儿我便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说得宁氏倒是无言以对,怔怔看了女儿半响,最后叹了口气。

她也是不明白了,自己生性淡泊,也并不喜言笑,怎么生出个女儿来,竟是个如此顽劣的。

阿萝见母亲面上的不悦散去,赶紧得寸进尺,故意委屈地道;“今日外面冷得厉害,我这一路过来,还打了个喷嚏。”

宁氏看她那耍赖的小模样,心里猜着她说的假话,不过也懒得拆穿,还是吩咐丝珮把个秋香锈金丝大条褥铺在矮塌上,塞了个铜暖炉在怀里,又让小丫鬟搬过来梅花描金小几,上面放了些许热果茶,好让她暖暖身子。

“我瞧着你这几日身子大好了,若是无事,赶明儿也该去女学了。”宁氏淡声道。

“嗯……母亲说得是。”

阿萝没想到母亲迎头就是这句话,一时想起昨晚七叔敲脑袋的噩梦来,不免打了一个寒颤,小小声地说:“其实女学中的先生,未必比得上母亲,我跟着母亲学学练字,如今倒是自觉长进不小。”

宁氏无奈,淡声道:“只是我不过教你一些皮毛罢了,若是真要长进,未必能教你。”

“为什么?”

“严师出高徒,我自问做不来严师。”

阿萝想想,也有道理,便点头道;“母亲说的是,人说严父慈母,母亲性情温柔,待阿萝好,自然不舍得对阿萝多加苛责。这么一说——”

她故意叹道:“若是父亲回来教我,那该多好啊!”

谁知道阿萝这边刚一谈到父亲儿子,那边宁氏的眼神中顿时浮上了一层黯淡之色。

她勉强笑了下:“你父亲在外驻守,轻易不得回,一年能回来那么两次,已经是天恩浩荡了。”

阿萝仔细瞅着母亲神色,不着痕迹地继续试探:“为什么父亲要驻守在南洛啊,我听哥哥说,父亲已经在外六年了,按理也该调回来了吧?”

宁氏默然无言。

阿萝暗暗纳闷,又故意道;“要不这样吧,赶明儿我就给老祖宗说,请她把父亲叫回来,到时候父亲既可以上孝老祖宗,又可以对我严加督导,岂不是两全其美!”

宁氏听着女儿这天真的话语,苦笑了声,当下不由叹道:“你父亲那人性子倔强,便是老祖宗亲自召他,他也未见得回来。”

“为什么啊?难道爹不喜欢燕京城,不喜欢咱府里?还是说——”

她歪头,故意乱猜:“还是说,不喜欢我和哥哥?”

宁氏听女儿这么说,摇头:“胡说八道,你们是你父亲的儿女,他怎么会不喜欢。若说真不喜,那也该是——”

阿萝见母亲话到半截,又给咽了下去,真是急得额头都要冒汗:“那也该是如何?”

宁氏犹豫了下,双眸半含忧伤,望着雕花窗棂,喃喃地道;“他或许是不喜看到我吧……”

“啊?为什么啊?”阿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继续追问:“母亲这般样貌,父亲怎会不喜?”

宁氏原本被女儿逼问着,也是戳中心中痛处,才略显失态,竟在女儿面前说出原本不该说的话来,如今瞬间清醒过来,望向女儿:“你小孩儿家的,又哪里懂得这个,我和你爹之间的事,你不许再问了。”

阿萝哪里能不问呢,这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关键!

若是父亲和母亲之间存有隔阂,只怕是即使父亲归来,这家也终究不成个家!

阿萝小心翼翼地瞅着母亲,一脸懵懂地道:“可是女儿想让父亲回来嘛……”

宁氏咬了咬略显颤抖的唇,语气却分外坚定的:“你年纪小,许多事并不懂,如今只记得,不许在老祖宗面前提起让你父亲回来的事。”

阿萝看母亲神态严厉,当下心中暗惊,不敢再说什么,只乖巧点头。

到了用过晌午饭,阿萝稍消食后,便躺在矮塌上歇息。

但她自然是睡不着的,在那里平心静气,试图去听周围的声响,开始的时候,并不能听见什么,只有隔壁耳房里丫鬟拿着扇子熬药的声响,可是随着她越发沉浸其中,渐渐地,她能听到的声音范围便扩大了许多。

她能听到院子里残活着的虫鸣声,还有院子外面老嬷嬷拿着扫把清扫落叶的声音,再然后,更远一些,风吹树叶沙沙声,隔壁别院丫鬟们窃窃私语的声音,都一一传入了耳中。

她心中暗喜,明白自己这耳力,仿佛比以前又精进了许多,大半个院落的声响都在自己掌控之中了。

当下连忙平心静气,仔细地在那嗡嗡嗡的杂乱声响中,试图寻到自己想要的。

很快,她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声响,那个声响应是距离自己不远,只是因为太过压低,而容易忽视了去。

她拧眉,将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此处,终于辨别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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