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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佳人(38)+番外

“还是放吧,一鼓作气,赶明儿咱也好赶紧领赏。”

阿萝一听这声音,顿时呆在那里。

她并不认识说话的这两个人,不过听着倒像是一个老妈子并一个丫鬟。

那丫鬟声音陌生,显然也不是常在她跟前走动的。

她们是谁?

阿萝支着耳朵,再次细听,只可惜她们不再说话了,她只能听到烧开水后发出的咕嘟咕嘟声响。

她勉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拧眉仔细地想了想,渐渐地明白过来。

这两个人,应该是在灶房里帮佣的吧?

因为老祖宗特意吩咐在二房里做了一个单独的小灶房,是以二房自然需要人手,大太太便从厨房拨了几个人过来。

想到这里的时候,阿萝手脚渐渐地泛凉。

她努力地回想着往日大太太的眉眼,其实要说起来,也是个和颜悦色的,平日处理家中事也颇为公允。

甚至于就她印象中,后来母亲去世了,她还对自己颇为怜惜,时常说自己命苦,她这做大婶婶的要好好照料着自己。

虽不算慈母,可实在也是颇具大家太太的风范。

没想到,背后竟可能做出这等事来?

翠夏就见自家姑娘小小年纪,背着个小手,蹙着细白的小眉头,在那里踱来踱去,再想起刚刚姑娘一直呆呆地立在那里,也不出言,也不看人,仿佛傻了似的模样,一时也有些怕了。

“太太那边,若是有什么不好,姑娘总该过去问一问,这才不寒了太太的心。”翠夏想了想,这么劝道。

“不。”阿萝仰起脸来,小眼神颇为坚定:“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

“啊?”

“出去吧。”阿萝抬手,什么都不想多说,只示意翠夏出去。

翠夏满脸的无法理解,不过当人丫鬟的,她也不好说什么,欲言又止地出去了。

待到翠夏出去,阿萝赶紧拿出笔来写了一个字条,又来到了窗边,打开窗子,用手将那白鸽笼子拽过来,之后将字条绑在了白鸽上。

“拜托了,一切都拜托你了,这次一定要把萧七叔请来!”

她两手合十,对着白鸽拜了拜,之后放飞了白鸽。

“这次他是不是还没到家呢?”

“即使他到家了,会不会一生气,干脆不来了?”

狼来了的故事她是知道的,该不会他这次再不信了吧?

就在这种忐忑中,外面天已经黑了,雪也下起来了,萧敬远还没来,恰晚膳时候到了,阿萝只好随着过去用膳。

今日恰好是学中半休的日子,又赶上下雪,叶青川下学早,先去问候了老祖宗,便过来向母亲请安,正好一家三口一起用了晚膳。

叶青川是十分疼爱自己这妹妹的,温煦地笑着,问起她今日在家做了什么。

阿萝一边和哥哥说话,一边却是望着哥哥的脸。

哥哥生得隽秀颀长,虽是个男子,却依然有母亲的风姿,这样的男儿,原应该该是燕京城里女儿家心之所往,只可惜,毁就毁在那一双眼睛上。

“阿萝在看什么?”虽看不到,叶青川却感觉到了妹妹的目光。

“没什么,就是好久不见哥哥,实在想得慌!”阿萝连忙低下头用膳,嘴上笑着这么说。

用膳过后,哥哥叶青川陪着自己和母亲又说了一会子话,讲了在学里的种种进益,之后看雪越发大了,这才离开。

哥哥离开后,阿萝原本想着从母亲嘴里探探话儿,可是看着母亲一脸虚弱的疲惫之态,并不想和自己多说的样子,也就只好罢了。

恰这时,见鲁嬷嬷端了药碗过来,是要伺候母亲吃药。

她想起了之前听到的话语,不免焦急,当下一个趔趄,恰恰好撞到了鲁嬷嬷身上,药汁便洒了一地。

鲁嬷嬷看着这熬了许久的热腾腾药汁洒了,不免有些无奈:“姑娘,你也忒地莽撞了。”

反倒是宁氏,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阿萝也不是故意的,这药,吃了和不吃,还不是一样,不吃也罢。”

阿萝点点头:“还是少吃药的好,这药好苦,闻着就哭,我的小弟弟小妹妹肯定不喜欢的!阿萝也最讨厌吃药了!”

鲁嬷嬷听着阿萝的童言童语,叹息一声,也就没再说什么。

阿萝寻了个理由,偷偷溜出来,眼瞅着一个小丫鬟收拾走了药渣碗渣,连忙把翠夏拉来了,附耳吩咐了一番。

片刻后,翠夏不负所托,果然用个帕子包着个碗片儿,里面零星残余着一点汤药。

“好,你先出去吧。”

翠夏不解地望着姑娘,越发疑惑,总觉得姑娘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但是也说不上哪里不同,只能听令出去了。

阿萝小心翼翼地将那点药渣放在桌上,自己先用鼻子闻了闻,自然是闻不出个所以然。

她叹了口气,焦急地望向窗外,盼着出现萧敬远的影子。

显然那些人在药里下的是于母亲怀胎不利的药,只是那药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见效,是文火满来,一点点地让母亲肚子里的孩子流下来。

如今母亲身子已经不适,再吃下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今晚母亲怕是干脆心灰意冷不喝药了,可是明天她还会喝的啊。

是以今晚她必须得想办法。

她这么小年纪,也没个可用的人,如今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萧敬远了。

可是经过了前面那两次,萧敬远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根本不会来了?

阿萝站在窗棂前,望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安静地落在窗棂上,她不免攥紧了小小的拳头。

第30章

窗棂前挂着的白鸽已经被底下人收起来放到屋内了,阿萝盯着那空落落的挂钩,却见上面也隐约沾了点白雪,在窗棂投出的微弱光线中发出莹润的碎光。

她怔怔地立在那里,便是些许寒凉侵入了屋内,都丝毫无觉。

恍惚中,她不再是这个年幼稚气的阿萝,又成了被关押在水牢中不见天日的叶青萝。

最开始的时候,她总觉得,仿佛那一场可怕的噩梦,真得就是一个噩梦,十七年的磨难是没有光阴可言的,仿佛长,又仿佛一眨眼的功夫。

她努力地将那些当做一场噩梦,将它们压缩在身体的一个角落里,轻易不敢把它放出来。

她努力地去做她这副身体应该有的样子,把自己当成那个七岁时的小孩子。

可是在这雪落无声的夜晚,在这四面楚歌徘徊无措的时候,她才知道,心底中的噩梦,仿佛一个饿虎,会伺机跳出来,将她所有的心神吞噬。

小小年纪的你,即使知道了即将发生的一切,又能如何呢,你还是无力回天。

你可以去找老祖宗,去找母亲,拆穿一切,可是又有谁会信你?年迈的老祖宗,和胎相不稳的母亲,又能怎么去挽回这一切?

“怎么了?”

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没有什么温度,仿若这夜里的雪。

阿萝微惊,抬眼看过去。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高大挺拔,在这白雪飘舞的夜里,巍然立于窗前。

有雪花安歇在他宽阔坚实的肩膀上,正在缓慢地消融。

“我……”

阿萝以为他根本不会来了,没想到,他到底是出现了,只是盼了太久,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姑娘,我要告诉你几件事。”

“嗯?”阿萝咬唇,小心地仰视着窗外的男人。

“第一,你托付我的事,我一定会办好。”说话的男人,面上是冷硬的。

“嗯。”她惭愧至极,低着头小小声地应道。

“第二,我向来守口如瓶,不该说的话,绝对不会多说。”

“嗯。”这个,其实她也是知道的。

“第三——”萧敬远瞥了一眼耷拉着脑袋的小姑娘,略过心头那丝不忍,还是把要说的话说出:“我很忙。”

他是堂堂燕京城骁骑营总兵,不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也不是游手好闲的二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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