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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小佳人(99)+番外

阿萝想起自己这一番羞辱,越发无奈,可是这气又实在不好对着人撒,干脆闷闷不乐地窝在榻上,竟然是连膳食都不想吃了。

一时到了晌午时分,才恹恹地用了些汤汁,并吃了些素日爱的糕点。鲁嬷嬷看她这样,只怕是病了,说晚间要陪着她,可她却总是不自在,便打发鲁嬷嬷自己睡去,只随便留了个丫鬟在外屋陪着。

如此心里依然是忐忑,不免胡思乱想,那萧敬远得了自己的月事带,到底是知道那是什么物事嘛?他还未曾娶妻,想必是不知道的吧?若是不知道,会不会随意仍在一处,倒是让底下小厮得了去,如果这样,岂不是羞煞人也!

可是转念又一想,他那人,年纪不小了,都是约莫二十六七的青年,这个年纪,又曾在军门厮混,身边还能没个人儿伺候的?若是真有,又岂会不知道女儿家的这些私密?

况且他分明是捡起了自己的月事带,却故意隐瞒了哥哥,可见也是知道那物不好言说的。

阿萝想到此间,不由恨得两拳发颤,这么一说,他竟是故意的了?

故意捡起自己的月事带,故意站在那里和兄长说了好一会子话!他其实根本就是知道当时自己就躲在旁边?

阿萝想明白这个,恨得几乎晕倒在榻上,咬牙切齿的。

而就在她辗转反侧像个被惹急了的小猫在榻上翻来覆去时,却听到,万籁俱寂之中,有几乎轻不可闻的敲击声传来。

她一愣,连忙屏住声响,侧着脑袋,细细听过去。

此时晚风习习,如水的月光漫过古朴精致的雕花窗棂,外面雪白的柳絮依然在飘飞,本应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却在这般清冷静谧之中,有着手指轻轻敲打窗棂的声响。

如花如雾,懵懵懂懂,恍惚中花香袭来,阿萝只觉得那敲打声分外耳熟,那种力道和节奏,仿佛几年前,那个曾经许诺会满足她一切愿望的故事。

怔了半响,终于挣扎着起身,来到了床边,看了下外屋的丫鬟在睡着,她悄悄地打开了窗子。

窗棂外,月色下,果然有一人立在那里,清清冷冷的,仿佛一座不知道立了多少年的山碑。

这是阿萝万没想到的,也是阿萝隐约预料到的。

她咬了咬唇,脸上仿佛火烧,伸手就要重新把窗户关上。

她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几个月就要及笄,都是能嫁人的姑娘家了,哪里还是小时候,闺房之地,岂是外人轻易能接近的!

可是她这边窗户还没关上,那双手却是已经握住了窗棂,硬生生地止住了她的动作。

她咬着唇,恨恨地睨了他一眼,由不得压低声音道:

“萧七爷,敢问您是得了家父的请,还是得了家兄的帖?怎么这个时候到访?容小女子过去,回禀了家父家兄,也好招待贵客。”

这一番话,她自然是故意的。

萧敬远深夜来访,分明是孟浪至极,若是让家里人知道了,自是了不得的大事,她故意这么问,就是要羞辱他一通。

堂堂定北侯,昔日威名赫赫的大将军,朝廷的肱股之臣,白日里还得人家父亲要请为座上宾,夜晚里竟然跑到人家女子香闺中来,这传出去,自是要他名声扫地!

只可惜萧敬远却是不为所动的,他刚硬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多余的神情,只是用一双灼热探究的眸子盯着她瞧。

她见此,一咬唇,干脆越发要关上窗子。

可是人家力气大,她显然是关不上的。

当下羞恼成怒,恨声道:“你要做什么?仔细让人看到,这是要害得我名声扫地吗?”

谁知道她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话,男人那双眸子仿佛刀子一般射过来,说不出的冷,顿时吓得她闭上了嘴巴。

“你,你……你到底要做什么……”她不免心中瑟瑟。

论起力道,地位,自己都是没法和他比的,他若是真要对自己做什么,自己爬是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你也知道怕?”男人冷冷地盯着她,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声音低沉略哑,仿佛他已经很久很久都不曾说话。

那低哑中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无奈和咬牙切齿,只可惜阿萝此时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

“是,我怕。”她有些赌气,故意道:“您可是堂堂定北侯,我爹娘的座上宾,我哪里能不怕吗?”

第84章

“是,我怕。”她有些赌气,故意道:“您可是堂堂定北侯,我爹娘的座上宾,我能不怕吗?”

“你……”萧敬远刚毅的眉宇间透着无奈,看着她那赌气噘嘴的小样子,不由摇头道:“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怎地性子还像小时候一般!”

他若是不提小时候也就罢了,他提起小时候,分明是戳了阿萝的心事。

“我小时候就是不争气的,不讨喜的,我就是讨人厌的,就是不学无术的,俗话说三岁看老,你既是早知道了这个,就该躲我远远的,又干嘛要理我,还是趁早走了去!再说了,我和你堂堂定北侯,原本也没什么瓜葛,你大半夜跑到我窗户底下来敲,可真真是好笑!”

嘴里这么说着,好生委屈又好生克制,只可惜怎么憋也憋不住,于是乎眼里的泪已经噼里啪啦往下掉。

萧敬远低首凝视着窗棂内委屈的姑娘,却见柔白月光映在她清透秀美的面颊上,晶莹剔透,粉润娇嫩,而犹如小扇子般的睫毛投射下两道淡淡的阴影,红滟滟的唇儿微微撅着,嘟成了饱满鲜润的樱桃,泪珠儿一滴一滴地滑落,最后落在窗棂上。

也落在他心上。

风轻轻地吹过,发出沙沙声响,角落里不知道什么虫儿在轻鸣,男人在许久的沉默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阿萝,别说这种气话。”

今日她躲在花丛后面的时候,他自然心知肚明。

他捡起的是什么东西,更是再清楚不过了。

她现在恼羞气恨,他明白。

所以他今日根本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寝,巴巴地跑过来,几乎是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前来看她一眼,也顺便把这东西还给她。

“谁说气话,我哪里敢在你堂堂萧七爷面前说气话!”

阿萝又不傻,自是听出那声音中的容忍和让步,当下越发娇声娇气地这么道。

所谓得寸进尺,就是她这样的!

萧敬远无奈,看看四周围,并无人,竟是纵身一跃,直接入了窗内。

阿萝自是想不到,当下眼也不揉了,嘴也不撅了,甚至连泪珠儿都仿佛忘记了往下流。

“你,你——”她眨眨泪眼,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忽然出现,她虽然意外,可是因早些年,他也曾像今夜这般来到她窗棂前,于是心底仿佛又觉得没什么,可是如今他却潜入自己的闺房之中。

隔着一道薄薄的窗棂而已,却是仿若沟壑。

现在,他竟然跃进来了。

阿萝呆呆地望着他,有些胆怯,又有些不知所措……

“以后好生收着。”说着间,他伸出了手。

阿萝低头看过去,却见在他掌心之中,摊着一方红软,叠得整整齐齐的。

阿萝顿时仿佛听到有雷声响起,轰隆隆的,炸得她是灵魂出窍,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更不知眼前是何人。

如果可以,她是希望能钻到被窝里躲起来,不要去看眼前这人,更不要去接他手中之物。

不过她到底是硬生生地撑着,咬了牙,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接过来那红艳艳的月事带。

当伸出手指头,捏到了月事带一个边角时,她便仿佛被烫到了手一般,慌忙抽回手来。

抽回手后,更是连退两步,忙不迭地将自家的月事带胡乱塞进了袖子里。

做完这些,她总算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看向萧敬远,只见他仿佛根本没意识到那个月事带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似的,依然一派的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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