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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妻缘(38)+番外

“靖安侯府的大夫说,今晚如果能退热,过几日就能好了。”元武含蓄地道,心里有些纠结。

他也没想到那霍七姑娘会病得这般严重,明明前天得知她生病时,大夫说不严重的,哪知道回到京城,就发起高热,现下人都烧起来了。这让他有些心急,世家贵女的身子弱,多少未出阁的小娘子就是因为一场风寒消香玉殒,希望这位霍姑娘是个福泽绵长的,平安无事方好。

回到卫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聂屹回到卫国公世子居住的凌云院,用过晚膳后,略作洗漱,换上一身鸦青色素面长袍,抚着一对玲珑玉半晌,终于起身出了门。

“走吧。”他对扈兴道。

扈兴应了一声,跟着他们世子趁着夜色翻墙出去了。

元武:“……”世子你这是要夜探深闺么?

喝了药后,霍姝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做着一些光怪陆离的梦,人都要爆炸了。

梦中,一双清冷凌厉的凤眸吸引了她所有的心神。

那双凤目的主人一会儿远,一会儿近,面容像是蒙了一层纱,教人无法看清,一会儿又化作一个几岁的幼童,用一双如狼般嗜血凶狠的眼睛盯着她,让她遍体发寒,忍不住想要逃。

霍姝啊的一声,终于睁开眼睛。

她愣愣地看着床帐上的葱绿色折枝花绣纹,在昏暗的灯光中,只依稀看了个大概。直到浑噩的意识清醒来过来,才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也不知道是作噩梦还是其他,刚才好像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那种身临其镜之感,让她真的以为暗中有人在窥探自己。

应该是做梦……

“艾草……”她虚弱地叫了一声。

一会儿后,就听到外间响起艾草的声音,接着见艾草推门进来,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看得霍姝很想一脑袋拱进被窝里,逃避这残酷的喝药时间。

“刚才有谁来过么?樱草呢?”霍姝问道。

艾草一边伺候她喝药,一边道:“奴婢让樱草先去歇息了,等会儿再叫她过来守着。这么晚了哪有人来?奴婢就在外熬药,没见着人。”

霍姝听罢,觉得应该是自己睡糊涂了,这人一旦生病,就会做噩梦,大抵是如此。

喝过药,霍姝头还晕着,精神不济,再次躺下休息。

睡着之前,她侧过脸,目光移到窗口的位置,半晌才沉沉睡去。

艾草给她掖了掖被子,见她沉睡了,方才小心地退到室外,叫樱草起来守着。她们小姐歇息时,一向不喜欢有人在榻侧守夜,所以她们这些丫鬟守夜时,都是睡到外间的榻上。

一阵风吹来,窗子无声开启,一个人翻窗进来,悄声走到填漆床前,就着昏暗的灯光,打量床上的人。

半晌,他伸手轻轻地碰了下她绯红的脸蛋,那如凝脂般细滑柔嫩的触感,让他不禁多摸了下,直到她皱起眉头,仿佛惊吓一般,忙收回手。

他盯着她,目光幽深,将久远的记忆里的女童和现在的少女对比,发现那浑身浴血的女童已经成大了,而且成长一个……容易让男人心动的美丽姑娘。

想到什么,那双凤目又变得凌厉起来。

元武心神不宁地在凌云院的院墙下徘徊,时不时地望向墙头那边,心里直打鼓。

他从来没想过,一向冷心冷肺的世子竟然会干这种事情,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去当夜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靖安侯府夜探那位生病中的霍七姑娘了。

要是被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捉到,世子一世英名可就没了。

在元武的担心中,直到四更鼓响起,终于听到墙头那边传来的动静,接着见世子和扈兴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元武差点感动得痛哭流涕。

世子您全须全尾地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聂屹没理会随从的目光,直接进了房,略作洗漱,直接回房歇息。

元武见世子终于歇息后,这才有时间去询问随从世子一起翻墙出门的人,问道:“世子今晚去哪里了?”

扈兴一脸无所谓地道:“像是某个公侯府的府第,不清楚。”

“你怎么能不清楚呢。”元武恨铁不成钢。

“我又不识路,是世子带我过去的,然后让我守在外头,他自己进去了,我哪里知道世子去哪里。”扈兴理直气壮地说。

元武无语了,这傻大个除了手头功夫好点,还能有什么作用?也是这般的傻大个,才能得到世子的信任,提拔在身边。

不得已之下,元武只好发挥记忆力,将世子所走的路及周围的环境描述一番,在扈兴一脸“应该就是这里”的高兴表情中,心头一松。

终于确认世子今晚是去靖安侯府夜探深闺了,作下属的,心里头有些感动。

世子能做到这程度,看来这个世子妃是跑不掉的了。

第31章

捂着被子休息了一个晚上,天亮后,霍姝的情况终于好点了,也让守了一夜的邬嬷嬷等人松了口气。

一大早,霍五老爷就过来了,随同而来的还有五夫人。

五夫人到底不是蠢人,在丈夫面前,还是很拎得清的。虽然她心里不太待见继女,可也知道不过是个女孩子罢了,将来就是一副嫁妆的事情,想通后,也乐得在丈夫面前当个贤妻良母。

他们来时,霍姝还没有醒。

霍五老爷坐在床边看了会儿,见床里的长女憔悴的模样,问道:“姝儿怎么样了?”

邬嬷嬷答道:“还有点低烧,比昨晚好一些了。”

霍五老爷松了口气,只要不再烧起来就行,烧太久的话,会将脑子烧坏的。

五夫人站在一旁,同样看向床里头的少女,虽然在病中,可仍是难掩其妍丽之姿,不说整个霍家,就算是这京城,也难找出这般容貌的姑娘。她心里头是有点羡慕的,要是自己女儿长成这样多好,不过只要想起老夫人并不待见这继女,又没了那份羡慕。

五夫一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一边道:“可怜见的,怎么病成这样?”说着,就要伸手过去摸摸继女的额头,以示慈母心肠,哪知手刚伸过去,就被一只手拦住了。

“老爷?”五夫人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丈夫眼里透着不满,不禁讪讪地收回了手,心里懊恼昨日因为赌气,做得太过,以至于留下把柄。

昨晚丈夫回房时,直接来找她,劈头就问:“你明知道姝姐儿带病回来,竟然迟迟不出面,由着大嫂去接她,怎么当人母亲的?姝姐儿虽然是晚辈,可第一次回家,又带着病,你这当母亲的迎一迎她又如何?”

五夫人被骂得不敢还嘴。

她不过是不喜丈夫如此重视继女,就赌个气罢了,哪晓得就触了他的逆鳞。后来丈夫骂完她后,甩袖就去了书房歇息,让她着实后悔。

因着这事,她今天一大早就起了,急急地赶过来,就是想要表现一番,可惜丈夫好像还没谅解她。

邬嬷嬷和房里伺候的两个丫鬟正巧瞥见这一幕,不动声色地低头当没看到,心里却有了计较。

霍五老爷看完女儿,没有叫醒她,不好在这里久留,叮嘱一番后,满脸担心地离开了。

五夫人心里松了口气,忙跟着离开。

直到辰时中旬,霍姝才悠悠转醒。

大病一场,她的身体有些虚弱,精神也变得萎靡,半靠着迎枕,恹恹地吃着没有味道的小米粥,只觉得那粥喝下去都是苦的。

“您现在还病着,口味清淡,等病好了,就不会觉得苦了。”邬嬷嬷柔声哄道。

霍姝好不容易吃完早膳,肚子里垫了点东西,桃红就将煎好的药端上来了。

正苦着脸喝药呢,就听说威远将军府的五夫人上门了,正由靖安侯夫人、五夫人陪着往叠翠院而来。

威远将军府的五夫人不就是五舅母么?

霍姝眼睛一亮,满含期盼地望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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