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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BG)染情(29)+番外

这就是她放在心坎上、心心念念的男孩吗?果然很漂亮啊——

想着,柳莲二依旧是不动声色,也很爽快大方地吐露答案:“呐,她叫墨染,前不久刚动完一个心肺手术,所以不方便前来,便托我来找你,她说她想见你。”

此言一出,观月初神色大变,什么理智形象、优雅从容全部无翼而飞,也彻底将少年脸上平静自傲的神色击垮。柳莲二一瞬不瞬地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波动尽收入眼底,尔后唇角露出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Nani,是……观月姑姑吗?”一直安静看着两人互动的赤泽吉郎倒吸了口气,忙不迭地关心问道:“观月姑姑怎么了?为何会住院?”

原来只是姑姑吗?

柳莲二想了想,尽职地解释道:“我也不太清楚她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我遇见她时,她浑身是血地躺在公园的藤椅上。医生说她似乎是刚动完一个心肺手术又得不到及时的护理,弄得伤口感染,差点损及性命,幸好送医及时,才不致……不过,经过一个星期的修养,她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这么严重?”赤泽吉郎皱紧眉头,下意识地望向观月初,见他轻敛眼睑,神色已由初时的惊动到现在的平静,心里不禁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说道:“观月,柳君说观月姑姑已没事了,放心吧!”

观月初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望向柳莲二,轻抿红滟滟的薄唇,平静地说道:“谢谢你了,柳君。事不迟疑,我们走吧!唔,也谢谢你这几天对她的照顾。”

“嗨!”淡淡瞥了他一眼,柳莲二率先转身离去。

夕阳的霞光将三道纤细颀长的身影拉出疯长的斜影。一路上,观月初目不斜视,漂亮的面容隐翳在夕照中,勾勒出扑朔迷离的光影轮廓,神色难辨。赤泽吉郎只有偶尔不经意低首一瞥,方知道少年的心远不如他表现出来的平静,垂在身则的手不知不觉已成拳,汗水浸湿了手心。

“呃,观月,我相信观月姑姑一定没事的,所以别这样……”赤泽吉郎低声道,有些徒劳地劝慰了几句。

观月初侧首回以他一个弯唇的笑容神色端的是平静无波、举止优雅贵气如常,却再度加重了他心中的不安。

他认识观月很久了,两人交情也颇深,算是朋友中比较清楚了解观月初脾性的人,知道他与生俱来的、透进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做出任何失礼的举动,明白他表面越是平静如常,内心其实早已是波澜汹涌,魔化成狂怒了。

赤泽吉郎苦笑,这种情况,不知道要倒霉的人会是谁了。

他知道观月初一直是个自信骄傲、从容自持、仿佛天下没什么事能难得倒他的人,有时候,自信自恋得也教人有些受不了的地步。可偏生却有一个人能触抵到他的极限,一提起那人,观月初总会轻易失去分寸甚至是挟带了些小男孩的单蠢的。

赤泽吉郎隐约是知道,聪明自信的人往往极少将一些人事放在心上,在意的东西也是极少,除了网球,赤泽吉郎的记忆中,只有那个神秘的姑姑是观月初即便舍了安危也不惜的。十三岁的少年已教他见识过一回了。

而这次,那人伤得如此之重,观月心里怕是难以平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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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正陷入可怕的梦境中,做着那些积骨未寒的恶梦,仿佛无边无尽的梦魇让她的心有些疲惫。

在梦中,一个七窍流血的人穿着一袭很古怪的玄黑色长衣袍,胸前后背皆画着奇怪的图腾,有些像古老氏族神秘的图腾,站在积骨成山的黑洞前,面容悲呛而苦绝。那人忽尔对梦中的她怜惜慈爱一笑,忽尔变幻成狰狞的鬼面,不时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一句模糊不清的话:

——染氏一族最后的血脉啊,归来吧……

光怪陆离的梦一再重复,如潮起潮落的海水,一波波侵袭她的脑海。她发现自己却不感到害怕,仍是站在那儿,微笑地看着那如山的白骨苍茫和那个七窍流血的鬼面人,甚至感觉很亲切呢,心底有种很柔软的感情,令她一遍又遍地倾听着他们发出哀鸣的泣音,呼唤着她的归来……

阴阳两界接壤,心自迷失飘泊,何处才是她所能渴望的界线?何时她才能将“归来”付诸行动呢?

“染染,你知不知道?我很生气呢!嗯哼,我真的很不喜欢你这副脆弱的模样……”

——小初……

“染染,我又等了一年、盼了一年……你迟迟未归,却不料等来的竟是从别人口中才知晓你的回归!”

——小初……

“染染,我真的生气了!为何我总是捉不住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小初……

“很想再骂骂你,却发现心也跟着痛入骨髓。对你,只剩下心疼了!到底你有多痛才会让我的心口也跟着疼痛难抑?”

——小初,小初,你也痛了吗?对不起,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呐,我们一起说好了,好不好?

——小初,若他们真的说“归来”,我好像最希望归来的地方有你耶!怎么办呢?好苦恼哩!

——小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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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意识时,脑袋因长久的卧床而显得有些钝痛,睁开眼睛时,天色昏昏黄黄的,她知道似乎已经傍晚了呢,又这样睡了一天了呀!

透过泄入窗纱的光,她很清晰地看到了床前安静凝望她的少年。不觉微笑起来,慢慢地抬起手抚上少年漂亮温润的面容。记忆中那双骄傲又孤寂、仿佛沉敛了几个世纪的情感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突然很想认认真真地将小初的模样记在心里了呢,虽然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但我的记忆力很好哦,我会很认真地记的。”

“嗯哼,那你可不能偷懒了,一定要好好地将我记在心上不可!”

观月初笑道,抓住她放在颊边的手,避开了她胸口的伤处,微微地倾身搂抱住床上的她,埋首在她颈窝间,深深地汲取记忆中极淡至无的桃蕊馨香,虽然此刻还混着消毒水的刺鼻味儿,但仍是令他感到安心。

“染染真的很笨呢……”少年叹息地说,忍不住收紧了手劲。

“唔……小初,痛!”

一声软软的叫痛声终于令他回复理智。坐回床前的椅子中,少年又恢复了那副微笑中带点倨傲自信的欠扁笑脸,墨染咬唇轻轻地笑着,双眸努力地盯着似乎很久很久不见的少年。

观月家人

观月家人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张志和 【渔父歌】

“柳姐姐,我们来看你了,你今天——呃,对不起,柳姐姐,原来你有客人啊!”

门边捧着一束用粉红色玻璃纸包装着的蓟兰花的少年,为自己突然的打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那头乱蓬蓬的卷曲黑发,站在门边进退不得。

观月初微侧首而视,见到有些眼熟的来人,眼眸微闪,微微抬着线形柔美的下颌,没说什么。

“不要紧!文太,进来吧,谢谢你又带花来看我。”墨染笑容可掬地说,有些依依不舍地移开盯着床前少年的视线。

门边的少年愕然地睁大了祖母绿的大眼睛,随即又开始抗议道:“柳姐姐,我说过很多次了啦!我叫切原赤也,立海大网球部的王牌,不是丸井前辈啦!”

显然这种情况已是缕见不鲜了,墨染已由初时的满脸歉疚到现在已能面不改色的改口道:“嗨,我知道了!对不起了呢,我下次会记住的!”

“噗哩,看来你今天的气色很好呢,柳姐姐!”

门边再次挤进一只银发的、天性和某种动物很接近的少年,瞄了眼室内的观月初,漫声招呼了下,视线聚在墨染身上,不待她反应已快一步自我再介绍了,省得自己老被叫成别人,滋味可真不好受哩。“呐呐,别又将我当成了真田副部长、柳、比吕士哦,我可是独一无二的仁王雅治,和某些存在感渺小的人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