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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烬·花储轩(59)

作者: 卿可礼鱼 阅读记录

“嘻,想不到区区茶品还有这许多的讲究在里头!”高婉听了花娘一席话一时有些兴味,不由又细细品了一口,似当真又是一番滋味,不由大为赞叹,忽而眉眼微转,笑问道:“嫂嫂几时知道这观里茶水精妙的?”

花娘只是笑笑不言语,这山山水水几多风光,悠悠处处尽经过,怎么会不知道呢?

见高婉还待再问,花娘也不放下茶盏笑道:“我得出去了,你答应了我的,且等我回来,再一起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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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观所在的小山脚下,高晋轩仰着头往上看去,这处山地并不高峻,缓坡直上,遥遥地能看见顶上那一处殿宇檐翘,正中重阳二字。

此时虽没有什么喜庆节日,但因着这是一处大观,位于京畿之中,因而往来信人善民颇多,倒也一派热闹风光。

“这妇人怎的要到这处来?”高晋轩立在那里,很是不满地嘀咕,这里离高府很有一段行程,七弯八拐的他险些跟丢了。

“郎君要来这里,早知道跟储大娘子说一声,也好一起走的嘛,非还得费那些功夫,另租个车巴巴地跟来……”那边厢四儿与车夫结了钱,一过来便满嘴抱怨着。【晋江】

“哎哟!郎君你打我干什么呀?”

高晋轩拿了扇柄敲在四儿脑门上,只见圆润的额头上立时红了一块,四儿捂着脑袋很是不满。

“你懂个什么呢,那能一样么!”高晋轩瞪了四儿一眼。

那当然不一样的。

想想到时候他若突然出现在那妇人面前,惊她一下岂不有趣?

哼!谁叫她竟撂下他自己出去的!{晋江原创首发}

“有什么不一样的,真搞不懂。”

却听四儿嘀咕一声,高晋轩瞪着他作势又要打,却见那大街上一乘小小精致的檐子,远远地朝着这处行来,银顶皂帷,垂着个彩绦的流苏,两个壮实的舆夫一前一后抬举着小檐,走得稳稳当当。

如这般形制的不达三品,再看那边饰,想必是哪位郎君员外的女眷了。

而真正引人注意的却是那檐子边上,跟着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郎君,一袭玄青锦衣,头戴硬裹顺风幞头,腰背挺得笔直,剑眉入鬓,朗目含光,好个鲜衣怒马的锦衣郎,高晋轩打眼看去,那郎君竟似比他还要年轻些!

那乘小檐在那山脚下款款停下来,立马有两个妇人围上去撩帘子,只见里头走出个戴着帷帽的安人,长长的纱帷延至膝下,只瞧见隐隐银红大褙下显出一角杏黄罗裙,行动间一分安然娴贵流露出来。

她行出几步远突然又顿住,回身见那本来骑着马的郎君仍是立在原处,一脸抑郁的模样,浅青纱帷下轻轻浅浅哼出一声,带着些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意味。

“混小子,还不跟上来,你当你做这幅样子我便饶了你吗,成天里净知道合着老子欺瞒老娘了,居然连这样的事都都应承下来,真打量我不知道么!”柔细温软的声音说出的话却是犀利不已,几乎幽幽地透出了寒气。

果见那男子一个哆嗦,立马涎着脸陪着笑:“儿岂敢瞒的,妈不全都知道的么,以后断不会了,断不会啦。”

“哼!少跟我滑嘴,今日里请了签儿,只盼来日必有个好媳妇来让你头疼去。”那妇人冷笑着,语罢径自往那石阶上去,留下玄衣郎君独自悻悻一晌,没奈何默默跟着去了。

高晋轩远远看了一回热闹,待这行人走了,正要往上去那观里,却被四儿扯住,没留神一个趔趄,心下生恼又要拿扇柄敲四儿的头,却见那前头街角上立着二人,一个戴着帷帽的娘子,边上一个小鬟丫头跟着,鬓上一只金蝉跟着一颤一颤煞是喜人。{晋江文学}

咦,这不是金蝉儿么?

这里说的重阳观就是大名鼎鼎的那个延庆观啦,原名重阳观,明洪武六年改名延庆观,是为了纪念道教中全真教创始人王喆在此传教并逝世于此而修建的道观,与北京的白云观、四川的常道观并称为中国的三大名观哟。

另外,那个时候的檐子也就是轿子,也是有品级的,在京的官员四品以下轿夫应该是两人,颜色款式也是有限定的,但是宋代那会儿规定挺多,却管得不严,人们逾规逾矩的事儿还是有很多的,如果这事儿搁在明朝那就不简单了。

再废话一句,“安人”是朝廷命妇的一种称呼,还有县君也是,后来逐渐演变成一种尊称,详情自查~

会面安可知(1)

“小娘子请听老儿一言,今日某与小娘子也算是有缘,老儿我与小娘子一签福祉,可保小娘子你祟邪不侵,鬼怪不害……”

花娘看着面前的老道士,很有些无奈,本来出得重阳观就要去蟠云楼,终究不便用府上的檐子,正寻思着租一乘车子去蟠云楼,却不料半路被一个黄脸枯瘦的老道拦了下来,一身旧道袍,手上抓着个罗幡,扬言半仙之名,自称云虚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