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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空(76)

Mark超后视镜看了眼:“还继续吗?”

梁见空低头揉着眉心:“去吧。”

车子驶向李家名下的最后一家娱乐会所,还没到门口,那头竟然已经有人在门口候着了。

“啧,那帮兔崽子,谁泄露了消息。”梁见空不太满意地皱起眉头。

赖冰迎上来恭敬道:“二爷。”

赖冰实际上距离夏葵、阿豹他们只差一个阶级,他并不太看得上高级干部,此人狠,有城府,他在社里就只看得上梁见空。最近,酒哥倒台,阿豹出事,他算得上是被培养的下一任高级干部,李桐很器重他,梁见空对他也不坏。

梁见空略一点头:“别在门口站着了,不都准备好了吗?”

赖冰也不掩饰自己提前打探到了消息,立即带着梁见空进门。他这里是李家名下最大的娱乐会所,歌舞升平,生意好不热闹。一般来说,梁见空不太会亲自过问这块生意,大多是阿豹管着,阿豹出事后,就由齐了梵兼着,但那个愣头青,好两次差点跟巡检的警察干起来。

梁见空靠在沙发上翻看着账本,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赖冰话,突然,门外有人进来,悄悄在赖冰耳边说了几句。

“说什么呢?”梁见空懒懒地问了句。

进来的小鬼看了眼赖冰的脸色,慌忙说:“二爷,外头有个女人说……说找您,我们说您不轻易见外人,她就不走,可麻烦了。”

“女人?”梁见空掀起眼皮,一开始没在意,突然想到什么,马上问道,“长什么样?”

小鬼回忆了下,描述道:“瘦瘦的,白白的,挺好看的……”

不等他说完,梁见空已经坐直了身体:“带她进来。”说完又不放心,“Mark,你去接一下。”

赖冰眸光一闪,已经反应过来了。

梁见空站了起来,拿起水杯喝了口,来回踱了几步,又重新坐下,装模作样地翻着账本,实际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门打开的时候,那道身影的出现,令周围所有都黯然失色,她穿着一条淡米色的长袖连衣裙,外头找了件薄薄的羊绒开衫,头发长了些,发梢若有若无地碰到肩膀,她不紧不慢地走进来,每一步都踩着他心跳的节拍,仿佛通过长长的走廊,走到他心里。

Mark正颇为高兴地跟她聊天,后头跟着的小弟一脸懵逼加震惊。

许轻言素净安然地站在门口,看着梁见空,他坐在那,身边围着不少人,深灰色棉质衬衣,衬得他的眉眼越发冷峻,神色是少有的冷淡,唇边不见一丝笑意。

这些天他的容颜都会在她脑中不断复刻,看到他的瞬间,她的心口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隐隐作痛。

梁见空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大冰,你带人先下去。”

赖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许轻言,没多啰嗦,招呼小弟全部跟他走了。一群小弟想看,又不敢正眼看许轻言,快要好奇死了。

等他们都走了,许轻言依然站在门口,梁见空依然坐在沙发上,两人沉默不语,视线轻轻碰在一起。

还是他先起身,走到许轻言面前,低下头,她仰起头,清秀的面庞,纤细的脖颈,眼神清透而专注,凝视着他。

这眼神,纯情得让人无法抵抗。

他自己都没发现,对上这双眼,绷着的脸渐渐放松:“怎么跑到这里?”

许轻言轻声道:“我听小槐说你在这里。”

他并不喜欢她到这种场所:“少来这种地方,怎么没给我电话。”

她抿唇,看起来有点小纠结:“没想好怎么说。”

他不由露出点笑意:“现在想好了?”

她看着他的微笑,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收缩,是月初吗,人近在眼前,她却有点情怯。这么多日子,她就在他面前,他都不愿主动与她相认,或许有他不得已的理由,在他主动坦白,或者暗示之前,她不能轻易戳破,以免给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她只能说:“我给你带了点礼物。算吗?”

梁见空愣了愣,接过一看,是盒巧克力,再看看许轻言,真是拿她没办法:“谢了,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梁见空到吧台倒了杯热水,返回时,许轻言已经背对他坐在单人沙发上。

梁见空往她面前搁下水杯,在她左手边坐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一。”

现在都周四了。

梁二爷不太满意地微挑眉梢:“你怎么想的,说失联就失联。”

“没有失联,只是你没联系我而已。”

被反将一军的梁二爷立马想要找回场子:“你也没联系我。”

许轻言反应挺快:“我不清楚你是不是在干重要的事,不好冒然联系。”

梁见空多日来的气闷,被她气笑了。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再谈起那天爆发的事。

“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没。”梁见空想了想,说,“程然那就说不好了。”

“我问的是你。”

梁见空半直起身:“我没事,你要不检查一下?”

许轻言顺势道:“正好,听说你从来不体检,我这次回来是想说要帮你做次全身检查,也好根据你的情况,补充些药品。”

梁见空没料到她会当真,只见许轻言已经一本正经地拿出医药包,戴上医护手套,用眼神示意他躺平。

“等等。”梁见空拿手挡住胸前,“没必要吧。”

“怎么没必要?”许轻言拿出医生的架势,“你的身体是在透支,不好好调理,日后不用程然给

你两刀,你就自己等着短命吧。”

“你这么看也看不出什么。”

许轻言斜过眼:“你是在质疑我吗?”

梁见空怎么觉得许轻言这一趟出走回来后,对他强势了不少。他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身体,决定让许轻言知难而退:“你是打算全部都看吗,你确定?”

许轻言皱眉:“你身上还有哪儿是我没看过的?”

梁二爷:“……”

梁见空心中五味杂陈,简直无法相信许轻言能一脸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但人家医生都能面不改色,他一尊大佛岂能面红耳赤。

“好。”梁见空躺下,“来吧。”

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都看过了,那儿真的看过了?

梁见空脑子还在想着这些不可告人的细节。

许轻言已经着手各种检查,她例行公事地戴着听诊器检查了他的脉搏,又替他量了血压。在抬起他的左手时,她垂眼,他的掌心有数道伤疤,有新伤也有老伤,不好判断哪一道是替她挡刀时留下的。

她害怕自己心跳的声音被梁见空听到,她太紧张了,就连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也没这么紧张。

梁见空动了动手指:“我的手有问题吗?”

许轻言不着痕迹地翻过他的手掌,淡淡道:“你手心里的伤是怎么弄的,没伤到筋骨?”

梁见空不在意道:“噢,这个,不小心玩过火了。”

这些伤痕交错,深浅不一,若真是不小心玩过火,没有一点伤到筋骨,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为了掩盖某一道伤疤,刻意为之。

许轻言又拿过手电筒,掰正他的脸。

梁见空突然回避了手电筒的光芒,他撑起身子:“我对光线比较敏感。”

“近视吗?”

“不近。”

许轻言点点头:“那尽量不要戴隐形眼镜。”

梁见空眯起眼:“我没有戴隐形眼镜。”

许轻言挑眉:“我以为你戴了黑色美瞳。”

梁见空顿了半秒,目光定在她的脸上,说:“没有。”

许轻言不甚在意般点点头:“行,接下来,麻烦撩起上衣。”

梁见空:“今天先到这吧。”

许轻言不为所动:“这里没人,脱吧。”

梁见空挡住她的手:“许医生,我不太喜欢别人近身,这个你应该知道。”

“但我是你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