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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59)

景玉没有看他,她蘸着蘑菇酱,慢慢地吃掉了一块切好的鹿肉。

克劳斯说:“大概是供应不足吧。”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细谈,而是面色如常地聊起前不久射击俱乐部的趣事。

克劳斯没有提仝臻的事情,赫尔穆特也没有说什么。

但在回慕尼黑的车上,仝臻气急败坏地给景玉打来电话:“你到底想做什么?”

景玉看着自己手指:“你觉着呢?”

她结束了通话。

当天晚上,刚刚洗过澡,景玉就接到了酿酒厂那边的电话。

对方欣喜不已地告诉景玉,对方取消了订单,付了一部分违约金,明天就能恢复正常的啤酒供应。

景玉松了口气。

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克劳斯,克劳斯看着她喜滋滋的表情,称赞完她的表现后,才问她:“那你有没有从这件事体会到了什么?”

景玉苦思冥想:“金钱果然无所不能?”

克劳斯弹了下她额头:“宝贝,认真想。”

景玉认真不起来,她现在开心到快要爆炸了,忍不住抱住克劳斯的腰,头在他胸膛上蹭上好几下:“英俊的克劳斯先生是万能的。”

“别以为说好话我就会放过你,”克劳斯拍拍她背部,“老实点,站好,这可是你第一次做生意,认真总结一下。”

他的语气简直像极了老师,在考试失利后,盘问学生,要求学生提交自己的错误分析报告。

景玉站好,开始回顾自己的失利。

首先是合同签的疏忽,景玉一开始太谨慎,没有签长期合约——至少要供满整个啤酒节的长约。

算起来,也是她第一次做生意,魄力不够。

其次,景玉的保密工作做的不行,仝臻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啤酒厂,也算是一种失职。

最后,景玉没有想过应急方案,导致意外发生后,焦头烂额,没有做好准备。从侧面证明她心态还是不够优秀,不够沉着、冷静。

……

景玉一边回想,一边慢慢地把这次得到的教训总结出来。

克劳斯赞许地看她:“说的对,甜心,不过你还忘了一点。如果有捷径要走,一定试着去走走,好吗?”

景玉脱口而出:“您所说的捷径指的是您、还是那位赫尔穆特先生?”

克劳斯笑起来:“你觉着呢?”

他没有说更多,拉着景玉坐在他腿上,景玉闭上眼睛,就着这个姿势,轻轻贴贴他的脸颊。

“或许,你可以更多的信赖我,”克劳斯手指插入她发间,凝视着她的眼睛,“是我给予你的安全感不够吗?”

景玉回答:“先生,能给我安全感的只有金子和钱。”

克劳斯绿色的眼睛瞧起来就像是动人的宝石。

他含笑看着眼前的景玉,就像看着一只扯着空空口袋朝他打开、疯狂索要金子的小龙。

“看来我填不满龙的欲|望口袋,”克劳斯手指移到她脖子上,修长的食指抚摸着她头发,中指触碰着耳垂,小手指触碰着脖子处的肌肤,“不过,倒是可以填满……龙。”

手掌往下压,到挺直背部、腰,手心压着往上顶,克劳斯低头,唇贴上来。

景玉抱住他的头,手指插入他金色的发间,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发出他吻出的声音。

景玉不想把安全感将寄托到别人身上。

没有永远的靠山,别人随时可能会走掉。

能给予她安全感的,只有钱。

只有学业和事业。

-

等到十月节结束的时候,景玉得到两个好消息。

第一个好消息,她成功赚到一大笔钱。

第二个好消息,仝臻申请失败,对方从咖啡样品中检测到微量的、不符合标准的元素,要求仝臻退回去检查,一个月后再重新申请。

景玉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的,只是从同学口中得知,那个项目组成员已经准备投票表决放弃这个咖啡项目。

最后一天的骑术表演,景玉甚至还想骑着“福尔康”也跑上一圈,只是大腿不太方便,还是算了。

分钱的时候,景玉装满三个大大的存钱罐。

自己赚的这笔钱,她开开心心地数了好久,硬币还拿去洗了一遍,每一张纸钞都抹平边角。

最后,还煞有介事地模仿杰克船长的造型,拿着硬币吹了一口气,然后凑到耳朵旁仔细听声音。

当然,这不是金子,也没有特效,什么都没有——除了旁侧克劳斯先生的笑声。

“亲爱的,”克劳斯忍俊不禁,“这些钱你已经数上五遍了,有没有数的多出来?”

景玉放下存钱罐,犹豫地看着克劳斯,过了好久,才勉强下定决心。

“先生,”景玉说,“您这次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想送您一件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