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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拯救谁(2)

和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很好,保护着自己的世界的左言默不同,南宫原绝对是颗闪耀之星。就算孤陋寡闻如左言默也无法回避他的光芒。王子殿下是以全市最高分考入他们高中的,可是让人奇怪的是他为什么不去市里最好的中学?虽然他们的高中也不差,但是,人总喜欢往高处走,不是吗?

于是,在第一节课南宫原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不问自答地说:“因为学校离家近,就这么简单。”很自信的男孩子,左言默只看了他一眼就知道这个男孩子是属于什么类型的:帅气,自信,骄傲,有着极高的自尊心,有良好的家庭背景,虽然表面上随和但是时刻流露出的清高暗示着别人:我和你们是不一样的。没有思考,左言默便把他划入“右圈”,也就是不会和言默有交集的人际圈,其实从小到大言默的“左圈”从来没有超过两位数,不过,到了高中,言默难得地又添了两个名字:牟小雅和盛嫣然。

和小雅的认识有些偶然,只因为两个人的家住在同一个方向,所以会在乘车的时候碰到,言默习惯低着头,不想让小雅发现自己,但是难为小雅同学有很好的观察力,连她这么个影子般的人物也能被认出来。不是说言默性格扭曲,只是平时就不太与人接触,所以在别人主动亲近的时候,言默难免会显得仓促而不知所措。好在小雅是个大度的人,而且性格外向得一塌糊涂,就算言默一路上少开金口也不会冷场,逐渐的,言默也就接受了这个活泼得不一般的女孩子,可能人的性格真的能互补。多年后,当言默问小雅跟她在一起不累吗?反倒是小雅一脸看怪物的表情附带极其认真地说:“我一直以为是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舒服,所以我要加倍努力啊。”只因这句话,小雅成了言默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

而盛嫣然会和言默熟识,完全是因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关系,谁叫两个人是同桌呢?说句俗点的话:低头不见抬头见,就算一天只有三句话的交流,三百六十五天也有上万句了。所以,盛嫣然也有幸进入了言默的“左圈”。

只是,和南宫原的交集让左言默的世界一下子面目全非,左氏世界在那一天被打破了。

因为是冬天了,而这个城市的特产便是让人恨得咬牙切齿的阴冷。不过,也是左言默喜欢的一个季节。有活着的感觉。

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孜孜不倦地述说着那些在言默眼里非常没有艺术气质的方程式。由于冬日的昼短夜长,虽然还有两节课才放学,但外面已经点亮了路灯。

言默渐渐地有些被黑暗熏陶,大眼镜后的双眼无意识地就闭拢了。

梦里的世界仓皇一片,言默在那里拼命地奔跑,对,只要快点,再快点,好像只要再加点速就能找到希望。希望的灯火很微弱,但是言默看得到,所以她发了疯地跑,可是,言默看到那个光点在急速离去。不要,言默好想大声喊,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不要连最后一点希望不留给她。

“不要!”

女生尖锐的惊叫划破了教室的上空,下课期间,原本交谈甚欢的同学们刹那间全都住了嘴,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声源——左言默同学。

当事人似乎还没有从梦魇中恢复过来,言默觉得自己像极了一只脱水的鱼,非常需要空气的补给,她大口地呼吸,像是在为自己的生命做最后挣扎。

几秒钟的时间,左言默迅速让自己稍微平静了些,这时她才发现四周的安静过于诡异,言默有些不安地抬起头,岂知入眼的是一张微露厌恶表情却英俊得有些过分的脸,言默记得他的主人叫做南宫原。只是,言默不明白现在又是什么状况。

南宫原的手僵持在空中,显然他原本打算拍拍左言默的肩膀。言默恢复平静后,不带任何表情地直视着眼前的王子殿下,不知来者有何贵干。

“我说,你真的是女的吗?”南宫原的开场白很不给面子。

言默没有出声。心里却有些许情绪得的波动。

南宫原继而指指桌上三个纸团继续用冷冷地口吻问道:“睡得跟死猪似的,我扔了三次你都没反应?”像似蕴有高山流水般好看的眼睛此刻却带着极度的不屑的神色扫了眼言默,仿佛眼前这个女人是世界瘟疫之最,“还打呼噜。”

四周一下子有了反应,平时,王子殿下是绝对的有亲和力的,虽然对人不属于热情型,但对同学总算是礼貌谦和。今天,这样嫌恶的口吻,难听的语气真是让人倒吸口冷气,面子薄一点的女生怕是马上就决堤了。

显然,左言默不是普通的女生。虽然心里对自己刚才的失态有些懊恼,但是,眼前这个人有些过了吧,这么幼稚的对话,难道是小学生吗?

“对不起,我很疲倦,所以就睡熟了,你以后要传纸条请绕道吧,我无能为力……”言默有意识地低下眼帘,让自己看上去柔弱些,然后,咬咬自己的嘴唇,忍了后半句“不想为殿下效劳”。

南宫原的周身都传出了冰冷的气场,从来都一副云淡风轻的王子殿下第一次露出令人害怕的阴沉表情。言默没有看他生气的脸,兀自埋着头。

“哼”许久,南宫原从鼻腔的深处发出一个轻蔑的声音,转身离开了。

左言默突然觉得今天是不是气温下降了?

此时,上课的铃声让言默第一次觉得是美妙的,至少教室里诡异的气氛被它清扫了许多。

南宫原一直觉得这个叫左言默得女生非常奇怪,人如其名。安静得过分,在这个以活跃出名的班级,她就像是透明的,甚至连容貌都让人看不清。

但是,虽然注意到这个女生有些古怪,南宫原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上周班里进行了一次座位调整,左言默坐在了他的右前方。南宫原每次一抬头就看到这个单薄却显得异常倔强的身影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地坐在那里,不管四周多嘈杂,那个身影都不为所动。听到她的声音的机会微乎其微,仅是偶尔和她的同桌说上两句,也就这么两句。

这天下午是化学课,其实这些简单的内容南宫原早就掌握得滚瓜烂熟了,而他的内心绝对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乖,南宫原本质的劣根性是极少数人知道的。所以,他正思索着怎么告诉温岭放学后去打球(很不幸他今天没带手机)。

传纸条好了,虽然原始了点。

写好纸条,南宫原开始无物色人选,因为温岭坐在他右边的右边的右边的前面,可是自己的同桌因为生病请假,想想,找左言默好了,虽然看她平时不声不响的,这点忙总会帮的吧,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南宫原有些期待。

只是,目标人物好像正趴着,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南宫原还是把纸条揉成团然后扔到左言默的课桌上,很精准。不过,桌子的主人没有反应。

南宫原在她背后轻轻地叫唤了两声,没反应。难道真的睡死了?

南宫原不死心,又写了一张纸条,揉好后扔了过去,砸中背部,还是没反应。“这个女人到底睡死到什么程度啊?”南宫原有些急了。一二不过三,再写一张了。南宫原把第三个纸团扔了出去,只是,这次出问题了。

“南宫原同学,这道题你上来解一下。”化学老师眼神今天貌似特别尖锐。

南宫原此时真是恨不得摇醒左言默,怎么这么会睡?还有那个化学老头,人都和化学反应过后腐朽掉的样子,脑子果然古板,你上的我都懂了,开会小差又不会死。当然,这只是南宫同学的内心独白,他还是分得清现实与幻想的。所以,乖乖地站起来,漂亮流利地回答完问题,顺利地得到老师赞许地目光,然后安全归座。愤愤地抬头看了眼那个还是趴着得背影,南宫原心里真是憋得慌。

一下课,南宫原有些耐不住性子地马上向左言默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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