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抿着嘴，小声地挤出声音，她今天是不会放过言默的。触及言默底线的事她可以体贴地不多问，但是这件事可关系到大家的福利，她必须问出个所以然来。
言默觉得嫣然现在的样子好恐怖。
“小默……”
“我去厕所。”
“小默啊……”
“‘老妖’找我。”
“左言默……”
“我去小卖部。”
再次逃离嫣然的魔爪，言默无奈地跑到天台，拉开门就要往里迈。可是，刚好跟从里面出来的人撞到了一起。
“对不起。”
好痛，言默摸了摸鼻子，扶正了被撞歪的眼镜，也没看是什么人，先道了歉，然后站到一边让别人先走。
可是低下头的时候，映入言默眼帘的是一双帅气的带有红色钩子的nike板鞋，这双鞋很眼熟，也很刺眼。
言默此时此刻真的很后悔，早知道被嫣然抓去也比在这儿碰到南宫原来得好。
那双鞋朝言默走了两步。
言默往后退了两步。
他又走了两步。
言默再后退两步。
直到言默的鞋跟撞到墙壁，无处退缩。
言默很反感南宫原总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很反感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南宫原独有的清爽的气息，还有言默更反感这种被当作猎物盯上的感觉。
天台上的风把门撞开，年久失修的门轴发出“嘎吱”的响声，配合现在的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这时，言默觉得下巴一阵微痛，南宫原的手指稍一用力就把言默的脸抬了起来。
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左言默眼中露骨的厌恶让南宫原的心纠结在了一起。但是，最先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她的眼神。
“你的脸怎么回事？”
言默脸上的伤疤虽然不深，但是还挺长的，刚结好的疤看上去还很嫩。而且，她的两颊微肿。
“放开。”
言默冰冷冷地看着南宫原，她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挣扎。那两次的教训让言默知道想要和南宫原比力气，她还是省省吧。
“怎么会这样？谁打的？”
“这不关你的事吧。”
南宫原伸出手，慢慢靠近言默的脸，似乎想要触摸她脸上的伤疤。
“你想干嘛？”
言默警惕地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
“你没来学校就是因为这个吗？”
当南宫原的指尖就要触到言默的脸颊时，突然又放下了。他把手放在身侧握了握，琥珀色的眼眸心疼地紧紧盯着言默脸颊上的伤痕。
言默看着他垂下的手问：“南宫原，你觉得我很有趣或者你觉得我很不一样吗？”
“为什么这么说。”
言默笑了笑，可是这个笑容让南宫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内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某种东西，像海潮般没有节奏地一遍一遍拍打着她。一直隐忍的某种情绪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似的一发不可收拾。
“王子殿下魅力无边，可是小小的卑微的左言默却总是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然后王子殿下心里很不平衡，然后不停地找茬。不是吗？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总要针对我。南宫原你非要这么幼稚吗？那好，我现在最后一次告诉你，我左言默很无趣，也很普通，我没有那些女生玫瑰色的幻想，我只希望我的生活能够照我所希望的平静地走下去。如果你因为上次吃饭的事耿耿于怀，我现在答应了，你选个时间，我肯定赴约。然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各走各的路。”
第十四章 心声
言默的眼中的残忍刺伤了南宫原，她第一次对他说了那么多话，可是每句话的尾音都浸透了她对他的讨厌和鄙夷，就像是千年冰锥一个接着一个刺向原的心上，然后在那里扎根，风霜一片，冰凌的粉末漫天飞扬。
南宫原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在左言默的心里的形象已经这般不堪。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意思，为什么左言默会这样看待问题？
“骗我骗的很开心吗？昨天你应该掰个好点的理由。不过，我倒是无所谓，参不参加对我来说都没损失。还有，”言默把袖子卷上去了些，指着手腕说，“你上次抓的我很疼，我讨厌你这样强制性的碰触。”
南宫原的手早就放开了言默，看着言默的手腕，他不自主地摇着头后退，言默却反过来步步逼近。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连嘴唇的色泽都一并退去。
门缝里吹来的风让他睁大的眼睛觉得生痛，痛得他都不敢去眨眼。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易碎的水晶珠子几近透明般的光泽苍凉悲哀。
言默看着他的修长的手指抵在墙上，指节苍白分明。
一种报复的快感由然而生。
“事已至此，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停止你这种可笑的把戏，好自为之吧。”
上课的铃声早已经响过好一会了，可是，他们还在这儿对峙着。言默不再去看南宫原那张充满悲痛和无法理解的脸，他像是一棵被烈风蹂躏的孤树，没有任何支撑，摇摇欲坠。
南宫原今天很反常，他就连反驳都没有，以前的那种强硬的气势在他身上荡然无存。
言默心情恶劣地转身下楼。
“左言默，我只是，担心你的伤罢了，真的这么让你难以接受吗？”
他只不过在早上看到她脸上的伤很担心，想要关心一下，可是事情为什么总会偏离出他预定的轨道，然后让他无法收拾残局。
言默转过身，南宫原没有在看她，他望着面前的地面声音干涩地问，声音小到几乎听不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言默的声音恢复到往日的清冷的线条。
回到教室，还好上课的是好说话的地理老师，言默简单解释了一下就过关。
“喂，你真的吃坏了？”
嫣然怀疑地眼光在言默身上打转。
“嫣然，他们在交往。”
“什么？”
“我在打工的地方亲眼看到他们在约会。”
言默望着窗外，一字一字清晰地说道。
嫣然连续向言默确定了好几遍才相信。
“果然被我料中了。你怎么这么能忍，现在才说出来。”
“你别到处宣扬，这种事也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会觉得没什么？”
嫣然看着言默淡然的脸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这个女人怎么“□”都不会有什么情绪变化。
“人家郎才女貌，金童玉女，有什么可怪？”
对啊，人家哪里都配，不在一起才奇怪呢。嫣然被言默一句话就给说蒙了。
言默看着眼前的课本，这一页她已经看了快半个小时了，可就连第一句都没有看完整。这些字她都认识，但是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意思是什么，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刚才，她竟然犯了大忌，她怎么就没能保持沉默呢？自己在南宫原面前暴露得越来越多，言默心里的不安就像是个黑洞在不断扩大之中。
言默烦躁地把书合拢，回头看了看南宫原的座位，他还没有回来。
直到下课铃打响，地理老师前脚踏出，他才后脚迈进。而且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灰似的，死气沉沉。
优等生南宫原无故缺课一节让“老妖”大跌眼睛。他的得意门生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下课时，言默看到“老妖”把南宫原叫到走廊上很关切地询问着，南宫原却只是弓着背，低着头不说一句话。直到最后才抬起头，嘴唇动了几下，然后又没有动作了。“老妖”显然很宝贝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就让他回教室了，南宫原进教室的那一刻班里有几秒钟的安静，大家不约而同地看着他，随后，又开始各聊各的。而他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低着头，走回座位坐下，呆了会，最后干脆趴倒睡觉。
不同人不同命，如果换做是自己的话了“老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