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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毙命(35)

袁召的脸色从没这么难看过,李思也没好到哪去。

李思阴测测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跟我争吗?”

袁召懒懒笑道:“我乐意。”

“你凭什么,,非要撞南墙才回头?”李思不慌不忙道。

李思的话不无道理,他有这个资本,袁召确实落于下风,正当大家等待袁召的反驳时……

“如果他处处不如你,为什么你还总是以他为对手?”

段如碧突然杀到,挤进二人之间,站在楼梯上,冲李思冷冷抬起下巴。

李思怔住,随即笑道:“你说我当他是对手?可笑了点。”

“那你老找他麻烦干嘛,他可从来没找你什么事。”段如碧顶回去。

“我只是让他知难而退。”

李思笑而不语,看向袁召。袁召面无表情,眸中泛着冷光。

段如碧突然笑了,霸气地勾住袁召的脖子:“他已经被我收了,不管什么难,我们共进退。”

袁召一震,猛地回头看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思死死盯住段如碧。

段如碧摊手,笑得痞气十足:“要说那么明白吗,你应该懂吧,我说的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你要的答案我给了。”

“你如此意气用事,早晚会知道今天的决定有多错。”李思不怒反笑。

不管他怎么说,段如碧都一笑了之,她认定的事,头破血流自己担着,不用别人操心。

李思再说下去只是自取其辱,他是聪明人,懂得维持住最后的颜面。

这件事在日后被传得很凶,什么李袁之争落下帷幕,段如碧的选择跌破所有人的眼镜,乱七八糟的都有,但不得不说,这确实是袁召唯一一次力压李思,万年老二的名头第一次被摘下。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当日李思离开后,袁召和段如碧反倒尴尬了。这一来一去类似告白的话让段如碧有些不自在,好在她是个放得开的姑娘,面朝宿舍楼前的花坛,义正言辞地说:“现在知道我和你一条战线的吧。”

谁想袁召兀自在那闷笑。

“笑什么呢。”段如碧瞪他。

袁召仰起头,眼中的神彩似是被天上的皎月完全点亮,繁星璀璨,眉梢含笑,俊秀得一塌糊涂,只看着段如碧不说话。

“你刚才说,把我收了?”

“是啊。”

“能再说一遍吗?”他望着她,问得一脸真诚。

段如碧清了清嗓子:“有什么好再说的,你又不是没听清。何况,”她睨着他,故意说,“我只是说收了你啊,收你做兄弟什么的……”

“兄弟?”袁召露出无辜的表情,“只是兄弟?”

“不然是什么?你问得那么不清不楚。”

“那么,我这么问一次。”

他站在台阶最下面,她站在台阶最上面。

他抬头微笑,英俊的脸上满怀期待,微笑中看得到丝丝忐忑,寒风把他的脸吹得有点红,就连笑容看上去都有些羞涩。

“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不管外界怎么说他花心大少,不论他父亲是否真的要把牢底坐穿,她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这个人的内心远比他的外表强大,他的感情其实没有那么丰富,反倒是出奇的稀有。

这或许是最二的告白,但是,却是段如碧记忆中无法取代的,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她说:“我允许你做我的男朋友。”

虽然他后来煞风景地说起他父亲的事,她大手一挥,直言不介意。

那一刻,他的笑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只是,后来她又想,那一刻,他或许只是因为骗过了她而感到庆幸吧。

第023章

时光的沙漏在午夜慢慢流逝,只有海风轻盈地吹皱这一片暗藏谜团的深蓝。

敲门声响了很久,直到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才把自己从记忆的泥藻中拔出来。

段如碧起身开门,门外的袁召正准备给她打电话,见到她后明显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段如碧面无表情,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低沉:“找我什么事?”

袁召打量着她,她并没有看他,甚至有些逃避他的目光,他沉默了会,说:“关烨烨回去了,我替她跟你道歉。”

“你凭什么替她道歉!”段如碧猛然大声,楼道的深处仿佛传来隐隐回声。

袁召怔住,段如碧也愣了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即背过身:“有事进来说。”

段如碧坐回到电脑前,袁召也把自己的电脑放在桌上:“那块布景搞定了。”

“嗯,很好。”段如碧不断地敲打着键盘,屏幕的白光照得她的脸很虚弱。

“还有些事项,我想跟你讨论下。”

段如碧抬起头,不知是不是被刚才不适宜的感怀扰乱了心神,她引以为傲的保护壳因为回忆而削弱,此时此刻她非常不想看到他。

但最终,她还是说:“好。”

接二连三的熬夜工作着实让疲惫不堪,两个人靠在沙发上各自对照着手中的文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淡然得出奇,但又有些违和的镇静,压抑在情绪下的浮躁蠢蠢欲动。

“我明天会先去和各路媒体打好招呼,你就先回公司好了。”她说完后等了会,旁边的人竟然没有回应,“我说……”

不耐地侧过头去,却见那人静静地靠在沙发上,手里的资料不知不觉已滑落在旁,二十好几的大男人,睡颜竟纯净得仿若不是这个喧嚣尘世的一份子。

他不爱喝咖啡这种刺激性的饮料,这几天都是强撑着工作,困到睡着也不为过。

段如碧熄了茶几旁的落地灯,房间里顿时被黑暗淹没。

安静还是安静。

段如碧放下手中的资料,试着让自己在黑暗中放松,闭目,静静地聆听身边人的呼吸声。他身上还有种她闻惯的气味,难以言说的美好,以往她闻着这个味道就感觉心底温暖,后来她想到这个味道就怒从中来,现在……

深夜使人脆弱,伴随着窗外的海潮,一切都显得模糊不清。

承认就是软弱,反抗就是痛苦。拿得起放不下,她把这类人称作傻瓜,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李思说得没错,要她不在意袁召,太艰难,他的泰然处之反衬出她的尖酸可笑。

不管他在哪,都如同一道魔障,让她逐渐失去一种重要的能力,她已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

或者,她深陷这种感觉之中,久到已经无法辨认这份爱有多深多重多痛,所以,她自认为,已经不爱了。

为什么这个人总有办法让她对自己所有的自信都变得不自信?

段如碧轻轻动了动,慢慢朝袁召那边靠过去,给他盖了条被子,却还是忍不住俯□,几乎是压抑着疼痛,打量着这张英俊的脸孔。

两个人的距离近到能够呼吸到对方的呼吸,从她的角度,他像是完全不设防的孩子,每一处都尽收眼底,就是这张脸,把真诚伪装得那么好,仿佛对你的笑中藏着无尽的爱意。段如碧的手悄悄覆在他的脸颊旁,脑海中不断浮现一个念头,她真想试试看,撕开他的面具,看看他薄情寡义的真面孔。

她终究没有那么做,只是一遍遍,从睫毛到下颚,流连忘返,然后定格在淡色的薄唇上。

恨也无法收回的爱,她如此煎熬,白天夜里都被这恶魔般的感情纠缠,每当看到他淡然的微笑,她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他的游刃有余,而是因为自己的爱恨交织。

理智告诉她这是不行的,但她已经没法停止自己的动作。

再近一点,她就能吻到他。

就在这一瞬间,有什么温热的液体静默无声地从她脸颊滑落,滴在袁召的唇上。段如碧愣了愣,这才意识到,不知觉间,眼眶里全是泪水。

熬了这么多年,依然熬不住。

段如碧立刻直起身,略带慌张地大步退后,用力按住胸口让自己冷静。黑暗中,对面的人没有动静,大概是睡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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