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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那么多(74)+番外

彼时回忆,毕竟是第一次,又过去没多久,这会儿几乎是一提夏天就想了起来。

于是,那个对视,立刻充满了说不尽的缠绵暧昧。

许嘉容的脸已经很烫很烫,她几乎已经无法再在这种发热的空气里呼吸了。

“是真的!我以前就最喜欢夏天。”她强调。

并不是因为那件事。

“夏天,然后呢?”他似乎又在笑,她低着头,能够感觉到他胸膛的震荡。

明明早已经知道他毛衣下的身体并不瘦弱,平坦的胸口小腹有着相当不错的线条——哦不,她在想什么,一边责怪着自己,一边回到顾宜修的问题。

“坏蛋。”她嘀咕着,揪住了他的毛衣。

一般女孩子都想要怎样的求婚呢?

其实,在大街上搞那些噱头,女孩子未必会高兴的,说不定尴尬还多过惊喜。

真正浪漫的求婚,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或许可以隆重、可以热闹,唯独不需要的就是陌生人的好奇和起哄。

“让我想一想。”她软软地说,“你不能这样逼我,顾宜修。”

顾宜修似乎有些无奈,“你可别再叫我坏蛋了,你才是坏蛋呢。”

小坏蛋,就会让他心软。

“我饿了,顾宜修。”她又绵绵地求他。

忽然间,顾宜修又想起在岛上时,她那软弱无力的模样和声音。

那时她瞪着他,声音好似羽毛一样滑过他的心间。

也是这样对他说了这句话。

最终,顾宜修也没问出答案来,当然,晚饭也没吃成。

第二天早上,许嘉容难得懒洋洋地赖了一会儿床,起来的时候稍稍晚了一些,顾宜修今天倒是很殷勤,没有等她起来做,而是殷勤地跑下楼买早餐去了。

这时候,许嘉容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是周茜打得电话。

这些日子,她和周茜已经渐渐疏远了,但以前毕竟是不错的朋友,而且,她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这么早打电话来,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喂?”她的声音里,还带着点儿清晨的娇懒。

那边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是宁锐。”

她怔了一下,就想直接挂电话。

“我现在在医院,”他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飞快地开口说,“你弟弟打的。”

许嘉容一下子愣住了。

呃,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许嘉行为什么会和宁锐扯上关系,而且,打他?

“你最好来一下医院,有些事我想和你当面谈。”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

许嘉容想了想,答应下来,“好!”

电话那头的宁锐将手机还给周茜,“谢谢你了。”

周茜收起手机,脸上有些尴尬,因为宁锐,她和许嘉容的友情都泡了汤,这会儿借了电话给他,怕是更加招人讨厌了吧?可是她实在无法拒绝啊,她男朋友现在就在宁氏旗下的一家子公司工作,她也是前阵子才刚刚知道的。

张涛在一旁看着周茜不算好看的脸色,笑着说,“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头再来看你。”

“嗯。”宁锐漫不经心地说。

张涛赶紧拉着周茜开溜了。

他很清楚,在宁锐的眼中,他们这些老同学实在不算什么,唯一重要的,只有许嘉容而已。

独自躺在病床上的宁锐忽然露出一丝嘲讽的笑,“还真是看走眼了。”

昨天夜里,他刚把车停好,就从暗处钻出几个人来将他打了一顿,最后他们恭敬地站到了一旁,一人脚步轻松地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冰冷如刀的眼睛在黑暗中都明亮如星,他的指尖一点红光闪烁着。

“宁锐是吗?”他蹲下来轻轻说,一口烟喷在他的脸上,“敢给我下套,胆子不小啊,今天只是给你一些教训,我劝你赶紧离开这座城市,再也别出现在我和我姐的眼前,听到了么?”

那是许嘉行,他有一双很许嘉容很相似的眼睛。

只是许嘉容的眼睛总是带着些许笑意,弯弯的,温柔如水。许嘉行的眼睛却眼瞳深深,带着令人难以理解的阴狠冷厉。

既不是平日了许家公子的爽朗优秀,也不是在和圈子里那些人玩耍时的大方世故。

事后,宁锐让人去查过附近的摄像头,什么都没有拍到。

这群人训练有素,而且尾巴抹得无比干净,没有脚印,没有痕迹,他的衣服上没有留下他们任何的东西,头发、DNA、细微的泥土花粉线头,什么都没有。他们甚至连打他,都穿着特殊的鞋,於痕上半点看不出来什么。

干净到他明明看到许嘉行之间的香烟在徐徐燃烧,那呛人的烟气绝对是真实的,最后却在停车场连丁点儿烟灰都没有找到。

从打人到清理干净前后不到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这效率真的很叫人惊叹了。

这人的本性,居然是这样的。

仿佛天生就那样适合黑暗。

这事,许嘉容知道吗?

第44章

虽然答应去一趟医院, 她想了想,爬起来先打了个电话请半天假,等顾宜修回来之后, 直接说,“陪我去一趟医院吧。”

“什么事?”顾宜修有些惊讶。

许嘉容皱着眉, 把事情说了。

顾宜修想起那天许嘉容同学会时,那个不动声色藏着情绪的男人,毫不犹豫地说,“好。”

许嘉容甜甜一笑,有顾宜修在, 她总是安心的。

到了宁锐说的地方,她推开门, 宁锐的视线立刻落到了她的身上, 但当看到站在她身旁的顾宜修时,眼神立刻晦暗难明。

许嘉容从顾宜修的手中拿过随手在街边买的鲜花,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然后打量了宁锐一眼,嗯, 似乎打得不算很重也不绝对不轻, 下手很有分寸的样子啊。

“想说什么, 说吧。”

宁锐心中一刺。

他早该知道, 许家人似乎都不是省油的灯, 就连温柔婉转的许嘉容, 无情起来也是这般决绝的。

“这件事, 我需要单独和你说。”他示意让顾宜修出去。

许嘉容坚定地摇摇头,回他一个字,“不。”

宁锐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他本就因为受伤,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这会儿这副失了神采的模样,竟显出几分可怜来。

长得好看的人,总有几分优势的,他平时性格强势一些,几乎很少有这样羸弱的时候,反倒比平时看着风姿更好一些。

人生病的时候,就容易脆弱,对于宁锐而言,身体上的伤痛,其实都不算什么。

许嘉容是有些恨他的,他也是后来才想通。

但其实,那时候拒绝她,他难道没有受折磨吗?拒绝一个深深喜欢的人,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

几年之后,他到这座城来找她,解决了一切后顾之忧,看着自信,却也不过是用这种自信来掩盖内心的不安而已。

毕竟过了那么久了,宁锐唯一拥有的,不过是那点执着。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很理性的人,唯一令他失去理智的,就是许嘉容,几乎让他不像自己。

他是很优秀没错,但如果没有许嘉容站在前方的那点儿执念,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年里,就吞下宁家那么大的版图,那几年,他的狠厉连老爷子都有些退避三舍的意思。

宁锐骄傲到不愿意承认,那时他是真的为了许嘉容愿意豁出命去的。

他扫清了一切障碍可以给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才将一切捧到她的面前来,冀望她给予一点儿垂帘,结果不过是被无情地一脚踢开而已。

她不在乎。

即便是现在他被她的弟弟打得躺在病床上,也不见她有丁点儿心软。

骄傲如他,几乎是打碎了自己的脊梁,才能做到这样靠着病痛摇尾乞怜的地步。

“是你弟弟打的,”宁锐的声音很疲惫,“不过他不准我找你,我现在违背了他的话,大概还会被教训吧。”不过他不在乎,这点儿痛苦,和心中的痛苦比,算得了什么,“你的弟弟不简单,恐怕不是你平时看到的那样,他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