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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苏历险记(132)+番外

寥寥几个年轻的又不是跟着师父来的人中,有两个很惹人注意。

一个是穿着深蓝色羽绒服,半敞着露出里面白色道袍的青年,他看着不过二十一二,比沈隽大不了多少,长相清俊秀气,尤其两道长眉,斜飞入鬓很有几分仙气。他并没有去和那边吵得面红耳赤的人争论什么,只怡怡然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盘着腿眼睛半闭,似乎在打坐。他的脚边有一个陈旧的黑色箱子,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论卖相,这整个休息室里,以他最为出众,哪怕他并不说话,甚至独自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一走进来他的存在感却强到无法忽视。

恰好在与他平行的另一个角落,坐着另一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他穿着一件剪裁很时尚的黑白条纹毛衣和合身的黑色牛仔裤,一双大长腿就这么舒展着伸开,脚上的咖啡色羊皮短靴是某奢侈品牌今年的秋冬新款,深灰色的呢子大衣放在一旁,同样是秋冬新款,还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定制款。

这一位从头到脚都彰显着时尚贵气,与这整个大厅简直格格不入。而且长相也是与衣着一般相称的俊美优雅,这会儿,他的身旁放着一杯早就没有了热气的咖啡,本人正无聊地刷着手机。

他很显眼,不仅仅因为他的容貌,而是因为沈隽认识他!

“谢嘉是不是走错休息室了?”她愕然地看向卫姚。

她想,应该不是她一个人认识谢嘉才对,如果陈玉在这里,恐怕要控制不住尖叫起来了。

当红明星谢嘉,一年看电视总能看到他的脸出现在荧幕上,不管是因为最新的电视剧还是因为频繁出现的广告,都说明了这位男演员最近的热度。

沈隽的第一反应是,谢嘉也被困在机场了。这并不奇怪,本来明星和机场的关系就是十分亲密的。可不说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也没什么特权,本该和其他被集中的人在一块儿,不管怎样,他都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她注意到了角落的道士和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谢嘉,那道士和谢嘉也正朝她看来。他们都认识卫姚,这位军方人士之前就来过,也与他们说过一些注意事项。

然而,卫姚身旁的那个女孩子,就是第一次见了。

自从筑基之后,沈隽的长相没有变化,气质却更加出尘脱俗。这会儿只是进入大厅,连几个年纪大的老头儿都悄悄拿眼睛瞧她,更别说年轻的了。

沈隽觉得别人存在感强,在别人眼里,她的存在感更强。

谢嘉也是怔住了,他在美人最多的娱乐圈混了那么多年,却还没见过任何一个女孩子能比得上眼前这个容貌清丽的小姑娘。她的美简直像是蒙着一层微光的珍珠,明润盈盈。又不像是娱乐圈里那些美人一样,个个满身的脂粉气,哪怕是再素净的女星,背后仍然是花费大量的时间做的美容保养以及很久才能化好的完美裸妆。

对于娱乐圈的美人来说,妆容像是另一层皮肤,是不能剥去的。这不能说不好,谢嘉对化妆并没有什么意见,作为男星,他也是要化妆的。

只是眼前的女孩儿却那么清丽鲜妍,秀美脱俗,气质上与他常接触的所有人都是截然不同的。

很特别,特别到他的心悄悄动了那么一下。

第102章

“他没有走错, 是自己找来的。”卫姚说,“他的师门在国内原本小有名气, 后来据说生意不景气, 谢嘉打工的时候机缘巧合做了回群众演员,被一位眼光刁钻的导演看中,直接进了娱乐圈。”

沈隽:“……”

“他是恰好在机场, 否则不一定会管这种闲事,毕竟他现在已经不走这条路了。”

沈隽点点头,这说话的功夫,谢嘉已经走了过来,他不愧是当红明星, 仪态笑容都是恰到好处能使人生出好感的得体,没有丝毫傲慢的模样, “卫少校, 现在这个情况,让他们吵下去也没什么结果。”

卫姚同意他的看法,“所有人都被集中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我正要来请各位出去显显神通, 看看能不能破了眼前的局面。短时间内已经死了七个人了,我不希望再发现新的尸体。”

见要动真格的了, 在场倒也没有神色不安的, 敢来这里的不是真有两把刷子,就是功底深厚的骗子,自然不会为这件事变了脸色的。

不过, 刚才还在争吵的人个个都安静下来,有些人开始匆匆收拾东西,沈隽瞥了一眼,这些人带着的东西从桃木剑到符箓狗血应有尽有,沈隽莫名有种在看某个荒谬电视剧的不真实感。

倒是谢嘉套上呢子大衣,两手空空十分轻松的模样。另一边角落的年轻道士拎起那只陈旧的黑色箱子,沉默不语地跟了上来。

“严师兄,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老样子。”谢嘉似笑非笑地说。

那年轻道士目不斜视,“比不得谢师弟风采出众。”

沈隽惊讶地朝他们看了一眼,呃,师兄弟?

之前在这休息室里,两人离得这样远,一副恨不得和对方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相识。

不过,现在听他们这打招呼的架势,还不如不认识,感觉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不好。

卫姚看到沈隽朝着那年轻道士看过去,垂了垂眼眸,忽略心中生出的私人情绪,轻声给她介绍,“这是国内玄天宗的严若冰严道长。”

“玄天宗?”这名字太高大上了吧,听起来不像是抓鬼的,像修仙的。

一旁的谢嘉似笑非笑,“听起来是不是很厉害?”

“……感觉上是。”沈隽实话实说。

谢嘉瞥了严若冰一眼,“可是现在是什么世道啊,越是高大上的名字,人家一句没听说过,就觉得你是骗子,说自己是玄天宗门下,反倒不如什么说自己是听起来不那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茅山道士或者五台山和尚好用。”

他这话一出口,旁边一个老道士哼了一声,“我茅山传承多年,本来在世俗中就比你那些个什么玄天宗有名气。”

“谢施主此言差矣,我们五台山虽同是文殊菩萨的道场,却也不是同一座庙,我家门既小,说出去一样无人听过,却也是很难混的……”一个看上去干瘪瘦削的矮小老人说着,叹了口气一副心有所感的模样。

“哼,论师门传承,谁比得上我们法门寺,要知道,我们寺中可保存着佛祖的舍利子!”

这两位老人都穿着羽绒服戴着棉帽子,以抵御北京寒冷的冬天,所以沈隽当然不可能看到他们帽子下的光脑袋。

一旁一个非佛非道的中年人冷冷说,“到头来还是要看手头上的本事,师门如何难道报出师门来就能退了这雾气吗?”

眼见着竟又要吵起来了。

其实最开始谢嘉的话里不乏调侃讽刺,却也有些真切的感慨。沈隽想起之前卫姚说的,这位原本也是因为宗门穷得混不下去了跑去打工,才意外被导演看上的。

不过看起来,他应该是和他那个师门闹僵了,不然不会这样说。

严若冰忽然开口,“师父他们一直很记挂你。”

“是记挂我还是记挂我的钱?”谢嘉脱口而出,随即又很快闭上了嘴。

严若冰却很平静,“师父师叔师伯他们养你长大,教你本事,二十年的情分并不是假的,我们小时候山上苦,师父他们把好吃的都留下来给我们,自己是怎么过的日子你也知道。你挣了大钱,这原是意料外的事,他们根本不会未卜先知算计你。另外,在师父他们看来,你身为玄天宗弟子,回报宗门是应有之事。”

谢嘉想要反唇相讥,却到底只是扭过头去,并没有说什么。一开始,他的片酬还没有那么高的时候,为了还掉玄天宗的债务,也是吃尽了苦头,被逼得狠时,他一年接了七八部戏,无缝进组全年无休,不管是什么样的片子给钱他就接。他早就打算还了这份恩情与过去一刀两断,可这么多年下来,玄天宗的人上门来,他总不能不给,断断续续的仍然常贴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