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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100)

但是,会是什么事?

逸宁被他们大伯养得简直像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一样,从来不让他烦恼,什么事情都关心着,生怕他哪点不舒服了。

他说什么,只要没有大碍,全都会由着他,他喜欢做什么,只要不会出问题,就让他去做。

现在,他这个样子,太不一般了。

而大伯又没有在家。

厨房里的菜式要做好还要花点时间,李唯去端了热好的燕窝来让他先吃点,逸宁吃了两口就没有了胃口,又不好在孩子们面前表现不好,就说道,“我等菜好了再吃,先上楼放这些东西。”

周横道,“我来拿吧。”

周横和李唯交换了个眼神,李唯就没跟着上楼,周横和逸宁上了楼,进卧室里去,放好东西之后,周横就问逸宁,“逸宁叔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如果不方便告诉大伯的话,告诉我吧。”

逸宁整个人都给人温柔的感觉,人本身就像是一朵柔柔的花,此时带着愁绪,就像是花在微光里幽幽地垂着头。

周横道,“逸宁叔叔,有什么事,是不能对你的孩子说的吗?”

逸宁被他这句话说得心里酸楚起来,眼睛里微微湿润了。

时光丝毫没有带走他的美丽,只在他身上染上了时光沉淀后宁和如月光高雅如空谷幽兰一般的风华,盈盈带泪的模样,能让任何人对他生怜,更何况是被他爱护着长大的孩子。

周横伸手将逸宁抱在了怀里,轻柔的拍抚他的背,“逸宁叔叔,有什么事,就对我说吧。”

逸宁这才发出了一点声音,“我老了,你大伯他……”

周横心里一跳,心想难道真是他和他大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98、番外之逸宁(二)

周横扶着逸宁到靠窗的沙发里去坐下。

沙发柔软而舒适,沙发巾是浅色,上面绣着秀雅的花朵,一边的茶几上,也用同套的四方桌巾搭在中间,上面摆着花瓶,还有一本书,一个电子控制板,还有一个烟灰缸,周延是从不会在卧室里抽烟的,但是逸宁还是会把烟灰缸放在那里。

沙发旁边的茶凳上放着一只台灯,粉彩瓷器的台灯座带着优雅,房间里的床上还挂了浅粉色绣着繁复花纹的床幔,床上用品则是浅紫红色……

这不是周横第一次进逸宁和周延的卧室里来,这间卧室空间宽阔,但放着很多东西,不过并不显拥挤,只让人感觉到温馨温暖的舒适。

房间里的布置在柔美里带着梦的幻的色彩,都是逸宁的审美和喜好。

这栋房子里的别的房间,因为有时候要招待客人,倒是一种稳重大方高贵的风格,只在小细节上带着逸宁会有的风格。

只要看着逸宁,谁都能心软。

周横一向这样觉得,逸宁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优雅而温婉的韵律,像一首温柔却风华绝代的歌。

周横小时候甚至羡慕着他的大伯有这样一位妻子,逸宁简直像是他的梦中情人,渐渐长大,才改变了这种小时的儿子想娶母亲的这种荒唐而又可爱的想法。

逸宁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脆弱难过,他把脸转开了,看向窗户,窗户的窗帘开着,外面之看得到很微弱的光,是后花园里路灯的光亮。

周横看他又不愿意说了,只好不断开导他,希望他把话说出来,说不定就会好很多。

周横继续道,“逸宁叔叔,任何话对着我说都没关系的,我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逸宁回头来看他,美丽的脸上,盈盈的双眼,眼眶里带着一层泪意,他又沉默了好一阵,才低声说道,“我知道,我老了,精神不如从前,身体也不如从前,周延要是看上了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周横皱了眉,心想难道是他大伯出轨了,以他对他大伯的了解,这是不可能的事,而逸宁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更应该明白这件事才对。

但是周横没有说让逸宁相信周延的话,他知道,他此时完全站在逸宁的一边,倒更能让逸宁的心里好受一些。

“逸宁叔叔,什么你老了,哪里老了。”他搂过逸宁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的脸,“咱们去照镜子,看看你到底老了没有。别人都以为你才三十岁,怎么会老。再说,你这么漂亮,即使以后真的老了,也是漂亮的老。”

逸宁平常听他这样说,一定会笑,此时却没有一点笑意,反而眼里泪光更甚,“不用这样劝我。我知道的,以我和周延在一起这么多年的情分,他曾经那么爱我,即使他变心,他也不会让我知道,他会怕我不开心,他依然会对我好,和从前一样。也不会让外人知道……”

周横道,“逸宁叔叔,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真是大伯他……”

逸宁把脸转开了,不让周横看到自己的难过狼狈,“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不要问了,横横。”

周横道,“我怎么能不问,要是真是大伯出轨做对不住你的事情,我不会原谅他的,你也不能原谅他。”

逸宁回头愣愣看着他,周横道,“唯唯说,要是我以后嫌弃他,他一定让他的粉丝们都知道我的恶行,让大家都唾弃痛骂我,告诉家里所有人,让我被逐出家门。唯唯这样说,我是很开心的,如果我真对不住他,我希望他恨我,恨我入骨,我知道我当然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不过,他这样说,我也觉得开心。逸宁叔叔,你也要这样告诉大伯,他真不对起你,你一定要恨他,难道要包容他吗?你为周家做了这么多事,他有哪一点脸面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不,横横……”逸宁泪满眼眶地摇头。

“不要说不,逸宁叔叔,也不准说不,就该这样做,我怎么能够看着你被大伯欺负,你也不能让自己被他欺负。他回来就骂他,质问他,要是他真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对你没有了以前的感情,你难道还要贪恋他的虚假的温柔和他在一起吗?走,不要住这里了,到我家里去,从此以后,我和唯唯养着你。我们要看大伯到底能够怎么样,他没有了你,日子会好吗?”

周横说得非常霸道,甚至要把逸宁搂在怀里拉起来,真让他和自己离开这里。

周家的男人都是霸道非常的,即使周横被教育成最温润稳重的样子,骨子里的性子却不可能改。

逸宁赶紧拉住了他,道,“不,不是这样的,也不一定,横横……”

周横道,“你都发现证据了,可见问题很严重,怎么不是这样,你千万不要心软由着大伯欺负。你到我家去,我和唯唯把主卧让出来你住,你想把家里装扮成什么样子都可以,一定让你觉得满意,我让小禾苗和浚哲也去我家里住,每天放学后陪着你,这样,你会开心一些的。”

逸宁见周横说到这个地步了,真要让自己去他家,他不得不说,“也不一定的,横横,周延也许……也许只是误会,是我每天闲来无事,胡思乱想……”

周横道,“你是闲来无事胡思乱想的人吗?在我认为根本不是。可见还是大伯的问题。”

逸宁被周横逼得只能把他所有的疑虑都全盘托出了,不然真要被周横给带走了。

“最近一段时间,周延很多不对劲。”因为那些不对劲里面几乎都是涉及少儿不宜的私房事,所以逸宁也没有具体描述,“早上我帮他系领带,他发呆,想着事情根本不看我,去上班时,也没有吻我;我将家里的这些桌布沙发巾,床上的窗幔换了颜色,换了好几天了,他根本没有发现换掉了,他以前就能发现的,这说明他现在在家里根本没有放什么心思,他才注意不到。

他这段时间,有三次回来的衣服和出门的衣服不一样,我问他,他也没说原因,昨天,他洗澡脱下的衣服,我收拾的时候,领带上面有染上口红,他自己根本没有发现,今天,他又不回来过夜……”

周横发现自己这招釜底抽薪的确凑效了,不这样逼着逸宁,逸宁肯定把什么都埋在心里,一个人发愁,一个人难过,什么都不说。

不过周横还真不知道逸宁能够这么细心,他大伯出的任何一点变化,他估计都能看在眼里。

周横道,“逸宁叔叔,好了,现在我们就去查出大伯在哪里,狐狸精到底是谁,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做点事。”

逸宁忧心忡忡地道,“还是不要了吧,这样对周延的面子多不好。”

周横道,“大伯他自己不要面子,你还要为他留面子吗?”

逸宁道,“不要了,不要了,横横,别去。”逸宁摇着头,眼里带着哀求。

周横道,“不要担心,我们悄悄做,不一定能让大伯发现,但是,眼见为实,不是吗?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任何人能比你好,可以把大伯从你身边带走。你要相信我这句话。”

逸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周横为逸宁仔仔细细地擦了脸上的眼泪,手指从他的脸颊上划过,很坚定地道,“逸宁叔叔一直是我眼里最漂亮的人了,现在也是,对自己有点信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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