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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每晚梦我(5)

作者: 二恰 阅读记录

若不是这辆马车太过宽敞舒适,与她那狭窄的小马车天差地别,她甚至以为自己睡了一觉,又回到了先前睁眼时。

那她此刻在哪?

沈菱歌吃力地撑着双臂缓慢坐起,任由毯子从肩上滑下,戒备地环顾着车内,想要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

可她刚坐起就感觉到有股寒意袭来,下一瞬,她的脖颈间便多了柄冰冷尖锐的利器。

同时,车内倏地燃起了烛火,让她看清了脖间那柄乌金的宽刀。

刀身足有她手掌宽,长度约莫两尺,尤为的锋利,像是淬了毒一般,好似还能看见刀锋上斑驳的血迹,在明火间折射出幽暗的光。

令她毛骨悚然,陡然间清醒。

连带着昏迷前的事情也都记起来了,她以为那是安王的马车,才会孤注一掷将马拦下,可马车内的人却不是安王。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会与她的记忆有所出入,难道是她再世为人,改变了命运的走向?

沈菱歌极力想要镇定,可那划破皮肉的刺痛以及浓郁的杀气,还是令她不受控地发颤。她好不容易才能再睁眼,她不想死。

这样的恐惧,在对上那双满是煞气的眼眸时,达到了顶峰。

“何人派你来的。”

“蛊皿在何处。”

“若想活命,如实招来。”

他手执宽刀盘膝坐着,一字一句说得很慢,却足够震慑人心。

沈菱歌被吓得面色发白,愣愣地看着眼前冷峻的脸,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个眼神这张脸,还有他手中的利刃,她前世也见到过。

那是刚进京的第一个冬日,经历了山匪之事后,她日日被梦魇所扰,不愿见人也不喜欢嘈杂的环境,只能借住在表哥的别院,靠静养和药汤维持着。

过了小半年,她的病情才算稳定了些,那段日子表哥刚进了织染杂造局事物繁忙,没空来看她。

听说前几回父亲来看她时,她都在发病昏睡中,她很想见父亲,这才带着婢女出了趟门。

表哥借她的别院在僻静的城郊,周围都是田庄,进城还要半个多时辰,她刚坐上马车没多久,就遇上了阻碍。

只见不算宽敞的道路上,两方人马正在路中央对峙,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单方面的拦阻,十数个穿着奇怪的蒙面人,手持长刀拦下了一行五人的队伍。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在此行凶做害。沈菱歌往日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但山匪之事令她心有余悸,就想趁他们不注意让车夫去报官。

可没想到,还不等车夫离开,两方已经交起手来。

刀光剑影间,她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匹通体乌黑的烈驹,有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手持宽刀,直取那群蒙面人的要害。

不过须臾,交锋就已彻底结束,满地鲜血横流,那人一身黑袍高坐马上,染血的宽刀被随意的横在腰间,不必言语便有股道不尽的气势。

沈菱歌被这惨烈的场面吓得旧病又犯了,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在病发之际,她看见马上那人冷冷地朝她瞥了一眼。

如刀锋般尖锐冷厉的眼神,伴随着病症一道入梦。

等她再醒来时,又回到了熟悉的院中,后来她才从下人的口中得知,那日齐王带着叛军将领的首级回京,在路上埋伏他的是叛将的旧部。

知道那人是齐王,一切就说得通了。

大周之前的九州乃诸侯割据四方的局面,是由历任皇帝征伐天下,以血汗换来的大一统,故而大周男子不仅善武,也崇尚武艺。

周誉是高祖的第四子,也是最为宠爱器重的幼子,自小便学文习武,更是百年难见的领兵奇才,他骑马射箭都是高祖手把手教的。十岁上战场,十五岁领兵杀敌,十八岁时收复疆域,屡战屡胜,是令敌军闻风丧胆的战神。

更有传闻,高祖在世时想传位给周誉,只是高祖驾崩的突然,那会周誉正在外领兵,等他赶回京都时,大皇子已经在群臣的拥护下,继承了皇位。新帝册封四皇子周誉为齐王,勒令其镇守边关,无召不得回京。

众人都以为,这次齐王只怕是要困死在边关,永不能返京了。

谁能想到新帝登基不过三载,便染上了不治之症,只能传位给了自己才八岁的长子,临终前不仅为其立了两大辅臣,还将齐王给召了回来,而后才闭眼归天。

幼帝登基,满朝上下人心惶惶,都在想这手握重兵离皇位只差一步之遥的齐王,会不会直接将侄儿赶下龙椅,自己做这皇帝。

但没想到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牵着被吓哭的小皇帝,将他送上了龙椅,而他则继续做他的齐王,安稳的辅佐幼帝。

大周国内提起皇帝或许还有人不知,但说到战神齐王,那绝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杀伐果敢屡战屡胜,又独断专横,被他斩与刀下的亡魂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