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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轨(164)

三赖没有说话,姜暮转过头看着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三赖眼神凝滞空洞地盯着前方,又突然耸了耸肩:“有酒这么交代的,你自己问他。”

姜暮渐渐拧起眉,三赖提醒道:“上去吧,他在二楼。”

……

这是一家吃甜品喝鸡尾酒的休闲吧,只不过中午前后人很少,一楼是点餐的地方,二楼和三楼是接客区,姜暮顺着楼梯一层一层走到了二楼。

二楼也依然没有人,桌椅都是空的,只有靠窗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在听见姜暮的脚步声时,他望向窗外的视线缓缓回了过来。

斑驳的阳光透过桐树叶子的缝隙照在他的身上,那一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像幕布一样映着那些微微晃动的细碎影子,一双整齐的剑眉下是浓烈如墨的深邃眼眸,在看向她的那一瞬,漆黑的眼瞳里是诉不尽的岁月年华。

很多年后姜暮都始终无法忘怀那一幕,那是…她对靳朝最后的印象。

她还记得那次见面,从她在靳朝对面坐下来后,他们就望着彼此笑,没有任何言语,只是这样深深地看着对方,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有久别重逢的激动,也有分别在即的悲伤。

她也记得靳朝给她点了一杯咖啡,一杯有着淡淡肉桂味道的香草拿铁。

他先开了口:“这段时间,担心坏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姜暮满心满眼的委屈都流露了出来,她问他:“你任务结束了吗?”

靳朝双手交握在咖啡杯的把手上对她说:“快了。”

他身上的衬衫是临时借来的,有些不合身,为了不让姜暮看出破绽,他把短了一截的袖子卷到了手肘处,倒也清爽干净。

她又问道:“那晚的夜明珠你看见了吗?”

他垂眸浅笑:“看见了。”

姜暮激动地握住了他的手:“所以你没在车里,爆炸的时候你不在车上对吗?”

靳朝不动声色地端起咖啡送入嘴边,也毫无痕迹地躲开了姜暮的触碰,很细微的动作,然而姜暮的心脏却没来由地沉了一下。

她脸色紧绷地盯着他,眼眸里噙着难以掩饰的难过,他喝了一口浓苦的咖啡,将杯子放回原处,低垂着视线对姜暮说:“我不是神,其实我也只是个普通人。”

姜暮的目光开始闪动不安,她出声问道:“什么意思?”

靳朝抬起视线看着她不安的样子,本来脸就不大,这段时间瘦得只剩颧骨了,他的眉峰轻轻皱起,又迅速挪开视线看向窗外,眼底的情绪被他及时隐藏起来,对她说:“你妈怎么样了?”

姜暮低下头来,声音哽咽:“手术过了,虽然还算顺利,但还在恢复期,具体情况要等过去以后才知道了。”

靳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早点过去,人要是生病还是有家人在身边好。”

姜暮眼里浮起一层水汽:“之前还问你要不要和我去南京,现在我自己却去不了了,你会怪我吗?”

靳朝回过视线,黑沉的眸里是缱绻温柔的光,声音很低很沉也很坚定地对她说:“你还年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但是你妈等不了,人经过大手术心情很重要,你陪在她身边她会舒心一些,对康复也有利。”

姜暮紧紧抿着唇没说话,听见他继续说着:“那次你问我以后的打算,我对你说等晚几天再给你答案。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我们的关系,说起来总有些违背常伦的感觉。

没想过在这个时候和谁有什么发展,时机不合适,也没有精力,但这个人是你,不是别人。

你说你从小跟我闹惯了,在外面文文静静的,到我面前说哭就哭,说任性起来就使小性子,我能拿你怎么办?你想跟我,你知道我根本不会拒绝你,你从小想干什么我拒绝过你?”

姜暮认真听着他的话,握着杯子的手越来越紧,他只是盯着她笑,笑得清浅纵容。

对她说:“但这里面有多少是习惯,有多少是对异性的感觉我其实也很难分得清,你从小身边除了同学没有其他男性朋友,可能长到这么大也就接触过我,你对我有依赖很正常,就像你8、9岁的时候看见我和女同学走在一起没理你,你还会生气呢,那时候你对我是喜欢吗?当然不可能,所以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到底是男人和女人之间该有的感觉,还是只希望我是个能陪着你照顾你的哥哥?”

姜暮的心很乱,根本理不清靳朝偷换概念的说辞,只是陷入他说的这些话中,情绪起伏。

靳朝轻轻叹了一声,端起咖啡浅喝了一口,放下杯子看着微晃的液体对她说:“我,到底是个男人,也有除了感情以外的冲动,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是我轻率了,趁着你这次出国我们都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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