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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同人)左右之间(4)

陶涛试着转动了一下,段亦宏猛得把头转过来,抿着嘴,脸板得很硬,眼神锐利得几乎有点凶狠。

“段段!”陶涛笑得尴尬:“那个……也不都这样的。你看哈……我不是都还蛮好的,那是他们技术差。”

段亦宏深吸了一口气,真的,快受不了,那拳拳到肉的打击,如果都落到陶涛身上……

前两场打过,陶涛被人叫去到后台去换衣服,服装其实很简单,黑色的背心,黑色的拳击裤,头上淋了水,每一根短发都倔强的翘着,湿漉漉的闪着光。

陶涛从后台里走出来,拨开拳台的围栏走了上去。

段亦宏坐在台下眯起眼睛,拳台上有无数的灯,全都聚在陶涛的头顶上闪着光,于是斯人的面目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全身上下都飞着一层金灿灿的毛边,那光线很硬,像锐利的剑一样割人的眼。

莫名其妙的,他又想到了那个词:灼灼其华。

陶涛的神色很平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完全可以称得上轻松。

一件事如果做过太多遍,人们总是会从容起来,所以说,经历很重要,所谓阅历,就是阅完还要历。

陶涛站在拳台上活动了一下手脚,他的对手就从对面通道里走了出来,很高大,非常的强壮,这种商业赛不管等级,也没有章法,没有护具,甚至连拳套都没有,只是在手上缠一层白布。上拳台就等于是上了战场,生死由命。

那人上了拳台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陶涛,眼中有点不屑:“我听说你很能打?”

“一般一般。”陶涛笑道。

“你才多重?有没有70公斤。”

“差一点点,”陶涛笑嘻嘻的:“你不会嫌弃我吧?”

对方显然是被他这种态度堵得有点恼火:“想活命就快点滚,就你这样子,你行吗?”

“可不就是不行吗?别欺负我……啊?”陶涛眨了一下眼睛,把拳头伸出来。

那人咬了咬牙,和他碰了一拳,然后迅捷的跳开,战火一触而发。

陶涛刚刚与他对了几个来回心里就暗暗叫苦,这人出拳极快,力气还大,躲起来很吃力。这种重拳如果击中要害,一拳就能把人放倒。而且陶涛总惦记着台下还有段亦宏在看着,出击时便有点犹豫,生怕被人一拳反扣了回来,他倒是没什么,段段可能会马上跳起来,可是高手过招,拼得就是一闪而逝的瞬间,他心里有了惦念反而成了负担,越不想受伤就越会受伤,双方探底这几拳,互有攻守,陶涛身上被扫到好几下,火辣辣的疼。

没有中场休息,比赛直到一方落败为止。

因为台上那两个人动起手来委实有点快,段亦宏不是此道中人,也看不出门路,他只看到两个人相碰又离开,周而复始,可是都还没挂彩,他也不知道谁占着上风,心里没底,忐忑纠结到死。

对方探完底之后马上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套组合暴拳,重量级对手轻量级最适合的策略。

强攻!正面作战压死你。

陶涛一路闪躲,动作虽然不至于凌乱可是一派狼狈,难得在商业拳里遇上这种迅速和力量兼济的高手,双方还差了十几个公斤级,他是真的很吃亏。段亦宏在台下看着风头不对,已经站到了椅子上,陶涛眼风一扫就能看到他,总觉得很不是滋味,打架的时候有个人老是牵着你的视线,那感觉实在不爽。

他一路躲着,手肘上已经挡了好几拳,一个不小心格得慢了一点,一下膝击顶到侧腹,整个人马上被撞得飞了出去,摔到拳台上。

‘轰’的一声,台下一声暴响,嗜血的看客们兴奋得挥起手。段亦宏被人群携裹着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这时候什么感觉都没了,只有一根针悬在心头上,试探着刺进去又拔出来,反反复复的折磨,像是要找到最痛的那个点,给出一下重击。

陶涛趴在拳台上喘了口气,在晃动的人群中找到段段的脸,真他妈的倒霉,往常的时候如果遇到这种对手,再撑个几回会,小挡一下,假装落败输了了事。不过是求财,他必须为将来考虑,为了输赢受了重伤这样不值得,可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台下有一双眼睛看着,他就不想输。他不想在段亦宏面前输掉比赛,这是一个古怪的念头,但是他执行的很彻底。

陶涛慢慢的从台子上爬起来,他从对方眼底看到一点惊讶的光,于是懒散的笑了一下,嘴角抿起来,眼中有了杀气。

其实太拼命是不好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他想赢,没什么别的办法。

主动出击的代价是更容易被打到,两拳换一拳,或者值得,或者不值得。

对方显然更擅长拳击,而陶涛是格斗的路子,手脚并用,侧踢时的力量即使是一个八十多公斤的壮汉也无法消受。

陶涛的嘴角破了一个口子,鲜血渗到他的嘴里,咸咸的甜腥滋味,刺激的神经末梢一阵惊栗,他挑起嘴角,扯出一个微笑,汗水混合着血水在皮肤表面镀了一层的莹亮的膜,在灯光下晕起一片光雾。

节奏,节奏很重要,举手投足中暗合某种音律,像将军令的战鼓,陶涛一脚踏在重音上,下勾拳击出,侧身躲避直冲而来的长拳,没有躲尽,被拳尾扫到一下,肩膀上撕裂似的生痛。可是他那一下重拳把对方打得深深弯下腰,上半身的防护一下子被打乱,手肘没有护头,陶涛找到机会张开手臂把对方的脖子挟住,用力一提,一个八十多公斤壮汉被他倒着提了起来。

“断头台!!”

段亦宏听到身边有人在惊呼。

的确是断头台,但是陶涛只做了半个,如果在对方双脚离地时手腕施力,再坚硬的颈椎也会马上折断,不过陶涛直接放了手,把那人重重的砸到了地上。没什么大碍也没受伤,只是自己知道刚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再不认输,恐怕台下坐着的人也看不下去,索性就不再抬起头了来。

陶涛等了一会儿,终于确定是自己赢了,转回头冲段亦宏笑了笑,拨开拳台的围栏,若无其事的跳了下去。等陶涛拿了钱披了衣服出来,段亦宏已经走到门口的角落里去了,离开了乌烟瘴气的喧嚣,这城市的空气忽然变得可爱了起来。夜风中有种带着湿意的清寒,台风过境,让夏末变得像秋深。

陶涛心怀忐忑,有些战战兢兢的挪过去站到他面前,段亦宏低头抽着烟,街灯只照亮了他半张脸,从额头到下巴那一道侧脸的轮廓线看来特别的分明。

“段段!”陶涛唤了他一声。

段亦宏像是忽然被惊醒,抬手把眼前的烟幕拨散,黑漆漆的眼眸就这么看过去,像是夜空中的一口井,幽然不见底。

“疼吗?”他掰过陶涛的下巴,看他嘴角的伤,漂亮的淡粉唇色,对于一个21岁男孩来说过于稚嫩的一种颜色,而现在染了血,只是淡淡的抹了一层,陡然生出一种猝利的艳。

“不疼!”陶涛摇了摇头,放心的笑出来,段段果然是外行人,并不知道他身上哪里的伤最重。

正文 第3章

“走吧。”段亦宏仔细的把他嘴角新渗出来的血迹擦干净,轻轻拍一拍他的后背。

陶涛跟着他走了几步,勾着脖子挂到他身上,一副得寸进尺的小人模样:“我累了。”

段亦宏一下子笑出来,转过头捏捏陶涛的脸颊,蹲下身去:“我背你啊。”

陶涛欢呼一声,跳到他背上。

段亦宏的后背宽阔,趴着很是舒服,陶涛懒懒的贴到他背上,胸口和腰侧的剧痛像是得到了某种抚慰,茫茫然远去。

他总觉得不安,于是抱着段亦宏脖子小声的问:“你不生气?”

“我生你什么气啊?”

“我受伤了。”陶涛心虚。

“又不是你想要的。”

“你会不会不让我再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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