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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163)

少女开口道:“一条疯狗咬死二个人,另一个为异人小妾所杀,这跟换魂有何关联?”

“单看似乎的确没有关联,但如果把刘秀才与长子的性情大变与换魂联系在一起,把长子内里的魂想像成刘秀才……”

少女恍然大悟,大叫道:“长子换了刘秀才的魂,所以,所以……”

她结结巴巴地都有些说不下去,陆玖肆替她接着说道:“所以他才会一夜开了窍,学富五车。刘秀才身为农户却能考上秀才,想必极为刻苦,因此对一些艰涩的书籍也能侃侃而谈。并且他死读书,极重尊卑,对妾生庶子自是极为鄙视,因此要千方百计针对次子,并不全是为了长子的怨气。”

沈方寂点了点头:“那刘秀才的躯壳里只怕装得就是好色无耻之徒黄财的魂,因此他才会从生性刻板变成风流成性,与寡妇勾搭成奸。”

少女不解地道:“那黄财躯壳里的又是谁?”

沈方寂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应当是那条疯狗的。”

众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长子某日外出不慎被疯狗咬伤,自是心中懊恼,觉得自己背运连条狗也跟他过不去,而此刻的黄财正垂涎上了隔壁刘秀才的妻子,于是两人不知怎么就凑合在了一起。先是谋划了刘秀才,将刘秀才之魂装到了长子的躯壳之中,而后黄财自个儿又将魂换给了刘秀才,至于空着的躯壳的黄财容易叫人生疑,便索性逮住了那条疯狗之魂替之。

这样长子得了想要的学识跟地位,黄财则是将刘秀才的功名与妻子弄到了手,可惜刘秀才的转变很难骗过枕边人,黄财为未露陷,又加之勾搭上了寡妇,便索性将刘妻撵回了娘家,乐得逍遥快活。

怎奈痞子混混恶劣的习性,无论他是不是披了秀才的皮都不会改变。因此黄财又贪婪起地主家的钱财来,便开始蛊惑长子将次子弄死,到时地主再一死,这万贯的家财不就落到了长子的手中,也就是一半落到了他黄财的手中。谁知他的美梦做得好,却不曾想惹到了石氏,母为子强,黄财便被石氏所杀。

少女叹气道:“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方子实眉心皱得越发厉害,他们受夜砂相邀来阻挡沈方寂,活下来只有他与熊能人,他身体不太好,加之离得战场又远些,可是熊能人凭什么活下来,他即不是实力最强的人,也不是最聪明的人,过去想着他皮糙肉厚,可是想想熊能人不过是个炮灰的角色,而如今炮灰却活了下来。

熊能人见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均有些不善,再傻也知道他是众矢之的,成了别人眼里的最有嫌疑的人,不禁恼怒地道:“你们随便讲了个故事,便拿老熊当替罪羊,老熊我也是有故事的!”

第110章 九尾峰 7

众人的目光朝着熊能人看来,熊能人目光凶恶地朝着容夫人瞪视吧个方才嗡声嗡气地开口:“几日之前,夜砂过来寻我,说是有人请他去找落子峰沈公子的麻烦,这事方兄也知道,他也是夜砂相请之人。”

方子实见他这么一开口,心底又恼火又尴尬,此地实在诡异万分,他们方才与沈方寂一场大战,沈方寂都还在装成与他们不相识,而熊能人这粗人一开口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抖出来了,还顺带着把自己也卖了。

沈方寂浅浅笑道:“落子峰监查天下异人,想找我麻烦的异人多如过江之鲫,不甚稀奇。”

方子实面带尴尬地朝他微鞠躬:“我与熊兄的确是受人所托,但的确与夜砂之死无关,方才不说也是怕牵扯凶案,但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能为一已之私而耽搁了闻大人查案。”他话说得巧妙,像似方才熊能人交底是跟他商量过做出的决定。

闻一农在他们的面上略微扫了扫,点了点头回应道:“这也是人之常情。”

熊能人接着道:“夜砂请了我们,却不曾露面,只让我们五个人听从胡大哥的指示,见机行事。”

X的胡X以奸诈闻名,夜砂会把大局交给胡X来主持,倒也没有不合理之处。

“胡大哥乔装带着人前往落子峰,我老熊人笨嘴拙所以就留在了山下。左右无事,老熊便在落子峰的山脚下茶寮中听人闲聊,也不慎碰上了一则秘闻。”

容夫人与沈方寂言谈都颇为风雅,口吐芳兰,因此一番毫无凭证的话说来仍是令人信服,熊能人也不蠢,但他长得颇五大三粗偏学着容夫人与沈方寂的措词与举止,颇有一种弥猴而冠的滑稽之感,逗得旁边的少女噗嗤一笑。

方子实生怕熊能人恼了言语歪到别处去,让他们二人更为生疑,因此连忙接口问:“怎生秘闻?”

熊能人道:“方兄莫急,且听老熊慢慢道来。”

方子实额头黑线,只得闭嘴不语,熊能人道:“当时茶寮三名乡下人也在歇脚,一名是老者,另外二位是年青人,一位年青人开口问,不知道京中的贵人对这批皮子可否满意?另一位年青人颇为傲慢地回,这举国上下能做这皮子生意的只有我容庄。”

他说着眼神颇为不善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容氏夫妇,这才略带得意之情地开口道:“我听到容庄二字便留了些神,容庄当年做人皮供天底下的异人,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不过现如今大家也都谋得了一张人皮,我还以为容庄这人皮生意做不下去了,谁知道原来私底下跟朝庭勾搭上了,而且这居中为朝庭采办人皮的就是落子峰!”

闻一农略略皱了下眉,他虽是锦衣卫,却长年在外地卫所,朝庭令落子峰向容庄采办人皮,此等事必属秘闻,秘闻这种东西,有时知道多了没甚好处。

容十一开口苦笑道:“那是小庄上的子弟托大了,朝庭当中也不过是令落子峰向我们采办了几具人皮面具而已,不是什么大生意,否则我等为何还要这天寒地冬的你辛辛苦苦做这给人领路的生意呢。”

几人议了一番都是空口无凭,因此几人气哼哼地散了,闻一农在房间中揉了揉眉心,只听门卫有侍卫喝问:“谁?”

“小生赵陆离拜见闻大人,还请通传一下。”

一间客栈一扇薄门,闻一农不是聋子哪需人通传,听着这酸溜溜的措辞他只得起身开门,只见门外果然站着那酸秀才赵陆离:“赵公子,请进。”

赵陆离拉着闻一农在门口寒喧了一番,这才踏着八字步进了屋,眼里左右扫视了一圈,嘴里啧啧:“果然是天子锦衣近卫,这房子布置简陋也掩不住闻大人这通体的气派。”

若放旁时,闻一农才懒得跟个酸秀才拉扯废话,但无奈身陷这种诡谲的地方,人人都透着一种似是而非的神秘,闻一农对谁都是客气了几分:“哪里,赵公子过奖。”他说着拿起茶具倒了杯茶做了个姿势,“请。”

赵陆离依言坐在椅上接过茶杯,嗅了一番面露惊喜之色连呼好茶汤,又是一番赞美。

闻一农耐性再好,也不禁问道:“不知道赵公子找我来有何见教。”

赵陆离道:“今日之事大人可有看出端倪来。”

闻一农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都是些无头之线,赵公子可有看出什么来。”

“闻大人,今天这番话听得可不是故事,而是人。”

“人?”

赵陆离脸露神秘之色:“闻大人,你可听出熊能人话中的含义?”

闻一农连听了三则故事,刚坐下细想,酸秀才便敲门而入了,他转口问道:“倒是不曾听出什么端倪来,不知赵公子可有听出什么来?”

“熊能人说这话有三层意思。”赵陆离翘起手指,只见他的手指莹白细长,不似女子那般短小,却更有几分花拂柳的美感,让弥经官场的闻一农也不禁心中一跳。

只听赵陆离说:“一,落子峰并非与天下异人都交恶,他们私底下与某部分异人是有来往的。”

闻一农浅浅笑了笑:“天下为君之道,必然分而化之,自然拉抬一部分,再打压一部分,落子峰这么做丝毫不稀奇。再说落子峰上羊晚神算天下,说不是异人,怕也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