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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涉异志:画皮(167)

两人这么一垂头,只见一道寒光朝着赵陆离射了过去,其他的人将将能反应,那道白光已经赵陆离的脖梗处,少女“啊呀”了一声,却听“啪”的一声,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了那道白光,众人才看清楚那是一块碎瓷片,而夹住瓷片的人正是方子实。

不用问,这射瓷片的人自然就是陆玖肆,他面不改色地道:“不好意思,手滑脱了。”

“你,你,你竟敢行凶,还有没有王法?”赵陆离这才意识到自己险死还生,吓得捂住脖子连声呼痛,那枚瓷片竟然在他的脖子处滑了细长的口子,一丝红血衬着白皙的脖颈,若非他大呼小叫,还真有一点诡异的艳光。

陆玖肆也不多话,只见旁边的碎片往桌子上一拍,赵陆离顿时闭了嘴,连忙躲在了方子实的背后,方子实拱手笑道:“陆庄主,如今局势不明,大家还需同舟共济。”

“方公子好功夫。”陆玖肆也不接话,只悠悠地抬眸说了一句。

“过奖,过奖。”方子实客气了几句。

他们寒喧了几句,赵陆离已经将位置挪到了门口靠方子实那桌,熊能人横了他一眼,居然也没多说什么。

晚饭谁也没有心思多吃什么,没了掌柜跟店小二,身份最卑微的容氏自然变成了烧水煮饭的人,赵陆离被陆玖肆吓了一次,破天荒没有再喋喋不休发表意见。

容氏将吃食端上来,也知道众人不相信她,自顾盛了点吃了起来,茶汤饭菜都用了一点,众人才起身拿了自己的那份回来吃。虽然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也都草草吃了几口,就各自回房去歇息了。

赵陆离上楼的时候,吴姓少女跟了上来悄声问:“喂,酸秀才,我记得你带了一个书童来,他人呢?”

“雪崩了之后,我便派他出去查探了,就再没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赵陆离一脸的苦色。

少女又悄声地问:“你究竟跟那大胖子说了什么,别想骗我,我看到你给他看了一眼掌心里的东西。”

赵陆离依旧摇头,少女不甘心地道:“罢了,我拿一个秘密同你换,这个秘密可说不定就能让你逃得生天呢。”

她说着顿了顿,有些欲擒故纵,却见赵陆离一又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还真就等着她拿秘密来换,少女四顾了一下,拉着他进了自己的房:“你知道容夫人是谁?”

赵陆离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上下看了吴姓少女一眼:“当今钦天监正的嫡长女,传说里嫁太阴将军的那位姜小姐,不过我瞧着容十一却不像太阴将军呢。”

少女变了脸色差点失声,险险收了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即便不知道你要拿容夫人的秘密来交易我可不答应,我要知道她的秘密,我干嘛不去跟她换呢。”

赵陆离平时咬文嚼字,做起交易来却是拖泥带水,少女只好咬了咬唇:“也罢,这样算我欠你一个人情,等我要走的时候,我带你一起走。”

“大家都走不得,你如何走得?”赵陆离好奇地道。

少女轻摇了摇头:“此事不能告诉你,你只要知道我能走就是了。”

赵陆离道:“那你带我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少女不满却无奈,谁让他们彼此要问的是对方的底牌呢,既然她不肯将底牌示人,自然也不能强迫赵陆离将底牌拿于她瞧,她只得叹气道:“罢了,瞧在与你投缘的份上,我便送你一个秘密。”

“小姐请说。”赵陆离听闻了又有秘密顿时眼睛大放着亮光。

吴姓少女见赵陆离这朝闻八卦,夕死可矣的劲头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第112章 九尾峰 9

不可否认,赵陆离这种表情让吴少女很有几分成就感,于是买足了关子才压低了声音道:“容夫人跟闻大人是旧相识,我看到他们在厨房的角落里拉拉拉扯扯……”她将那旧相识三字拉长了说,说得无比暧昧,只差没把三字说成是旧相好。

“容夫人不是京里姜府小姐吗,跟身为锦衣卫的闻大人或者结过几分面缘也未可知,你可千万别随口乱说毁人名节!”赵陆离一幅不忍的表情。

吴少女白了他一眼:“容夫人出嫁前既是个大小姐,哪里会跟个武夫有面缘?还是好到要在出嫁后还能拉拉扯扯说悄悄话,这得要多大的缘分?”她吐字即快又清,像噼啪作响的珠算,脆而清。

“那他们说了什么?”赵陆离问。

容夫人与闻一农即便有私情与赵陆离也没有关系,吴少女既然要拿一桩秘密来结盟当然就不会是一件跟赵陆离了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那么这桩秘密就必定是他们交谈的内容。

吴少女似有些讶异这酸秀才的反应,略愣了愣方才道:“容夫人跟闻一农说,夜砂死的那晚她听见了脚步声。”

“她听出谁是凶手了?”赵陆离急忙问道。

“没有?”吴少女摇了摇脑袋。

赵陆离不仅大失所望,吴少女看到他的表情,脸上才神秘地道:“但是她知道那个脚步声没有从她门前过。”

客栈十个房间,一到五号房在天井的一边,二至十号房又在天井的另一边,容夫人跟容十一住在三生栈

夜砂住在四号房,五号就是沈方寂的房间,没有从三生栈前过,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杀死夜砂的就是五号房的沈方寂。

赵陆离微微沉吟:“那杀了沈方寂的人又是谁呢?”

“那胖子说极有可能就是那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跟沈方寂一起来的受伤者,现在这人有可能就潜伏在客栈的四周,他们今天出去除了为了探路,也是为了找这个凶手……”吴少女一摊双手,略有些遗憾地道:“可惜没有找到。”

赵陆离略略眯了下眼,吴少女哼声道:“那胖子不说,是想那我们做饵钓这个杀手,你自己多加小心些,不管你是谁,我觉得那胖子也没有真的把你很当回事,要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提醒你一身呢?”

“唉,那个我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赵陆离尴尬地嘿嘿了两声。

吴少女朝他翻了翻眼,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屋子。

赵陆离瞧不瞧走廊里各自紧闭的房门,也快走了几步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房间在一楼,紧挨着闻一农那几个手下的房子,他伸了个懒腰轻声道:“哪有比住在当兵的隔壁更安全的呢,唉,你们都是想不通啊。”

连续下了几日的大雪,雪势却似乎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屋外仍是大雪纷飞,刮得日月遮蔽,完全不能视物,整座客栈里此刻更似静得没有活物。

此时已然不会有打更之声,但陆玖肆面前的这支灯烛却在准确地预算着时间,天边白露未显,但灯烛却快燃尽了,天——要亮了,但客栈却无丝毫的动静。陆玖肆心中不禁涌出一丝焦躁感,他抬起手将那仅余的烛光捏灭。

他轻轻地拉开门,看向走廊尽头六号房,略略沉吟,陆玖肆终于轻声轻脚地朝着那扇门走了过去,走到门前,他抬头轻叩房门:“闻大人?”

门应声而而开,陆玖肆不禁心头一惊,客房内光线沉暗,客房的床塌上依稀卧躺着一人,他闪身进房急步走到榻前又唤了声:“闻大人!”可是手轻拍上被褥却发现略有异样,掀开被褥一瞧,只见里面躺着的不是闻一农,而是另裹着层棉被。

陆玖肆微微一皱眉,闻一农显然没有依约睡在房中。这是个圈套!陆玖肆忽然发现此刻自己的处境变得尴尬了起来,而走廊上又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情形不容他再多迟疑,重新裹好棉被,拉开旁边的衣柜闪身躲了进去。

他一闪而入便发现衣柜中已然有了主人。陆玖肆第一个闪现的念头便是此人是凶手,可是他的手还没伸出,此人已经很光棍地报了名讳:“在下赵陆离,阁下哪位?!”

陆玖肆伸出衣袖的手硬生生地顿在了半空之中,他心中满腹疑问,还没来得及喝问此人,赵陆离又“嘘”了一声:“不要吭声,有人来了,此人说不定是凶手,你一说话就惊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