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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103)+番外

六位新生起身道谢,排着队往外走。李珍打开讲诵簿查看他们的名字,在末位看见“崔燮”两字,猛地抬头望向门外那队人,险些从位子上站起来——

那不是永平府小三元案首,皇上亲指进来念书的神童吗?!

他原以为这等少年成名的人多少都会有些傲气,想不到崔燮竟是这么个文弱可爱的书生。却不知他才学如何,是否能与上月入监的那位十六岁解元费宏相比?

李珍是也是北直隶人,心底有些盼着同乡的才子比江西的费解元强。不过北直隶与江西的学风相差甚远,崔燮虽是小三元案首,到底也只是生员,要与举人出身的费宏相比恐怕为难他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回去继续读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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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一道出了国子监大门,那五个都往外号舍去,唯有崔燮出门就有人等着,在监门外跟他们拱手道别:“在下是走读生,要跟诸位朋友别过了。”

那几个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往街上走,转身自相议论:“他不是跟咱们一个号房的吗?怎么就自己走了?”

“听说有家室的人住在别的地方,许是他带妻子读书的?”

“他不是个恩荫生吗,自然和咱们这些贡监不同。或许是哪家勋贵子弟,宅邸就在附近,平日就回府住去?”

他们这群三四十岁、有家有业有子有侄的人还挤着单身号舍,十几岁的少年居然就有家有业,回家住宿了!

几人在背后羡妒地看着崔燮,都以为他回去是“红袖添香夜读书”。实则他身边半个红袖都没有,回家见的一水儿都是中老年:他回家换了衣裳,拜见祖父母后,大管事崔良栋便给他拿来了崔府在京三间店铺、京郊和迁安两处庄子的帐目,还带了店里的掌柜来等他发落。

迁安的老庄子是四顷旱田,种的是小麦、粟米,一年也就四五百两收入;京郊却有两顷水田种了稻米,还有一顷棉花,每年能有七八百两收入。三间店铺有一间胭粉店,一间布铺,还有一间南货店,都是崔家进京之后置办的,本来就不是大店,还兼供着崔府自己人吃用,每年至多赚个几百银子。

三间店铺的掌柜是徐夫人用的人被罢免后才充上的,原都是崔家的世仆,都不大把崔燮这个少爷看在眼里,见了面就哭诉帐面上的银子都叫老爷提走了,生意周转不过来,今年年底恐怕不能交往府里交银子了。

这三人当初为了得这个掌柜的职位,也没少往崔良栋和他家人手里塞好处。崔良栋便特地在崔燮面前替他们辩解了两句:“这两年先是小王子犯边,京里日子不安生,上头的大人们都倒了不少,咱们的生意更是日渐淡薄。这三家店在之前的管事手里都有些周转不利,前两天老爷取走的银子又多,他们刚上任,还没完全接手,经营起来就更难了。公子体谅体谅下面的艰难,别怪他们不会经营。”

转头又对三个掌柜说:“你们难,府里的日子更难。如今府里也开不出支来,凭你们生意清淡还是怎样,府里开支的银子也得按日子交上。公子看你们这样勤谨懂事,也就不计较有疏失的地方了。”

三个掌柜的都拼命称自己勤谨清白,帐上有不对的地方都是崔榷和徐夫人取去的,要么就是前任不谨,他们上任这些日子尽心尽力地干活儿,分文未贪。只是这店铺确实周转不灵,几个月内恐难见着钱,还需要府里拨款支撑,不是他们要骗拿府里的银子。

崔燮若不信他们,不给他们钱,他们就能在这屋里一头撞死。

崔燮叫他们吵得头疼,摆了摆手说:“我不跟你们计较老爷掌家时的事,这帐我也懒得看……”

他这两年在迁安管书坊管的,其实已经会看三角帐和四柱清帐了。不过对崔家这几间店铺,他并没有认真对帐、管理的耐心,只想知道哪家盈利、哪家亏损,把不能盈利的倒换成他的书斋。要是都不盈利……他也不能全换了,还是会费点儿心,给崔家留一条明面上的收入渠道的。

他把帐目扔了,看着三位管事说:“只说今年能收入多少,明年能收入多少……做个五年计划吧。”

作者有话要说: 唯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风流

出自明代万历年间的洪应明的《菜根谭》

第76章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从小除了读书没干过别的, 刚从山沟沟回城,连帐都不会看……遇上这样的东家, 是坑他呢, 是坑他呢, 还是坑他呢?

三位管事不用多思索,就都拿了主意。

那位南货店的掌柜崔大会最理实气足, 抢上一步站到崔燮面前, 手按胸口,叹着气说:“公子不知, 咱们这南货店得按季从南边儿贩运来新鲜的香糖果子、茶叶香花、鲍参翅肚、火腿腊肉、油盐酱醋……若无现银周转, 便没有新鲜货卖。还有送货雇的船、车马行还都待找咱们结银子, 那些都是万万不能拖欠的。”

他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挤出几滴泪,睁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看着崔燮:“不是老奴不想着家里艰难,实在是有心无力,还得厚着老脸求公子拨些银子维持过这一年。明年就能少亏些, 慢慢缓个一二年上就能赚钱了, 那时候就要年赚二三百银子也是有的。”

崔燮默默给他打了个负分——哭得太假, 流泪的速度太慢,哭不出来也不知道提前备个道具,一点儿也不敬业。

比他这种认认真真设计场景、塑造人物的表现派差远了。

他淡淡问道:“周转要多少银子?”

崔大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拭着眼角说:“老奴知道家里艰难,不敢多要,只要公子能给凑二百两就好。店里的货有些陈了, 要换时新的才好卖;要给船家包船银子和沿途锐银;还有店里伙计的月钱、打点官府和钞关的银子……”

崔燮摇了摇头:“太多了,实在不行……”

崔大会急着要钱,也顾不上装哭诉苦,凑到他面前连珠炮似的说:“公子别只听银子多就不想出了,须知这银子也是有来处、有去处的。做买卖要抢的尖货俏货,咱们若不拿出本银贩好货,又有谁肯来买呢?”

崔良栋也跟着劝:“这南货店只是一时周转不灵,平常生意好时,一年也能入帐四五百的银子哩!”

崔燮笑道:“生意好时入帐四五百,生意不好时倒贴二百,那我何不关了他,把铺子典租出去?我那迁安的老院子还能典出一百两呢,京里这又是带着铺面的,租也得租他二三百一年不是?”

这个败家的少爷!

这南货店的铺子一年挣的可不只四五百两啊!就是老爷和徐夫人当家时,那里的掌柜、帐房也都赚得盆满钵满,他正想趁着少爷不懂事多揣几两回去,谁知道这少爷竟能不懂事到这地步,连铺子都不干了!

他这回是真从心底发出火儿来,就差扑上去按着崔燮摇晃了,放高了声音叫道:“铺子里还屯着几百银子的货呢,若要租铺子出去,这些可就白折在里头了。公子三思啊!”

公子不耐烦地说:“嫌货品少,不值钱的是你,说值钱的又是你,我听你哪句好?我看你也没甚成算,不是个掌柜样子。”

崔大会的眼瞪得圆圆的,张嘴就要反驳。

崔燮瞥了他一眼,拿起绸缎铺的帐簿,朝掌柜崔金枝招招手:“你来说,这绸缎铺好赚钱么。”

崔金枝吸收了前辈的教训,镇定地说:“一时之间虽大赚不了,但存货还能卖一阵。赚的钱下个月捎到南边儿上些绡纱绫之类轻盈的料子,倒几手店铺就能缓过气儿来,不过要说赚钱恐怕得到年底了。就不说店里卖的,府里上上下不也得换四时衣裳么?”

崔燮神色淡淡,不知在想着什么。出了会儿神,又问脂粉铺的掌柜崔庭:“你那店又如何?赔不赔钱?”

崔庭等他这声问等了半天了,他才落声便赶着挤出满脸笑纹说:“不赔不赔!不仅不需家里掏一分钱,也不能耽搁老夫人和二娘子、如夫人们用脂粉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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