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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122)+番外

若按着致荣书坊出《联芳录》和《三国》时候的风头,一年千两也不算多;可照这群人最早来跟他哭穷时的样子,这个收益简直是直奇迹了。

崔燮没说什么,只在刚做出的白板上画了座标,将收益、支出、耗损等数字用不图颜色的笔点上在板上,连成折线图。

画成图后就看得清清楚楚,南货店的收益近乎是九十度垂直向上的走向,其余数字忽高忽低毫无规律,数据编得根本不走心。

他原想竖着排列三张走势图,画完这张发现,坐标图只能横着列,竖着都画不开。

后面那两间绸缎庄和胭脂铺的折线都还在五六十度徘徊,和南货店一比,立刻显得不能看了。

两个掌柜看着那图又恨又悔——恨的是这个崔良栋为了讨大公子的喜欢,竟敢把数儿编到这地步;悔的是自己的胆子还不够大,数儿编得还不够多。

崔燮画完三条折线,自己都忍不住失笑,拈起纸来吩咐松烟:“拿进去给祖父祖母看看。”

小厮拿着纸进去传看,崔燮坐在厅里翻看着他们送上的计划表,对比着里面一条条“集实得利来银”“结在来银”“结存去银”“薪金去银”“损失去银”,一语不发。

沉默许久,老太爷才哼了几声,老夫人在里面说:“我们老两口儿虽是有十来年不曾碰过帐本了,但看这银子数也有些虚。你爷跟我说,他也管不了了,你看着办吧,拿哪家换钱都成。若是还能等他们起来,那咱们再省俭着过几个月,等明年也行……”

那两个孩子更是连开口的权力都没有,叫妈妈和奶子管得严严的,就坐在屋里炕上老老实实地听着。

崔燮看了掌柜们一眼,说:“那就等崔启过来再看,他手里有我要的调查表。”

他不再说话,屋里便是一片沉默。绸缎铺的崔金枝仗着这些日子有于裁缝进货,心里略有些底,另两位掌柜的心却都砰砰地跳,焦灼的目光落在在他身上,恨不能把他的胸膛看穿——

究竟他想关哪家店?怎么才能挽回他的心意?店面关了,他们就算还能去别家当二掌柜,又怎么比得了独把一店大权的滋味?

众人等得心都不好生跳了,门外才传来一声通报:“崔启小哥来了!”

三个掌柜恨不能跑出去堵了他,先问问他拿的什么东西,到底要关哪家铺子。崔良栋都暗暗吐了口气,吩咐松烟赶紧给他上茶,像待客那样招待他。

崔启从进门就叫人盯着,竟也神色不变,从袖子里拿出厚厚的一沓纸递到崔燮面前,笑着说:“这是大哥安排人做出来的东西,他们都算好数了,大哥看看合不合用?”

纸上都按他的要求打好了表格,从地点远近、周边环境评估,到门外人流、客流、店员工作态度、货品销货量和回头率……写得清清楚楚。虽然只是近十天之内的数量,平均一下也还很真实。

崔燮拿着这些数据,三店对比,以蓝色为海产店、墨色为绸缎铺、红色为胭脂铺,一张一张地画成直方图。看数据不清楚、看折线不分明,这样颜色、长短对比强烈的直方图却叫人一眼就能看明白究竟哪家做得好、哪家乏人问津。

三家店里,胭脂脯的流量较平均,每天都有几十个客人,货品价钱不高,但伙计招呼得还算勤谨,也有固定的回头客。绸缎铺原先不大行,但攀上于裁缝后,都是整匹地往外出好料子。而南货店虽也有客人,压货情况却十分严重,越是贵的干货越卖不出去。便宜的卖得还可以,却没银子周转,上不起新货,也有不少客户因此流失。

崔燮那一张张图画出来叫他们看了,就转送进屋里,叫祖父母和弟妹也明白明白。

他一句话也不用说,整个屋里的人就都清楚了要卖掉哪间。

另两家掌柜都有种死里逃生的喜悦,欣慰地长出了口气。但转念想起他那沓不知从哪儿来的资料和对比鲜明的数据图,心里又都有些发凉。想想往后还要受着这样的监视,什么钱数都明晃晃地画出图来和人比较,做掌柜似乎都做得没滋味了。

崔大会不甘地扑上去要抓崔燮,口中连珠炮似地说:“南货店只是一时周转得不好,将来周转开还能赚钱的!我店里那五年计划没做准,公子你留下我,我将来能给你赚一千两、不,能赚三千两回来!”

崔燮轻轻抓住他的手,将他抵在几步外,微扬下巴,冷笑着说:“你的五年计划?那图上的数儿都飞上天了,你敢当真么?我没叫帐房把前几年的数报出来一并画在图上,是给你们面子了,别以为自己胡编个数主家就能信。”

电视剧、电影刷热度、刷票房都没见过这么不走心的,真当他们文科生不学算术?

他们家已经民主过了,现在该专政了。

他把崔大会往外一推,吩咐崔良栋:“准备清仓处理南货店。做个等身高的大牌子立在店外,写上:本店因经营不善即将关闭,所有商品清仓处理,一律……”

一律十元不大合适。

他一时想不出怎么定价,便说:“你跟着帐房先生去把店里库存和价格单子拿过来,顺便估个合适的折扣来给我看看。回头挂出牌子就叫伙计站在店外吆喝,弄得热闹些,叫经过的人都知道咱家店铺要关门,只剩最后十天,价格优惠,过期不候。”

第89章

清理店铺、倒换资产这么大的事, 按说崔燮这个主家应该亲自盯一盯, 可惜月底还有一场国子学的考试等着——

学生每月要考经义两道,四书义两道, 诏、诰、表、策、论、判六种小论文里随机抽选两道。考卷不止国学教官们看, 还要每季一结, 送去翰林院考校,写不好分分钟变成一辈子的黑历史。

事关脸面和前程的考试悬在头顶, 谁还顾得上一家店铺呢?

他刚接手崔家时, 摸出一把徐夫人私下放高利贷的借条,都宁可直接叫人去顺天府销了帐, 破财免灾, 南货店这些东西更不值得他从头到尾盯着。

崔大会不肯配合, 崔燮也不用他,指着旁边还有两位掌柜和南货店的帐房说:“清库时你们跟着清点一下,崔良栋不是管铺子的人,不懂的你们提点他。把这件事做好了, 收回的银子存在柜上一部分留着家用, 剩下的都投到两个铺子里, 怎么分配就看你们的表现了。”

崔金枝和崔庭顿时眼睛发亮,点头哈腰地答应着:“公子放心,我们定把这事放在心上,办得漂漂亮亮的!”反正店里有帐房、伙计在,崔大会这个掌柜也是徐夫人走后现提上来的,又不是干了多年的老人, 没有他也耽误不了什么。

崔燮又看向崔大会——

这个人是当不了掌柜了,这么怨气冲天的样子也不像肯好好当二掌柜、副管事的,还是送到老家的庄子里劳动改造好了。

等店里的东西清干净了,就把那些能跑南方线的员工转包给新开的居安斋。连工作地址和出差地点都不用换,只是从采购吃的改成采购书,想来他们也不会有太大意见。

安排好了南货店清仓的事务,他又吩咐那两位掌柜:“你们那五年计划都不成样子。我体谅你们初次做,没经验,暂时也不跟你们要长期计划了。但是从下个月开始,每月初给我交月度计划,每季初交季度计划,月、季末再交总结,自己和计划比较,来跟我做分析报告……”

两个掌柜听得冷汗涔涔,脸上再也看不见之前的喜气儿,恨不能撂了挑子。崔燮也知道职场中人最怕的就是报告,摆了摆手说:“先不为难你不们,这些都试着做,每天早上先订下一天都要干什么,小二干什么,要跟谁见面……这些不用交我,你们自己写、自己总结,慢慢写熟了,就知道怎么写长期计划了。”

掌柜们一点儿都不想熟这些,都是苦着脸离开的,崔大会也叫大管事带了下去,过几天安排人送去老家的庄子上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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