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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149)+番外

待排队进了园子,热闹就更多了。

园子里花木茏葱,沿路安排了许多家小吃摊子,冷的浆水、奶茶、蒸烤点心、冰碗、鲜果、酥酪、油酥泡螺,热的有汤面、馒头、烧饼、蒸饺儿、羊杂汤……家家都用大桶盛着净水,家什洗得闪闪发亮,脏水也有专人提走,连地面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叫人累了就能歇下。

还有雇来的当地觅汉穿梭人群间,提着小篮送凉水,凡是进来的客人都白给一竹筒井水镇得凉凉的栀子、茉莉糖水,免得他们转的口渴。

四面花圃里开着当季的鲜花,间植其间的树木上都缠着细绳,高高挂着灯笼。花圃间大片的空场里搭了四座彩棚,棚上糊着彩纸丝帛装饰,里面建成个小小的展馆,每个展馆里各写一位美人的故事,唯有江东二乔共占一座展馆。

展馆外有人卖貂蝉吃过的酥酪,甄氏睡过的玉石凉枕,二乔爱用的栀子子花香皂,孙夫人带过的排草梳……买东西就送编得精致的小提篮,叫客人不致于两手拿不下。

进了彩棚展馆里,更跟进了现代的纪念馆一样:进门先见着一墙的大头像、半身像、单人像,画像旁张挂着写有她们故事的传说大幅字纸。棚子中央摆着小杌,杌上用漆盘托着和这些传说中美人相关的物品——当然不是外头那种纪念品,而是精致的三国故事磁瓶、画像、铜塑、木雕。

每个画棚里还请的一两个女妓或小唱,坐在高台上,敲着牙板、拨着琵琶,给来参观的客人讲这些佳人和她们背后男人的传说故事。

女客和孩子则又单设了一个院子,房里贴画了五位佳人画像,请了女先儿讲书。出入服侍的都是当地雇的民妇,吃用也由妇人送进来,女客们虽不能跟男客一般逛满四个展馆进来,也能待的舒舒服服的。

从彩棚里参观过来,园子中央又有个主人家搭的戏台子,从上午起就有戏班子装扮起来唱三国的套曲。

貂蝉有《锦云堂暗定连环计》《董卓戏貂蝉》《关大王月下斩貂蝉》,小乔有《周公瑾得志娶小乔》《东吴小乔哭周瑜》,甄氏有戏曲《甄皇后》,都是成本的戏。孙夫人在《两军师隔江斗计》里却只露了一小面,和刘备有段洞房戏,剩下大乔更是没戏唱到她。可若就三家连环唱戏,剩下两家不露面,到投票时必是一边倒地投票,竞争不够激烈。

崔燮充分发挥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精神,早在评比的大方略后就叫计掌柜派人找了几个话本的书生和戏班子老板,叫他们照曲改词,把《两军师隔江斗计》里诸葛、周瑜斗计的戏份删了不少,添上《王璨登楼》的部分情节,加了个东吴太后解说对刘备的期许,把孙尚香嫁给刘备的大团圆戏;又把《周瑜得志娶小乔》改成了《孙策得志娶大乔》。

戏曲内容不提,至少演这几位美人儿的旦角都是按他图上画的装扮,一眼就能看出与画中哪位佳人对应。上台时还用螺黛画了浓浓的外眼线,两颊涂朱,显出明眉大眼,粉嫩肌肤,远看着都似画儿中人般明艳。

有这么美貌的演员在,客人都能原谅他们曲词的敷衍了。

唱曲声远远传到评委所在的房子里,听得那些监生们心痒痒的,手里拿着诗,心却已飘到了歌台,连冰凉的奶茶都唤不回他们的心神。

一名正提笔往诗上画竖的监生叹道:“还是秀峰兄有远见,竟把妻儿接来了,进门可不就要去看望妻子,不用看这些歪诗了?”

另一人却读到了首好的,不赞成地说:“淘尽黄沙始见金,咱们今晚若能评出首好的三国诗,岂不也能成就一桩美事,比看什么美人儿更用意思。”

海选老师最辛苦,崔燮这个看了多少年选秀节目的人自然是心知肚明,打眼色叫崔启准备吃的。

崔启立刻退出去,叫侍者端来时新果子、腌腊鱼肉、酥炸的麻雀给评委们开胃。却不敢叫他们喝蒸的烧酒,只给了些低度黄酒、果酒,又一叠声地要人去烧正菜,叫他们吃饱了再评。

众监生也不好意思再抱怨了,谢了他一声,他便伶俐地说:“这时候外头游人多,到处都在排队,其实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如相公人们先吃些东西,再晚点儿有许多客人就要回城了,小的再带相公们清清净净地去园子里转。”

他年纪又小,脸长得又圆团团的讨喜,倒有几个年长的监生替他可惜:“这么个聪明孩子倒宜读书呢,做买卖可惜了的。”

崔启微笑着听了这些,并不说什么,只替他们斟酒布菜。崔燮叫他坐下来喝杯酒,也是把他引荐向这些监生,他就乖乖地敬酒,叫了一串叔伯。

正喝得畅快,张斋长忽从园子里过来向他们辞行了。

众生要出门相送,张峦进来喝了两杯,客气地说:“我家女眷还在外头,不能久坐,须得赶在宵禁前接她们回家。各位同窗也别跟我客气,我只跟你们借一借崔和衷这半个主人,替我们一家引路。”

崔燮也不好推辞,随着朝众人拱了拱手:“那我就先送张斋长回去了,各位兄长只管放宽心与崔少东说话,他并不是个俗人。我不久便回来相陪诸位。”

监生们道:“正是,我们也等着你领我们看那些彩棚,你紧着些回来!”

崔燮实际上也不认得园子里的路,出门看见有送水的在,便拦住他引路。张斋长却摆了摆手,叫那人离开:“不用他,我已转着这园子的路了。特地叫你出来倒是为了叫我夫人夸你一句——这园子里竟叫他们布置的这样森严!我还以为你只是在院里搭些彩棚供女眷们坐着看呢。”

张夫人就在不远处静立着看着他们。她身边拖着二子一女,带着个衣着素净的妈妈和几个小丫头。女眷头上都戴着面幕,看不出容貌;两个男孩儿倒是露着脸,大的也就十岁出头的样子,小的还只八、九岁,长得都有些像张斋长,白嫩嫩的倒是挺好看。

听到张峦的话,张夫人也上前一步,福了福身温柔地说:“今日园会多谢崔公子招待了。”

崔燮连忙还了一礼:“也没我什么事,我不过是打了声招呼,不敢当嫂夫人大礼。那居安斋虽是我家从前用过的人开的,但他们办这事也都是他们的巧思,我一个没出过门的书生懂的什么?我今日也是头一次在台下看戏呢……”

惭愧,他以前都是隔着电视看的。

张峦笑了笑:“谦虚什么,反正是你家使出来的人,别人家的仆人怎么弄不成这样?我都转了一遍,你这园子里真样样新鲜,若哪天休沐时也能弄就好了。”

那就得等明年了。他倒是有个计划,等《六才子批三国》出完了,再办一次三国主题园游会。

他一时没答话,张峦也不等着他答话,只叫三个孩子:“这位是父亲的同窗,咱们河北的小三元崔案首,快来见过崔案首!”

那大女儿微微福身,低低叫了声“崔案首”,两个男孩也是读了书的人,知道礼仪,举起手来拜了一拜。

崔燮忙还了半礼,从身上摸了摸,也没摸出什么可给人的东西,便道:“我与张兄情同手足,原本该给令郎、令爱些礼物的。只是现下身上没有东西,只好拿这园子里有的凑数了。”

他朝守在房门口的小厮转去,招手叫他过来说话。他身边的廊下正开着几株盆栽的夹竹桃,花瓣雪白淡雅,清瘦可怜。他招手叫那小厮的时候,花枝就伸到手边极近处,几乎叫衣袖拂着。

就在挥手时,他忽觉脖子后肉皮微紧,仿佛有什么人在身后偷窥他似的,便下意识转身看去,衣袖带风,袖口和长袍下摆兜带起一道利落的弧线,从空中缓缓跌落下。

不远处那枝夹竹桃受风力一激,颤颤地掉下一瓣白花,落在他深蓝的监生袍袖上,又缓缓滑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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