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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175)+番外

两人各自许了愿,都站起身来,也不须问对方许的什么,就混在香客里去了禅房,吃了顿清素的斋饭,待到过午才离开。

下了平坡山,离那寺庙远远的,谢瑛才从袖子里掏出个锦盒递给崔燮,叫他收着。崔燮一看便觉出眼熟,摇头笑道:“这是我家出的眼线膏盒子,谢兄怎么想起拿这个给我?难不成锦衣卫里真时兴起这个了?”

谢瑛自己没涂过,也还没到能看出别人涂了眼线的高度,也摇摇头说:“这是从高家听戏时得来的,高百户说是都时兴拿它送相知的人。我知心也的只你一个,不送你送谁?哪怕你收着积尘呢,也算我的心意——你别拿回去就放到柜上卖了就是。”

高肃这眼线膏还是计掌柜送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他手里了。简直跟过年买点心送礼,几家来来回回地串着送,最后送回了买的人手里一样。

崔燮到底也是收了礼,有点高兴,把盒子往袖里一揣,说道:“罢了,我也不管这是什么东西,只当是你送我个小件的藏品,回头搁柜子上摆着就是了。”

谢瑛笑了笑,目光落在盒盖上,欲言又止,终究只说:“咱们回去吧。”

他该做的都做了,放下心只想回去,崔燮却才想起来:“说好了你给我讲故事呢?怎么从庙里逛了一圈回来,你倒不讲了?”

谢瑛笑道:“不曾诓你。只是这故事事涉平坡寺,当时在寺里不好讲罢了。方才带你看的金刚你可记得么,是不是觉得比别处的造像要新?”

好像是吧,他当时哪儿还顾的上看佛像,没注意啊。

谢瑛回首看着佛寺,脸上笼着斜晕,竟带出了几分虔诚庄严的神色:“这是早几年我还没当上卫所千户,刚开始随驾做仪卫时,曾随侍万岁爷驾幸本寺。带你看的那个金刚那时是个黑面金刚,万岁见而笑曰:‘此似火里金刚’。后来那金刚像一夕之间便遭火焚,如今这个像是新塑的。”

明宪宗真非凡人也!

这个乌鸦嘴……太服气了,不愧是天子!

崔燮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闭嘴惊艳。谢瑛倒是一派至诚之色,感慨道:“也不知是金刚感天子之旨而焚此像,还是皇爷身非凡人,能前知佛像将坏之事。”

不过能出这样的异事,想必这寺就是比别处灵验,他们在这里拜过佛、许了愿,终究会有佛菩萨保佑,许他们心想事成的。

两人并辔在城外跑了一路,进城后才各自分开回家。崔燮袖着约会的礼物回到院里,进了门谁也顾不得见,先抱着盒子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闭上眼默默想象着谢瑛在家里悄悄关着门画眼线的模样。

其实男人也化妆啊,现代的男演员上戏、做节目都要化妆,他们国学的同窗们也有带着妆上学的。锦衣卫这么时髦的人物,画画眼线也不算什么大事么?

谢兄画了肯定比那些人都好看。

他躺在床上,摸着那盒子幻想了半天,又打开盒子,拿出盛眼线膏的小瓷盒,想看看有没有用过。拿盒子时,化妆刷和一张纸就飘了下来,直愣愣地砸在床上。

他们为了省成本,当初是用薄纸印制说明书的,这纸怎么看着又厚又重的?莫非是谢兄写了情书,不好意思当面给他,夹在这盒子里了?

崔燮心里一激灵,猛地坐起来,捡起那张纸展开来看——

纸上并无一个字迹,唯独画着一双眼睛,画的不甚熟练,却能看出几分眼熟的神韵来。

崔燮双手托着纸,盘坐在床上来回看了不知多久,满脸都是笑意。他把那张画叠起来收进盒子里,藏进了书箱最底层,而后翻身下床拿了铅笔和一沓双层厚纸,用木板支成画架,慢慢打稿。

画他的眼睛,不就是想看见他的意思?不能看见真人,看着画也能聊慰相思嘛。

这副画反正也是下回见面时才能给他,因此崔燮也不着急画,光草稿就改了无数遍,上色时更是精工细描,不惮浪费时间。画中人比他现在的年纪大一点,五官更硬朗、更具成熟稳重的气韵,不全是照着镜影画的,更多的是贴近他前世在照片、录像里看到的自己。

六年之后,他就能长成这个样子了吧?

他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能感觉到还略带一些婴儿肥,到那时候就应该全褪去了,变成个成熟精干的男人了。

谢瑛会喜欢他这样的变化吗?能不能从画里看出他将来会是那么高大、能给人安全感的人?

他甚至等不到下次休沐,恨不能立刻遣人把这幅图送给谢瑛。可谁知自家的信差还没动身,谢家就遣了人来寻他,还给他带来了一个算不上太好的消息——

那两位押解徐氏戍边的校尉已从平海卫回来了,还带了他那个二弟崔衡一起回京,坐着船上京的,人正在通州,明日一早即可进京。

作者有话要说: 讲“兴”的部分用的是王夫之的理论,参考王夫之《诗广传》诗学思想研究

第123章

二少爷要回来了!

二少爷崔衡在这个家里当了多少年真正的嫡子嫡孙, 受尽老爷夫人宠爱, 家里下人也都争着巴结。哪怕徐夫人被休了,他的名字也还在祠堂里记着, 父亲、祖父母多年的疼爱还在, 长兄也要对他一视同仁, 他这个少爷依然是真金白银的少爷。

可是听到他要回来的消息,除了那些个从前服侍他的, 家里下人们也鲜少能真的高兴起来。

好容易适应了大公子当家做主的日子, 家里的条件也慢慢好起来了,又添了个气性大、性子独的二少爷, 这家里该不会又要闹起来吧?

崔金枝和崔庭两个做掌柜的还不知道这消息, 崔良栋就替他们, 也替自己手下管外院帐簿的担心——二少爷往后再到柜上拿钱,他们是给呢还是不给呢?

他满腹忧思,拿出银子帮崔燮打赏谢家派来的管事。

崔燮叫那管事等一等,自己回房拿一卷空白挂轴卷了自画像, 套了竹画筒, 连同赏钱一并给了他, 说道:“前几天蒙谢大人带我寻了一间宝刹祈福,我也别无可谢的,且将这幅画作个谢礼还他,你替我带回去给你们大人吧。”

那管事利落地袖了银子,笑道:“公子每回与我们大人往来都有这些礼,我们做下人的看着都觉着忒有心了。那平坡寺确实是个宝刹, 许愿极灵的,公子既去那里礼过佛,纵有什么心事也只管放开吧,定然能顺风顺水的了结了的。”

他背着画筒回去交给了谢瑛,还替他说了句好话:“崔公子真个好宽心,有那么个弟弟要回来,还脸色不变,记着给老爷当日带他去庙里的事,要小的捎表礼回来呢。”

谢瑛拿过竹筒在手里掂了掂,笑道:“他那是个弟弟,又不是个老子。长兄管教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便打死了也不过落个失手,端看他狠的下心狠不下心而已。”

不过上头有皇爷盯着,也不能真打死他。崔燮应当能有更巧妙的法子处置他,不叫他出来闹事吧?

他叫那管事下去,自己打算回房看画,一旁随侍的老管事忽地说道:“崔监生那二弟回来的也真巧,遮莫是平坡寺的佛爷爱他观音画的好,显灵了吧?你看他刚拜了佛,就把他兄弟平平安安地从南蛮带回来了,一家团圆,天底下还有什么更要紧的?”

谢瑛轻轻“呵”了一声。

老管事也听不出他什么意思,仍在他身后絮絮地说着:“爷也跟他一道拜的佛,他弟弟回来了,只差父亲尚未升转回家,心意怕已是遂了十之八九。想来咱们家的好事也快到了,得早些备下银子还愿。”

备银子……倒也该备起来。

高老公能叫人给崔燮递信,让他好生管待弟弟,那必定是皇爷着人盯着这边。他那弟弟回来了,再叫他管好了,岂不又要入了皇爷的眼,将来前程更是一帆风顺了?

他在佛前求的原就是叫崔燮平安顺遂,这么看来倒真是灵验得紧,索性就早布施些银子重修大殿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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