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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294)+番外

陆举人与郭镛、汤宁、王之昌等同乡也都劝他:“这仪仗送归可是难得的荣耀,我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几回,今日赶上了这等大事,也得蹭一回。你慢慢转,我们跟在你身后就去你家,也算荣耀一把。”

也对。

别的进士看完榜要去哪儿就能去哪儿,他这个状元用着顺天府的仪仗,从街上遛完这一圈就必须回家。回到家又有那么多同乡,再没独自出来的时候了,还是趁着能逛的机会抓紧逛一圈北镇抚司衙门吧。

崔燮一来不愿驳同乡和陆先生的心意,二来也有自己的私心,就点了头,跟他们商量着要从长安左门出去绕一圈,绕到长安右门再回家。

皂役们笑道:“这才几步路,还算绕么?状元爷就是想绕着紫禁城外走一圈儿再回家也不远哪!”

崔燮也没打算绕太远,只要绕一趟看看自己想见的人——哪怕隔着墙看一眼也行,便笑了笑说:“我家就在驯象所东北,后水泡子前头,咱们就从六部这条街转过去,再绕千步廊转到紫禁城边,沿着长安右门外长街过去就是了。”

他选的这条道虽然不远,但左经六部,右过三法司和锦衣卫衙门,炫的都是高官出入的地方,走这一趟也相当风光了。几个同年只嫌他绕得不够远,恨不能让他再往北多转几条街主,皂役们扛着仪仗劝他们:“咱们先从这儿转出去,别叫人堵着看热闹,出了这条街要怎么转不都成么?”

新进士们也都没有游街的经验,便听他们的,打算先走起来再说。

皂役们便鸣锣开道,崔燮骑着高头骏马跟在仪仗后走。其余众人虽然没有顺天府送的马可骑,但周围有的是等着送进士的轿夫、马车,便凑钱各雇了一乘绿呢小轿,跟在这队仪杖后游街。

他们还没从长安东门游到西门,黄榜上的内容就早早传到北镇抚司衙门,一群没甚正事干的理刑百户、校尉拿着抄来的名字,满面春风地闯进二堂内,含笑问谢瑛:“大人可知道今科状元是何人?”

他们这一问,谢瑛便猜出是谁,心里蓦地大喜,也不顾他们不安份干活,跑到上官案前传小道消息的过错,强自压抑着心中激动微微一笑:“你们撂着公务不忙,特特跑到这儿问我一句状元是谁——我就是不知道,听了这问也该知道了。可是崔会元?”

陆百户“嘿”了一声:“大人你就是一猜就猜着了,你也装个不知道,叫孩儿们卖卖关子不成么?”

说笑之间,想起崔燮已是个进士了,心中又有些感慨:“下头各所里,这些日子也有不少人满城捡书生,捡的多是些秀才和不第的举子,也没捡着个恰好考进士的。怎么大人就跟戏文里似的,遇见个落难公子,赠金赠银送他赴……送他回家,这落难公子就中了个状元来呢?”

岂只是送金送银,还私订终身了呢。

谢瑛嘴角的笑容几乎压不住,摇头道:“那是你们太心急。我捡着这书生都是五年前的事了,苦等了这五年才等到他中的状元,你们这才一半年的工夫,哪儿这么容易就考中的?”

陆百户有些感慨地说:“这倒也是,我跟着大人判他那继母诬害迁安知县的案子都有三年了啊。”

是啊,五年了……平常还不觉得,往回想想,他们相识竟已经有这么久了。

当初遇上崔燮时,他还只是个重伤在身,荏弱得似乎一指就能摧折的小公子,如今竟已成了文人中最光耀的状元,又简在帝心,眼看着前程不可限量。若不是这一路他眼看着崔燮考过来,又一直受他这样热烈的、不顾身份之别的亲近,以他自己的性子,说不定再见面也是要顾着身份之别,不会再提从前那段过往了。

他们俩交往这些年,竟一直都是崔燮在向他伸手,而他总带着退缩心态,直到现今锦衣卫名声好转了,才敢跟他亲近一点。可现在锦衣卫的名声好了,他自己更叫几个文人称颂过,就是和崔燮公然站在一起,外人当也不会再有非议……

既然对崔燮没什么不好的地方,两人又有了肌肤之亲,再不能像从前那样干干净净地撕掳开,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再进一步——别叫伸向他的那只手在空中伸得太久,等得太累了?

他的手在桌下紧了紧,眼神明锐地看向门外,浅笑着吩咐道:“走吧,给你们放一会儿假,咱们去看状元游街。”

众人惊喜道:“大伙儿一块去么?同知大人回来若是知道了……”

谢瑛看了他一眼,却毫无不悦之色:“那我就替你们领了白日出衙的罪名,大不了叫两位大人骂上几句,罚几个月俸就是了。”

一群锦衣卫喜气洋洋地往衙外走,参观他们榜样捡来的书生,捡来书生的榜样。才走到角门外,却见朱同知已穿着不显腰身的大红官袍,带着几位佥事、千户站在门外,宝马牵在手里,人却不进衙门,只站在那里眯着眼看向长街另一头。

跑出衙的众人顿时笑不出来了,唯唯喏喏地上前见礼。

谢瑛正要上前兜揽此事,朱同知却朝他摆了摆手:“你们来得正好,我们回来时恰赶上状元游街,看方向像是要游到咱们衙门来。这崔状元还是你的熟人不是?你也出来看看吧,这可是难得的造化,本官这辈子相识的亲友里都还没有中过状元的哪!”

众人大喜过望,都留在门外等着看状元游街。谢瑛代他们谢过大人宽恩,也站在朱骥等人身后,朝着长街那侧看过去。

近午的阳光洒落满街,从街巷那头吹吹打打走来一幅仪仗,上写着“状元及第”“肃静”“回避”的字样,罗伞前导,中间捧着一名骑高大黑马,身着新做的蓝衫青缘进士袍,头戴高高的黑纱方巾,潇洒俊逸的少年状元。

他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刻,笑容比天上的太阳更明亮,衬得他俊美的五官愈发显眼,容光照人,比那晚红烛映照下带着潮红的容色更叫人移不开眼睛。

谢瑛紧盯着那个自远而近,越来越清晰的身影。直到锣鼓声近,他隐隐看清,马上的少年状元竟是无视了前后四周看热闹的人,远远地便看向他们。

那道目光从在他们这群红衣官人中轻轻掠过,几乎在转瞬之间,便迅速地、毫不迟疑地找到他,只注视着他的眼睛。

谢瑛不方便说话,只隔着人群向他露出个深深的笑容,肯定地点了点头。

第202章

崔燮打着状元仪仗归第, 夸耀了几条街, 到了崔家门口,左近几条街几排的街坊都被惊动起来, 各提礼物, 潮水般涌向崔家, 庆贺自家邻居出了位状元。

过去虽然也常有状元游街,可那状元都是南边人, 大多住在会馆里、旅舍里, 热闹过了也就走了,与他们实际上没多大关系。而这回中了状元的却是个京城本地住户, 还是他们隔着几道门、几条巷的近邻, 简直是天大的荣耀落在他们的头上。

往后这街上就要立起状元牌坊, 他们出出入入的,也是能自称是状元街、状元巷、状元牌坊下某家的人了!

邻居们比崔家还快地凑钱请了锣鼓队,买上香烛鞭炮挂在他家门外酬神,又在家里备办了精致的礼物, 换上最好的衣裳, 到崔家庆贺。

崔家如今不只出了个状元公, 还住着好几位进士,那可都是文曲星下凡啊!他们寻常也见不着几个进士,能趁这机会攀攀交情、沾沾文气也好。更有甚者已想到了崔家的小状元今年才十九岁,还未成亲,自家家里还有姊妹、女儿、孙女、侄女……未婚,两人正是门当户对, 郎才女貌。

虽说崔燮当举人时一直不肯成亲,可这回是考中状元了,他们当官的不得跟上官下官的打交道,说不准又想娶妻了呢?

那戏上不都演,中了状元就有宰相、恩师把女儿嫁给他吗?

就算他正妻娶了大官女儿也不要紧,他们也情愿送个女儿给这么个标致温柔的状元郎做妾。那官家千金哪有脾气好的?他们这么标标致致的女儿,又温柔小意,又跟崔家有邻里之谊,家里再陪送些银子、店铺,就算做个妾也能从大妇手里争得宠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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