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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402)+番外

是讲经,还是讲史?

侍候太子读书的讲官们中就有两位分讲经书义和五经义的,之后要讲《皇明祖训》《贞观政要》或《通鉴纲要》,他这平空加进来的稼穑课,讲哪样都和同事冲突啊……

他琢磨了一阵子,索性就从自己修会典时正修着的那条“耕耤”入手,以太祖践位初即行耕耤礼、西苑耕敛之礼的范例,引导太子重视大明立国的根本——农耕。

他的讲章大多是平实的白话,写得极通俗易懂,即使是九岁的小太子也能听懂。程学士审了稿子,微微点头,笑着说:“咱们侍太子读书就与侍天子读书不同,太子虽然天姿极聪明,却因年纪尚幼,学东西时需要讲得细致耐心些,叫他听进心里。你上回在御前讲格物是怎么讲的?陛下极力赞你,说太子听了你的课回去,便要选会读书、心思简内的内侍陪侍着他读书算术,比从前更刻苦用功了。”

太子果然长进极大。

崔燮跟着同事们进殿直讲时,就看见他身边带了两个年少清秀的太监,那位曾经混到太子身边的刘公公已退了一射之地,落到了第二档位置上。

这位“立皇帝”怕是立不起来了,这些有知识的小太监也不会让他再上位的。

崔燮只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收回来,站在讲案前,并不看桌上的讲章,神色自若地讲起了耕耤礼,讲起了农业的重要性。

他当初编宪宗实录、写农科论文时记下了许多年的粮食收成和人口户籍,讲课时穿插着列数据,让太子直观地知道大明有多少户百姓、多少丁口,并时不时提问,让他计算百姓的平均赋税和劳动强度。

太子大着胆子让身边的内侍代算,崔燮也不说他,只要得出的答案对就点头称是。小太子于是胆子越来越大,每次都直接叫内侍算,得出之后再亲口告诉崔燮,然后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感叹:“想不到外头百姓如此艰辛,孤以后定要爱惜粮食,不浪费民力。”

崔燮含笑夸了他两句,又留作业叫他课后叫人量出农夫们耕的一亩地有多大,亲自绕着走上一圈,再叫人装上两石粮,他去亲眼看看农民们在这一亩地里耕作一年的收获有多少。

他要让朱厚照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大,多么沉重的负担压在他身上。这个孩子可不能长成历史上那个游龙戏凤的明武宗,这个国家、这么多百姓、军人,禁不起他和他宠爱的太监、武官们的折腾。

太子尚不懂这里面的深意,但觉着这种实践作业半点儿也不嫌难,他也愿意做,便答道:“孤一定用心看,用心体会里面藏着的百姓心血。”

太子真是位贤明储君,将来必定是和今上一样的仁君!

几位讲读官听着他小大人儿似的说话,都觉得天佑大明,自己多年的心血也有了回报,吃讲筵时越发激动,一边喝酒一边向往着将要到来的盛世。

盛世好像也真地伴着他们这位聪慧早熟的少年太子的成长,飞快地来临了。

从四月初甘州边报,斩获鞑靼小王子所率的虏寇三百余人后,一道道边报就如飞雪般涌入朝廷——

四月底虏寇攻打锦州,官兵以水泥灰洒向城下,又以大锅盛水浇之。攻城虏寇与下方马匹身上沾了水泥,在长久的夺城中水泥渐渐硬结,拖得敌人与马匹行动不便,退走时被官兵掩杀,斩首一百二十五人。

五月间朵颜三卫鞑虏侵入辽东,义州官军踞城而战,凭高而厚的城墙防住鞑靼围攻,并以投石器连投水泥块砸伤敌寇,斩首一百四十九级,夺马二百匹。

蓟辽间久久未能重修的长城一段段开始翻修加固,边城间抢掠商人百姓的小股散虏渐渐减少。九月蓟镇重新修整完了整段长城的城堡台墩,将木制关寨外敷水泥灰,数日间筑成坚固石堡,抵住了几回小股虏寇侵扰。

……

朝中多年没有这样多、这样集中的胜报,几乎每封奏报都是好消息,送来的人头也是真正的鞑靼、瓦剌人,而不再需要杀良冒功。大明战力之盛几乎要恢复到永乐天子在位的时候,连兵部尚书马文升都偷偷拿出了久藏多年的复套书,在家里看到半夜。

河套。

若能收复河套,就能彻底截断鞑靼对京城一带的威胁,将虏寇御于国门之外,不再复演土木堡之变的耻辱。

边关城墙堡墩都已经用便宜易得、几日内就能干硬的水泥加固得稳如石筑,崔燮又献上了能让将士们目力加长数十倍的望远镜,如今敌虏几乎已经不能侵到边城之下了。马尚书心中渐渐滋生了有生之年看见复套的期盼,又怕如今的国力不足以支撑此战,不敢轻易上疏……

但这一年新年将至时,回京参加考察的福建布政使李琮却献上了一样海商们自吕宋岛寻来,亩产可达千余斤的甘美薯类——一同带进京来的,还有那几名从吕宋偷运此薯回国,并帮着当地县令试种成功的商人。

第281章

李琮献上的新薯皮色红润、两头尖尖,大的足有两掌长,因是从吕宋移栽来的,当地人多称番薯。这种番薯在福建贫瘠的沙地、田间都能生长,不挑地、不挑肥、不需精耕细作,随意栽种即能生长,产量却比所有粮食和能充饥的薯芋之类都高。

他除了几车分装得整整齐齐的薯根块,还献上了几盘带着茎叶、只清理了泥土的整串番薯。那一串茎下竟拖着五枚硕大的薯根,称量一下,足有七八斤重。

弘治天子对这薯简直爱不释手,立刻问他如何栽种,要将这东西推行到各地。

李琮答得十分流畅。

他当年见着此物时也是如获至宝,不只嘉奖了献薯的海商、福州知州与当地属官,还亲自在院中栽种过一季,因此讲起栽种之法如数家珍。哪怕有人问他何时施肥、何时间苗,他都能历历数清,只不过天子面前只能捡着要紧的说,再细致耕种、食用之法自有下面的人交接。

天子颔首笑道:“讲到这里也罢。你等回去安心等待,吏部考察之前,翰林侍讲崔学士便会过去写栽种法。你们细细替他讲解,吏部也会计此功的。”

栽种番薯的法子竟要劳动翰林写了?莫不是要记入内档,往后修史时也要记上一笔?

李琮与同来的知州、知县们都有些激动,低头谢恩告。弘治天子命赐了这群官员在宫中用宴,又叫司礼监随堂太监亲自到客栈,赐给那几名献红薯的商人白金、绸缎、御酒、宝钞与整桌御膳菜肴。

同赐下的还有一道诏令,赐封那些商人世袭锦衣卫带俸千户。

虽说没正式许他们实职,可世世代代有官有禄,这几家人就摇身一变,从四民之中最低的商人变成官人,彻底抬升祖宗门楣了。

有这几个献番薯的榜样,那些往来海外的走私商人们,怎么不想借机搏个官身,回故乡做个清清白白、受人尊重的乡宦?

搜寻海外良种即可得官的消息在这天之后便如乘了风般传至闽粤诸省。原先还持观望态度的商人纷纷出海,侨居安南、占城、日本、琉球等国的海商或海盗,甚至早已植根当地的世家大族,都起了几分归乡立业的心思。

而弘治十三年这个元旦前夕,海外风浪尚未扬起,献番薯的官员却先见着了中枢一位名声在外的翰林讲官。

太有名了。

放在别的地方可能还差些,福建这个专出盗版书的地方,却连不识字的百姓都听过崔燮的名字。麻沙版盗印遍天下书籍,不少书坊都靠翻印他主持编纂的科举科举笔记、中试举子经验、每日农经系列活着。

今年建阳大火,烧了无数书版。那些书坊坊主们拿竹筋水泥板和稻草匆匆搭了屋子,第一件事就是重刻他的《每日农经》和同为居安斋的《锦衣卫》《少年锦衣卫》系列图画书,然后又刻他的《笔记》《试题》《经验》……正经的四书五经还都是在官员们逼迫下才不情不愿地重校重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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