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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421)+番外

崔燮却完全不觉着丢人,特别骄傲地说:“王大人还记得此话?下官也觉着,守仁贤弟析理精微,意思深长,只差些历练了。他到边关后多见识些疆场杀伐惨烈,百姓生计艰难,再有机会教书育人,教导那些边民向化……只要多经些事,将来自然能心性圆满,做个圣贤!”

往常崔燮叫他做圣人,都是背人说的,今天当着满翰林院就说得跟他真能成圣似的,王守仁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

他连忙劝道:“崔兄忒抬举我了,我如今只有一条报国之志,不暇其他。今日我惹得父亲生气,实是不孝,也连累崔兄受委屈了,我先送父亲回家去,明日再来告罪。”

他觑着老父体虚无力,上去硬扶起他,一路躲着有杆有棍的地方往外走。梁储、张元祯两位翰林学士也不敢拦,怕把王华臊出个好歹来,只装着不见,由得他们父子走出了翰林院。

王状元抬起累得发酸的手,还是捶了儿子几记,骂他心中没有父母,也不说一声,就往那危险的地方跑。

王守仁逆来顺受,由得他打骂够了,才老老实实地认错:“都怪我不该事先瞒着父亲,自己就上了那道表。其实我也该知道,父亲向来有报国之志,若有机会,自己也肯到边关厮杀,复我大明河山,怎么会拦我呢?若我早与父亲说,便没有今日的事了。”

“你还有理了!谁说我不拦你!谁说我上边厮杀去!”

王状元狠狠瞪了儿子一眼,甩开他的胳膊大步前行。王守仁跟在他身后,微微垂首,暗叹了一声。

还不就是……从父亲画的那些连环画本里看出来的?

王守仁终究改任了陕西道御史,跟着杨一清走马上任了。王状元亲自送的儿子西去,也没再打骂,只叮嘱他好好做事,不可辜负朝廷期许。

他的脾气缓和下来了,但威压仍在,压得跟着他读书的新进士们规行矩步,开诗会都要背着他,不敢公然讨论自己的诗变观。而除了这些新进士之外,朝中有名的才子们也都安于骥附在茶陵门下,不怎么热心研究如何裁汰台阁体,重竖变今追古的新文风。

康海、王廷相、何景明三位最激烈抨击当今靡弱文风的才子在京中考察几回,终于圈定了李梦阳、边贡、王九思这三个文章雄健崇古的前辈,拿着自己的诗文前去拜访,意图与他们协力,重新规划文坛。

他们将人请出来,送上诗词,邀请李梦阳等人与他们共襄盛举时,那三位前辈却都露出一种奇异地神色,摇摇拒绝了。

不成,他们还要给《每日农经》写稿子呢。

《每日农经》的主编是崔学士,他每天都要催着作者们要稿子的。

那位单手夺下王学士棒子的崔状元,崔学士,你们懂的吧?

李梦阳坦然道:“我们定然是要以他的稿子为重了,你们若要与我们谈论诗文,不妨也先看看《每日农经》,心里有个准备。以对山你们的文笔,咱们共论不了多久,你们也得预备好当这连环画的供稿人了。”

同为状元,却柔弱得恐怕还接不住王状元一击的康状元抿了抿唇,默默放弃了与李梦阳共举“文宗秦汉、诗法盛唐”旗帜的念头。

第294章

“仰惟国之大事, 莫急于兵, 兵之大要,莫先于马……”

杨一清到边关考察不久, 便令急递铺送奏章入京, 报了为宁夏、甘肃、陕西三地提供军马的陕西苑马寺的几大弊政。马政不兴, 军马不足,许多战马甚至骨高毛脱、行行欲倒, 汉军如何与一人双骑甚至三骑的鞑靼精兵接战?

他一面从宁夏开始修城堡、马厩、营房, 一面就要追责陕西马政方面的官员,重理当地马政。

苑马寺监察弛废太久, 牧场半数沦为了藩王、守将的私地, 还有许多地方名为草场, 实际上都已经是荒地了。杨一清雷厉风行地从当地藩守肃王手中夺回被私扣的马场;纳流民、流配军犯到边关牧场种草养马;在荒地上试种番薯、青稞麦,供给边军粮食……

除此之外,他还要恢复与西番茶马交易的金牌制度,禁绝走私, 将弛废六十年的茶马交易权重新收归到朝廷手中。

他在上头大刀阔府的动马政, 王守仁就替他巡守边关, 与当地指挥使、镇守太监一道训练军士,顺便把人拉出关修墩堡。

马场离府城有二三十里远,常有鞑靼散兵伺机掳掠,飞马来而又去,边军追之不及,一年零碎损失的马匹、草料也不少。王御史就带人在马场外修了边堡, 墙角砌上高高的瞭望台,然后拿出京里带来的望远镜,每天派人监视草城外潜伏的蒙军。

在这没有迷彩服的时代,再强的潜伏技术也比不上一架八倍望远镜。

曾经纵横草原,将陕西马场当作自家后花园的鞑靼兵很快惊恐地发现,陕西明军忽然出了个算无遗策的诸葛亮——

不管他们何时出击,不管他们事先埋伏了多久,当他们冲到明军马场外时,等待他们的永远是布得整整齐齐的拒马,和全副武装的披甲骑兵。

若是临时起意,直冲马场还好些;越是事先计划周详,在马场外潜伏多日以伺敌疏忽的行动,越会遇到更多的陷阱。这片曾教他们纵横无敌的草场里布满了低矮的绊马索、石蒺藜,还有明军藏身草丛中,在他们的战马栽倒时及时补上一排枪弹。

给他们传递消息的牧民、商人中必定有明军的探子!

纵横关外的鞑靼郭勒京旗旗主火筛胸中震怒,在大片骑兵又一次倒在明军新筑的城墙下之后不久,瞪视了城墙一眼,冷冷地挥师后撤。过不多久,就有一小队骑兵在马场外丢下了一堆有通明之嫌的人头,转身扬长而去。

王守仁与正在新墙外巡视的武安侯郑瑛等人看得睚眦尽裂、热血上涌,当即领军深入草原十数里,将那队虏寇歼灭。

边军胜报一道接着一道递上,王守仁手挥长刀,身先士卒领军厮杀的身影跃然纸上。

王状元也第一批接到消息的人,看完之后还效法谢安,撂下边报,起身徐徐道:“小儿辈大破贼。”

不过他穿的是官靴,不是高底木屐,出门时没能磕下个屐齿来。

众人感慨他的气度之余,又起他拿着木杵追打王守仁那天的风采,啧啧叹道:“不有此父,宁有此子?若王学士年轻二十岁,怕不也能如王伯安一般上阵杀敌。”

那……能挡住王学士全力一击的养生导引高手崔岳孤呢?

他们翰林院真是藏龙卧虎,要是早放出去几个打仗去,说不定也能一蹶小王子了!

不光众位学士想到崔燮,王圣人在边关也想着崔燮,想着他送给自己的望远镜——这东西真是神器,只要修个高高的瞭望台,数里十数里外的鞑贼动向直如掌上观纹,清晰可辨。

他自己上书朝廷时,就多写了几句崔燮借他望远镜之惠,并请工部多做些送到边关,使每处边城堡寨都能配备上。

刘阁老看见这封奏报时,忽然想起崔燮最早建议朝廷向海商购买烧造透明玻璃法,以玻璃代替水晶石制造透镜的事,不禁对李东阳说:“你家和衷总比别人细心,小处又留心省钱。先前把灰泥改成水泥也是,要弄玻璃方子也是——工部要能烧出透明玻璃,不知得省多少银子了。”

好在虽然没有烧玻璃法,兵部这些年来倒也零零碎碎储了些透镜,九边守将、御使、太监们还是够一人分到一把望远镜的。小的边堡台墩守军虽然没有望远镜,但年年往边关运水泥,足够他们把城墙修厚实了,挡得住关外骑兵冲阵。

李东阳琢磨了一阵,迟疑地开了口:“你说我这弟子是不是真有什么遇合?不然他怎么就能想出把灰泥改成水泥,用水晶眼镜片儿做成望远镜、显微镜的法子?”还有他从编锦衣卫连环画开始,就把海外之敌当成心腹大患的奇异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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