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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442)+番外

他接过谢瑛手里的竹筒和点灯笼,双臂环着包米花包,叫他买两串来边走边吃。谢瑛笑了笑,摸出荷包跟一群童子挤着买糖堆,他就在路旁喜孜孜地等着……

等来了一声低低的,略带迟疑的“崔学士”。

身为掌院学士,和夫人逛街时被院里新来的翰林和庶吉士认出来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崔燮内心腾起一片弹幕,脸上却露出亲切的笑容,看向不远处偷看着他,期期艾艾不敢说话的几位翰林:“你们也来看今晚的青莲记的?年轻人也该时常出来走走,不能总闷在家里读书,跟着杨学士读书辛苦不?翰林院日常事务可习惯了?”

这群年轻人哪,跟杨学士读书时不怎么用心,看杨学士写的戏倒积极,自己掏钱也要来看。

几位晚辈从没想过掌院学士能亲切关心他们看画影的事,连声说好,半个“不”字都不敢有。只有几个新人不大懂事,见崔学士脾气好,竟追问起了刚才看见他与锦衣卫谢指挥使一起猜灯谜的事。

此时谢瑛已经买着了冰糖葫芦,正举着往回走,山楂外头薄薄的透明糖衣在灯下闪着光,两根山楂上都拖出长长的糖片。崔燮眼角余光一路缠着他,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笑意,潇洒地对着后辈们说:“你们少年人知道出来玩,就不许我们也‘老夫聊发少年狂’么?”

众人都笑起来,连声道:“大人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怎么开这样的玩笑。若似大人这么说,那我们三十余岁才考上进士的,难不成一入朝就该请辞了?”

说话间,谢瑛便拿糖葫芦回来了,对这些翰林后辈们点了点头,将其中一串给了崔燮,扶着帽檐说:“崔贤弟既有同僚在,我就先回避了,你们说你们的正事。”

崔燮笑道:“哪有正事。我这个掌院学士再苛刻,也不能叫人元宵节还办公事吧?这些翰林都是来看谢兄你的画影的,必定不肯放你离开,我这个上官才该走开,以免吓得他们不敢游玩了。”

几名翰林连道“不敢”,夸赞崔学士文采风流,谢指挥气度不凡,他们愿意陪两们大人游园。

谢瑛见不得他们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善体人意地指了指糖葫芦摊:“那里的冰糖葫芦做的不错,后面还有御麦做的小食和奶油冰糕,你们都去尝尝吧。我是来看你们崔学士弄的画影的,他要招待我,且顾不上你们了,你们也不用在此拘束着。”

那些少年人早都后悔了叫破上官身份,如今得了退路,连忙道辞,飞也似跑进人群里去了。谢瑛看着他们远去,从崔燮手里接过竹杯和爆米花,颔首道:“咱们也走吧,该吃的买的都差不多了,咱们找个人少的场子占位,待会儿安心欣赏好戏。”

崔老板是这场土电影的主办人,勾勾手指就能找来书斋伙计问场次安排。哪一院人多、哪一院人少,哪一院还有好座位,一句话就清楚了。

伙计应声答道:“在已最里侧的漱石院给大人留了十余座最好的位置,大人带了几位官人来?”

崔燮目光流转,微笑道:“我遇上的翰林们还没过来,你们看着安排吧,不必刻意留位子了。我这回领来的是谢大人,他是画影主角,怎能往人多的地方坐?寻个僻净的角落座位给我们就是。”

李老师是不会来的,读书人脸皮薄,不能公然看自己做主角的戏;杨学士则要跟父母妻儿团圆过节,不能出城;当初跟他一同下狱的刘、杨两位御史都外放出去当按察使、副都御史了,根本不在京里……

这回不须留什么位子,回头再在他们家里办一个翰林院专场,一个锦衣卫专场,叫两边出场的演员清清净净的看戏就好。

他们俩更不要场中间的显眼位置,还是坐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从一个纸包里抓爆米花吃,一个杯里喝饮料,才有浪漫的感觉。

他们俩就找了个人最少的影厅,坐在最后排角落里,两人当中刻意空了个位子,好放零食。

棚前灯光明如白昼,照得巨大的画幕艳色逼人,经过缩脸长、收颧骨、开眼角、加欧式双眼皮、垫发处理的李东阳大佬与官服版狄龙、姜大卫手执奏章,站在巍巍宫墙前。三人面上皆露出一派勇毅豪迈之情,欲凭手中谏表劝天子亲贤臣、远小人,使天下重归三代之治。

幕后悠悠传出一段【清平乐】,唱的是“细想三皇五帝,一般锦绣江山。风调雨顺万民安……流芳百世在人间,万古称扬赞叹。”

低沉婉转的曲声中,崔燮与谢瑛同时伸手拈了一枚爆米花,两人谁都不肯谦让,指尖在纸包里勾勾扯扯地打起架来,不知泼洒了多少御麦,才终于消停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忘了加标注,这首曲子是杨慎的,就是杨大佬的儿子,未来状元,写滚滚长江东逝水和道德三皇五帝的杨慎

第308章

抱石居士数年未出新作品, 仍是宝刀未老。

闲闲淡淡几句“利名途祸患端”“常记三缄口,常怀一寸丹”“怕人情翻覆波澜”就写尽了后宫权宦弄政, 百官们历史宦海风险的叹世情态。也更衬出了那三位毅然投书弹劾中官, 敢公然说出“昌时盛世奸谀蔽”的学士、御史气概豪迈。

李、刘杨三人上书时豪迈之气跃然纸上,被诬下狱,东厂抄家时的惨状更令人心惊。画面一张比一张沉黯, 曲子一阙比一阙低沉苍郁,三位忠臣被剥去衣冠,唱着“报不尽皇王圣,剥不尽英气豪,尽忠孝正当吾曹”之际, 台下客人都看得心惊肉跳,眼中泪光摇摇欲坠。

然而画面一转, 三人被带到北镇抚司诏狱之后, 图画上凄凄冷冷的惨淡背景被一片丹彤冲开,众人脸上都添了几分明丽。

熟悉又可靠的谢镇抚在画中一亮相,就叫客人们都找到了主心骨儿,压抑已久的心弦蓦地放缓了几分。

戏里的谢镇抚果然护住了李白三人, 在牢中替他们延医施治,还偷偷放了李学士的衣钵弟子崔翰林进去探望他们——就是锦衣卫前两步战倭寇的连环画儿里, 人气险些压过姚千户的崔翰林。

画中的崔翰林为了恩师与忠臣抛下一身傲骨, 几欲跪求他保住李、刘、杨三人。谢镇抚哪容得跪下,双手扶着他的臂膀,向崔翰林保证:“……青萍一剑抬, 寒芒两刃开,谁许奸雄在!”

他用心研读那道被人修改过的奏本,查出可疑之处,一面书写案卷,上奏天子,一面暗使人告知宫中忠义的高力士,请他帮忙斩除君侧奸佞。

高力士手托案卷,忠义心炽,怒气勃发,圆团团一张慈面上淡眉倒竖,画影后的外末配着他的神色高唱“人固堪愚,天岂堪欺”。曲声将尽未尽,画影已绕轴数圈,从黑框后扯出梁、韦二监在宫中密谋的丑态,丝弦急转,紧接着就是一曲【锁南枝】,嘲讽他们“心肠儿窄,气性儿粗……尚兀自拨火挑灯,一密里添油加醋……”

客人们既见谢镇抚和高力士议定了除奸的谋略,再见这两人仍自以为得计,密谋陷害忠臣义士的模样,听着杨学士辛辣地嘲讽他们“筛破的锣,擂破的鼓”,也都不禁拍掌大笑起来。

待向后高力士寻着了当天修改李、刘、杨三人奏疏的太监,借着献圣寿礼将此事捅到御前,明皇才知道被两个阉竖所蔽,险些冤枉了忠良。

天子下令重审此案,将梁、韦二奸投入锦衣卫狱中,令谢镇抚查明真相——透明了快两朝的东厂早被百姓忘了,就让锦衣卫查太监,也没人出来说话。

谢镇抚对奸宦与对大臣便截然不同,用重刑打得梁、韦二力士全无骨气,互相推诿,都想把私改奏章、诬陷大臣的罪名推到对方身上,更交待了许多收认假子,派人在南方掠夺财帛古玩以供自己享乐之事。

有些年长的南方来的官员仕子还记得少年时太监们朝官员、富户索要金玉珍玩,弄得许多人家家破人亡的故事。此时忆起旧事,心下惨然,更恨那两名太监,只盼着谢镇抚将他们的罪行呈上御前,好让天子处置这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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