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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66)+番外

众人对望一眼,咬紧牙关说:“我们只是受那编书的商人相邀才写了几句评语,不晓得那些坊间流言。”

既知道了别人找他们就是为了那个艳名,没什么正事,他们索性推说要备考,闭上门拼命临阵靡枪,生怕考不中会被人说名不符实,不配点评《三国》。

转眼到了八月初六,翰林院学士倪岳、侍读董钺被指为顺天府乡试考官,那些士子文人也没空再找他们,几人才算是顺顺当当地参加了癸卯年这场乡试。

八月初九、十二、十五三场考试下来,士子们都似脱了层皮出来。

但托《三国》大热的福,连巡场的锦衣卫都听过他们的名字,就手下留情,没叫他们在外头大汗淋漓地等着搜捡,而是提前搜了他们,还在场内给他们安排了不暴晒、不漏雨的好位置。几人顶了才子之名,考试时就加意地规划篇章,琢磨文字,务必要把那卷子做得精而又精,直到晚间场内给的三枝烛火都烧尽了才舍得交卷出来。

三场考试下来,迁安这十位考生尚不知能不能取中,却都已打定了同样的主意——赶紧收拾行李出京,到放榜日再遣人回去看,可不能再留在那儿叫人刺探他们跟“崔美人儿”的关系了!

等到参试生员们都从考场气氛中歇回来,把自己收拾出个人样儿准备结交才子,才发现他们住的福祥店已是人去楼空。而那十位迁安来的生员早早就出了京城,在城外一座小庙里包了僧舍,只等九月初二寅榜下来,看看自己取中没有就回去。

迁安城上下也紧盯着这次乡试的结果。

戚县令刚调到本县就赶上一场大水,后两年又有些旱,可说是仕途已经看见了尽头。他又不是那等有背景、有身家的人,谋到这个县官已经耗尽了一家之力,要是再落个考评下等,将来更没什么希望了。

他劳心耗力地治河修渠、劝农耕桑,押运税粮时都恨不能亲自随船上京去,就盼着大计时上官的笔能轻轻抬一抬,让他在这迁安县多坐一任。而治下贡举也是考察极重要的一环,比督粮完税还重,若在他卸任前能出几个举人,他的考评就能好看许多,多少抵折些那场大水、灾荒的影响了。

是以九月初二辰榜放榜时,他就派了心腹盯着下县报喜的人。

迁安王之昌中第一百二十名举人,王溥取中第七十九名,汤宁取中第六十四名,郭镛中第二十名……一个又一个名字传到县里,不只戚县丞激动得双拳握紧,孙教谕和两位教官更是险些流泪。

迁安往年一科仅能有一两名生员中式,三年前的庚子科更是一个也没取中,而在他治下这一年,却取中了四个举人!他主持修缮县学,作重修庙学记劝学之举总算有了回报。若这四人明年能考中进士,他这三年也算是给县里留下了些可书的政绩了……

戚县令眼睛发酸,忙吩咐人去各家道贺,县里也准备材料,等举子们回来开宴庆贺。

底下人都进来恭喜,因有人说道:“咱们六才子一举便有三个中式的,将来迁安可也要跟江南似的,也成才子之乡了!”

戚胜这才想起来,中式的四个里头,有三个是《六才子批评本三国》里选的才子,也不由笑道:“那书坊的主人也有几分眼力,取的真是咱们县里的才子啊。那来日咱们办小鹿鸣宴时也叫他来,让他们才子和书坊主人对饮一杯,也算风雅事。”

对了,那主人不会真是个女子吧?

戚胜有些拿不准,便吩咐下人:“就叫他家做主的男人来,别要女子。咱们这正经的宴会上可别男女杂坐,弄出那不好的声音。”

户房书办笑着凑上来,低声说:“那主人断不是女子。他们家契书都是小的办的,那主人家大人也认得,正是那位牌坊崔家的主人,郎中府的公子崔燮。他家那美人儿名声也有来头——他自己倒不纳姬妾,书坊后头的院子却在早年抵帐给了王指挥家的大舍人,王公子在里头置了一房外室……”

这位王指挥真是心胸宽大,爱妾给人归到崔家,称作崔美人儿,也不见他着急。

戚县令听了这香艳官司,脑门子直跳,皱着眉头道:“好好的书坊里怎么能搁那样的人,既是院子典给了别人,怎地不再租一处……罢了罢了,这些污糟流言往后不许再传,都给我规规矩矩的,坏了人名声看我不拿大杠子拶你们的。”

难得这么个神童,又出了《四书对句》那样正道学问的书,怎能叫这风流名声碍了他的前程!

书办陪笑道:“小的嘴严着呢,不是在老父母面前也不敢说这话,就是小的老婆也休想从梦话里听到一星半点儿!那这回小鹿鸣宴可还叫他来参加?”一边是指挥使,一边是户部京官,哪个伸伸手指头都能按死他,他怎敢乱传这话。

戚县令看着他重重地冷哼一声,说道:“叫!该叫还是叫,他们既然都认识,又都是本县的学子,就更该坐在一起聚聚了。不过宴会之后,我得管上一管他那书坊的事了!”

第51章

四位新晋举人从顺天府的鹿鸣宴回来, 转身就又进了县里的鹿鸣宴。

县令、县丞、典史、教谕几位县中主管官员亲自主持, 单请那四位新科举子,没考中的秀才们也被拉来坐陪。一众有出身、有功名的学子里独独掺了个连儒巾都不能戴的白身, 自然就是被县令特旨提来的崔燮了。

他被安排在廊下的小桌上, 就当个吃吃喝喝的看客。两侧乐工奏起《鹿鸣》, 县尊和四位新举人一递一答地唱着“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整个儿流程都依古礼而来, 主宾来回答礼,唱完歌又要作诗, 等正经吃上饭时菜都快凉了。

崔燮十分怀疑, 这是戚县令自己没考上个举人进士, 就办了这个小宴过过干瘾。

县尊大人命人把盏,倒了三巡酒后,对新举人说:“不想四位举人中,倒有三位是批评三国演义的才子。本县听说此事后, 觉得十分巧合, 于是将那慧眼识英才的书坊主人也叫到了宴上。几位才子何不与他那书坊题诗一首, 以兹纪念?”

四位举人和六位没上榜的陪客生员齐刷刷看向廊下的崔燮。他连忙起身祝酒,恭喜几人桂榜题名,又谢过戚县令关爱,让他这个小小白身也有机会身预小鹿鸣宴,与举子共坐对饮。

戚县令点了点头,叫他不必忒多礼, 请四位举子作诗。

作诗的先后也是跟这场宴会的座次先后一样,按着名次分的。郭镛当仁不让地先站起来,举杯说道:“多谢大人牵线,我也早想与崔小友共饮一杯,只是早不曾有机会见面。我这回能考上举人,也托了你那本《六才子批评三国》的福——我们进京之后叫人当才子当多了,生怕这科不中,叫人家议论咱们迁安才子不如人,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敢不考好。”

说罢一饮而尽,当场给他题了一首五言八句,工工整整的律诗。

汤宁接着站起来说道:“郭兄说的是,那六才子书确实给我们添了许多名声,巡场的甲士待咱们迁安举子都比别人好了些。我只要还要添一点——我们还在崔公子那座藏书室里看了不少宋儒精解,这回我与郭兄、王兄中式,也有崔公子那藏书一分功劳。”

他也一饮而尽,念过诗便红着脸坐下了。

四位举人里,独王溥一个人跟六才子书没关系,但也在沈铮的重阳诗会上拿过崔燮的美人笺,因便笑道:“那我就谢一谢崔公子在重阳诗会上那张美人笺吧。那崔美人儿笺印得精致绝伦,我还曾怕字迹配不上画笺,苦练了许久的字,说不准这回中式也跟字迹工整有关系。”

他平常因说习惯了,随口就说了句“崔美人儿笺”。戚县令眉尾抽了抽,下意识看向崔燮——他竟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脸朝侧面偏了偏,像是也不乐意听见“崔美人”这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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