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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明朝考科举(78)+番外

其实大部分震区官员都想这么走,但很少有真能像他这样骑回去的——因为他瘦。体力好。经常游山玩水,骑惯了。

大部分外官还在京郊拖拖拉拉的时候,他已跃马扬鞭回到了县治。

好在震中在更靠北的边关一带,迁安没受什么灾,只是有些棚户在地动中震垮,还有几间房子烧着,幸而那天正有大雪,火势没蔓延开。

灾民们被田县丞就近安排在关帝庙与宣觉寺里,有衣有被,还有县大户舍粥,灾民的脸色倒还能看。戚县令长舒了口气,吩咐人到大户劝蓦米粮,还打算上书户部,请求开仓救灾。

田县丞便跟他说:“地震时就已经劝蓦过一回了,得了五十几石谷,百十匹旧布,两十车炭,如今天气已不甚寒了,再叫灾民自己去城外砍些柴,也够熬到仲春的。”

戚县令握着他的手,感动得眼眶微红:“天幸使我有有田兄相助,不然我在京师,鞭长莫及,这些百姓又当如何。”

田县丞道:“这本是下官份内之事,何敢当大人赞誉?天幸我迁安受灾不重,若如永平边卫那样,下官纵有通天的本事也管不过来了。”

两人互赞了一阵,戚县令便跟着他去看了僧舍里住的灾民:看那舍的粥稠不稠,灾民身上的衣裳厚不厚。正看着下面人做事,院子里忽然走进来一个穿着青斗篷的人,其身材算不上高挑,但腿长,步子跨得大大的,行动带风,侧面露出雪白微翘的鼻尖,十分亮眼。

一个名字蓦地涌上戚县令的舌尖。

“崔燮。”

崔燮脚步顿了顿,下意识看过去,也惊喜地瞪大眼,拱手叫道:“大人!大人这么快便从京里回来了?”

戚县令点了点头,随意地问道:“你不在家里复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一面问,一面便打量着看着他。

他身上穿得也是皮毛披风,但料子和毛皮一看就是几两银子一件的普通货色,而在郎中府门外,戚胜见到的那位公子却穿的是上好的云锦披风,风毛也出得比这好得多。连那个公子身边的仆人也穿着大毛衣裳,料子也比这件似乎要更亮些。

但他似乎完全介意衣裳好不好,快步迎上来说:“见过县尊大人,见过县丞大人。学生是听衙差说这边驱寒的药材不够,特地叫人从通州买了些,正好送过来。”

他能想到这个,还是亏得谢千户年前送了他许多滋补药材来。他自己顿顿吃着,衙门来人劝募时,才能想起给这些灾民也买些药熬着预防。不过迁安就那么几个药铺,买买就空了,他就让小伙计去通州,叫在那边开分店的计伙计收购了些来。

戚县令不由又想起郎中府外那位骄奢的小公子,再看看眼前这个比大人还懂事乖觉的少年,只觉得替他不平。然则这世上又没有对子贬父的道理,只叹了口气,把他召到身边问道:“你捐了这些药材?”

崔燮点了点头:“正是。当时学生听说灾民只能暂住庙里,想着天寒地冻,容易生病,便捐了些药材。家中恰好还有那个绸布庄留下的余布,就也捐去了一些……”

戚县令笑了笑,温言道:“你做得不错。天灾之际,有余力者就该施钱谷药品,救济斯民。不过你还是普通百姓,若在我……若站在朝廷的位置上,救灾却不能只施舍些钱粮布帛,还有其他许多事要考虑到。你在这里看着,可看出什么了,想到什么了?”

田县丞和几个随行的皂隶见他们说话,便退开了些,去看几个老弱灾民。

崔燮倒不怯考这个,从前他在电视里看过不少:领导一般都要即时飞抵灾区视察,军人、医生进驻灾区救灾治病,建帐篷和简易活动房安置灾民,然后就是灾后重建工作。他这样的普通人,在现代时捐助灾区也就是给点儿钱,或是买点衣服、帐篷、矿泉水、食物……

他回忆了一阵,便结合当前时代,把自己能想到的,又不犯大明禁忌的办法都说了。

戚县令也不置可否,只道:“这回迁安的震灾不重,而京师至大同、辽东一带的灾情却极重。你的想法再好,若不能为朝廷所用,于灾民又有何益?唯有身居朝中,手操权柄,这些心思方能施诸天下,令天下百姓俱得安居乐业……”说到这句时,他忽然看了崔燮一眼,眼中满是郑重。

崔燮心中一动,把这句话记在心里琢磨了起来。

旁边听的人却没觉出什么,田县令模糊听了句“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还走上来拍了他一记马屁:“大人一心为民,实乃牧民官的典范。”

戚县令也笑了笑,反夸他:“田兄过誉,这些日子全靠田兄支撑大局,本县才能平平顺顺地度过震灾,不使百姓因此流离失所。”

两人说笑几句,戚大人又看了崔燮一眼,温和地说:“你回去好生复习吧。今年上丁上巳日来得晚,本县也要待祭过文武庙再主持县试,还有一个月工夫,不可懈怠了。”

说了这些,他就不再理会崔燮,继续巡视灾民。

崔燮和他道别后,仍去知客僧那里看验收药材,点数欠缺的东西,脑中却反复回味着戚县令那句话:位于朝中,令天下人俱得安居乐业……

这话翻译一下,是不是就叫作“天下之民举安”?孟子去齐一节的“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

第59章

戚县令回来后, 县衙外便贴出了二月十三日县试的告示, 让学生们往县礼房报名。

正月初十至二十正是元宵节,这些日子林先生本是散了馆休假, 打算过了节再墩促学生们读书的。但看到告示后, 又感觉到了一阵考试的紧迫, 便叫儿子把崔燮叫到家,手把手地给他讲了一天的策论重点。

策论无非时务。或直言时事, 或借史喻今, 最终都要落到“实用”二字上。这一二年朝廷的大事就是小王子犯边,迁安的大事就是地震, 再不然就是粮税, 总脱不出这个范围。他们这些小儒童也不要求能写出什么高瞻远瞩的策论, 只要顺着朝廷如今的政令写,略加一些引申即可。

崔燮也是做了多少年主旋律黑板报、宣传海报的人,十分明白林先生的意思——文章写不好不要紧,只要立场站正了就行, 有什么格色的思想都老实藏着。要是不小心写了有悖朝廷主旋律的地方, 县尊大人就算再偏向他, 也是不敢取中他的。

他垂下头郑重地保证:“先生放心,弟子明白该写什么,不该写什么。”

林先生抿了口茶润喉,笑了笑说:“你明白就好。我拟了几个题目,你回去每天写上一两篇,等元宵假期回来了我要查你的。”

……没事, 不就是寒假作业嘛。

就这几篇小作文,跟他高中语数外史地政各一本寒假作业,还加一堆卷子和练习册时根本没法儿比!

崔燮抱着新作业回家写去了,这一写就写到考前一个礼拜。按着他过去的复习经验,这段时间就不能再看书了,更需要思考,把学的东西融汇贯通起来。

于是他在东厢隔出一个小房间,把林先生那儿拿来的作业当考题,每天放学后做四个小时的模拟考。

考试倒计时只剩十天,他复习得也越来越紧张,就连二月间戚县令那本游记印出来,他也没工夫安排什么宣传。

居安斋总店这边,就叫计掌柜找人把封套上的县令侧立图改画成大图,贴在木板上立在店外;图书馆那里每间阅览室都摆上三本,沿走廊外墙贴一溜宣传图;通州那边计伙计已开起了分店,也和总店一般地描起大图张挂,请刘师爷帮忙在本地大户、文人里做个推广。

说实话,要是“崔美人儿”不是他,他是真想用最大字体写个“震惊!崔美人私宅内部高清大图曝光”的宣传海报出来,那就连图都不用配了,保证有销量。

然而即便是这么含蓄低调的宣传,《戚志远公文集》还是很快掀起了一波销售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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