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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往事之凤城飞帅(61)

两个时辰后,一股浓烈的药味在整个玉树大营中蔓延开去。大军列阵,每人喝下一碗汤药。

周以达喝下自己那碗汤药后,叹道:“现在,大家总算安心一点了。可是,粮草问题怎么解决?”

君玉默然无语,端着药碗的手停在半空。

大小将领都将自己在军中的积蓄捐献了出来,但是,玉树镇的粮草,无论怎么节省也只能再维持七日而已。

而西宁府中,由于粮草大力支援其他驻地,即使官兵在春天采集野菜捕鱼打猎加以辅助,也最多不过再维持十日光景。

所有的官兵都已停饷两个月,在如此的时刻,谁也无心关注自己那份饷银,只求每天睁开眼睛、擦亮刀枪的时候,自己还没遇到瘟疫,还能吃到当天的饭食就是谢天谢地了。

周以达愤愤地道:“尽管朝廷三令五申,那些府衙官员也是阳奉阴违,以前无论什么年景,都有相当粮草提供,这两年也没什么特别的灾害,收成较往年也还将就,可军饷被劫,他们却一推再推。如果那些府衙再不提供军饷,妈的,我们杀上门抢他娘算了。”

君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却暗道:“说不得真要走这条绝路了。”

在朝廷下令的初期,各级府衙也勉强凑出了一小批粮草送来,但是,西北各地也有瘟疫,常年征战十室九空,经各府衙大小官员搜刮过后,要指望地方财政拿出十万大军的军饷,无异于痴人说梦。

忙碌了一天后,回到帐营里已是深夜。君玉疲乏地坐在椅子上,只感觉到内心里一种异常深刻的疲倦之意。

自从入主凤凰寨开始,几年下来,填满思绪的无不是战争、战场,这一瞬间,她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厌恶战争,厌恶这种无止境的人与人之间的厮杀和搏斗。

自胡族大军被孟元敬和朱渝追逐千里赶到边境之外后,东北边境已经逐渐平定;而孟元敬在福建一带抗击倭寇也已经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君玉暗思,如果能过得了瘟疫和军饷被劫这双重大难,一定全力以赴击溃真穆贴尔,早日结束这种令人厌恶的搏杀的生涯。

只是,这劫难,一时之间,却又如何才能解决?心里那种疲倦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君玉突然觉得有些惶恐,不禁闭上了眼睛,想让心绪平定下来,再为迫在眉睫的困难找出解决办法。

第二天一早,忽报送来一批粮草和大批草药。

君玉立刻迎了出去,却见这批粮草虽然不过三日之需,却也无异于雪中送炭。

尤其是那批邻省来的草药中,更有诸多各地收购的稀缺的大黄,对于瘟疫横行的西北大军更是天大的好事。

君玉大喜,看那押送粮草的领头人,正是驻地大臣府邸中的一名重要卫士,秦小楼几度出行,都有这名卫士的身影。这粮草和草药,敢情是秦小楼和圣宫筹集来的。

驻地大臣历来都是协助圣宫,如果没有圣宫的默许和支持,也不能筹集出如此巨大的一笔粮草。圣宫从来不轻易卷入任何边境战争,这次,赤巴和夏奥却一再派出医术高明的僧人到军中给予援助,实在是不易之至。

君玉道:“劳烦各位了,回去后还请替君某多谢秦大人。”

那卫士道:“秦大人十分担心元帅,但碍于种种原因不能亲自前来,他要小人转告元帅,他正在极力想办法,筹集到粮草后,会立刻送来。”

君玉点头,再次致谢。

当天,君玉和周以达等将领再次详细清点粮草,发现无论怎么精打细算,也不过维持10日而已。好在那批草药的带来,不仅立时有了充足的汤剂,更让惶恐不安的军心镇定了一大半。

议事完毕,夜已经深去,君玉坐在营帐里,心里又涌起那股对战争越来越强烈的厌恶之意。此次白如晖前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说在罗罗的努力经营下,凤凰寨的书院已经初具规模。

组建书院,受文习武,这不仅是她母亲生前的心愿,也是君玉自己的一个心愿。

如果战争能尽快结束,那该多好?!

君玉长叹一声,闭上眼睛,尽管心里十分疲乏,却一直无法安然睡去。

拓桑和藏宝库

似梦似醒之间,忽然听得一阵十分奇怪的声音。

君玉站起身,那奇怪的声音再次响在耳边。君玉不假思索,立刻出门,循了那声音而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君玉感觉中那个一闪而过的人影居然是拓桑。她再无疑惑,立刻向门口的两名卫士简单交代了几句,自己悄然跟了前去。

拓桑正背转身子隐于一棵树的阴影里,待君玉一走近,他也不回头,立刻大步走在了前面。

拓桑越走越快,君玉尽管心里不解,却因为那是拓桑,也并不追问,始终以同样的速度跟在他身边。

清晨的寒风砭骨,前面已经根本没有路了,全是高低不平的石冈子,石冈子越来越高,两人已经进入山区了。

君玉四面望去,除了高耸雄峻的山峰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任何东西。

太阳偏到西边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无名大山谷,山谷地势相当平坦,到处全是突如其来的嶙峋大石。

“君玉,你看。”

君玉循他指到的方向看去,是一块巨大的褐色的石头,巨石凹凸不平,但也看不出跟四周的众多大石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拓桑忽然走了过去,君玉跟在他身后,却见那巨石的旁边,有条一尺多宽的石缝,拓桑修炼密宗,瑜迦缩骨功夫早已炉火纯青,只见拓桑一个闪身已经钻了进去。

那石缝并不十分狭窄,君玉本就身形单薄,一个侧身也挤了进去。

有太阳的光线从一个非常特殊的角度射来,君玉几乎惊呼出声。

山洞之中,有一种灿然夺目的金色光芒,而山洞外面,则是一个极大的深坑。

深坑中,凹凸嶙峋的金色石块上,全是一颗一颗的宝石、翡翠、珍珠、玛瑙……而那些金色的一大块一大块乱七八糟的石块竟然完全是堆砌的黄金。更多的黄金则淋结成树柱,犹如浇铸,根本休想拔动分毫。

目测下去,也看不出这坑到底多深,黄金到底有多少。

君玉自然知晓在这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上,教众拥有数量庞大的财产。但是,众多僧侣们一生都在勤修苦练,没有什么物质享乐,根本不会对这些世外之人孜孜以求的东西有多大兴趣。尽管各种外来的势力无不对这片广袤的土地和神奇宝藏抱着好奇之心,但是,千百年来,那片神奇的宝藏除了教中极少数人外,其他人早已不知道也并不关心。

拓桑看着满坑黄金和宝石的目光,跟看着旁边石块沙粒的目光毫无二致:“如果这些东西对西北军有用的话,你就带一些走吧。”

君玉骇然摇头:“拓桑,你这样是会受到惩罚的。”

这些东西,尽管在僧人们看来无异于石块瓦砾,千百年来,它一直死寂地躺在那里,谁也不去关心,但是,它毕竟是圣宫之物,绝不允许任何外人觊觎到这个秘密。

“既然它们躺在这里毫无用处,为什么不能给那些真正有用的人?如今西北军中瘟疫横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想,佛祖也不会怪罪于我的。”

君玉尚未开口,拓桑忽然拿出一只大袋子来,随手捡起了一些金块和宝石扔在里面,君玉见状,呆了一下,立刻也行动起来。

由于朝廷禁止黄金、白银外流,历来,在边境交易的都是铁钱、少量铜钱,运送起来十分不便,那些少数民族也十分不满意,尤其是在购买马匹这种大宗交易上,更是因为沉重的铁钱常常拒绝交易。因此,在西北地区,使用黄金、白银的购买力和受欢迎程度远远超过等值的铁钱、铜钱。

拓桑不通外务,也不知道哪些东西更能便利快捷地交易,君玉却是知道的。尽管那众多宝石无不是稀世之珍,但是在这西北苦寒之地一时之间却难以变卖筹措,君玉便只拾了少量宝石,多选那些可以通过那条狭窄石缝的沉甸甸的小块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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