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爱,才如此胆怯。
因为得不到,才如此分裂。
几欲癫狂,不知分裂的是自己还是他……
大地的寒意,从树叶里层层叠叠穿透上来。
犹如一只犀利的箭,无声无息地腐蚀着脆弱的肌肤。
四肢已经完全麻木。
身上的铠甲,就如一副沉重的枷锁。自古,铠甲都是男人的专利——因为它太沉重了——就如这个“男”字,代表着下田干活的劳动力——女人,承受不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男人的?
是什么样的权利,把任何女人都可以腐蚀成男人?又是什么样的权利,把男人都可以腐蚀成魔鬼?
正文 3864.第3864章 你诱使我酩酊——结局。
她横在地上。
完全和马的镌刻没有任何区别。
耳边,传来稚嫩的呼声,悲哀的哭喊:“太后……太后……太后,你在哪里?”
她的嘴巴微微张了张,却没有回答。
一如自己这半生。
不堪重负。
她忽然很想离去。
真真切切的,就和身边的叶子一样。
永远化为泥土,可以长眠无忧。
所以,连那声声呼喊,都充耳不闻。
良久。
她几乎冻僵了。
一双大手,是从背后伸出来的。
先是放在她的腰上,慢慢地,托住了她的肩头,就如这一辈子,他从来不曾真正抛弃!!!
他和她一样,也是罪人!
一个部落的罪人!
一个理想的伟人!!!
他的手充满了一种温暖的力量,缓缓地将她托起来。
树叶哗啦啦的,顺着铠甲掉下去——那些属于男人的一切——在这一瞬间,彻底剥离,除掉了这厚厚的硬壳……
没有壳的蜗牛。
唯有他,解下身上的大氅,丰软的皮毛,牢牢地将她包围。
她僵硬的身子,彻底软了。
只听见扑在怀里的小人儿痛哭失声:“太后,太后……太后……”他只知道这么哭喊,因为兴奋,一时又笑起来:“太后……我好害怕……我现在不怕了,再也不怕了……”
可是,她却没法拥抱他。
连拥抱的姿势都忘记了。
孩子失去了依托,可是,他并不介意,只伸出自己的两只小手,反而将她抱住,搂着她的脖子,眼泪涂抹在她的脸上,又哭又笑:“太后……我们回去吧……我好想回去了……”
那时,他伸出的双手,逐渐地,已经不是孩童的手,而是一个少年的手了!
一夜之间,他已经成长!
翩翩少年,开始站立起来。
亲人叫他宏儿;
臣民叫他陛下;
有个女孩儿叫他的小名:李欢!!!
——————————————也许你们不满意;也许我很满意。
你诱使我酩酊!
漫长的熬夜是一个呕心沥血的过程。
中间或有缺漏,转折匆忙,因为那段日子正是我生病之时,手术之前后,自己回头也发现了,抱歉!!。但最后这些部分我很用心。如此漫长的一段辛苦历程,我真比老A还要辛苦。我即老A,梨花非梦说得对。
……后来……还有罗迦和芳菲的幸福生活他们的小女儿,当然,还有李欢,你们的李欢……
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
感谢你们!!!
正文 3865.第3865章 出版结局1
一轮红日。
黄色的龙蛇草一丛一丛地盛开,露珠点缀其间,将叶子压得沉甸甸的。秋菊,红枫,在厚厚腐烂的树叶里散发出一股带着腥味的甜蜜。
鸟儿开始鸣叫,树林显得分外的幽静寂寞。
浸人的寒意将行人的靴子穿透,每走一步,都听得草叶擦挂的那种轻微的“飒飒、飒飒”的声音……
宏儿走在前面。
小少年拿着长长的鲜卑人最喜欢用的马刀扒着草丛,企图走出一条路来。
有时,他回头,看到那个高大的人,紧紧抱着太后。
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她。
她变得如此软弱,就如一个小女孩一般。
一切的胜利——来得如此惨痛。
从今往后,那些关于爱的传说,就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牢牢地插在她的胸口——青梅竹马的那个人,以这样的离去,将属于他的烙印,血淋淋地刻上名字。
偏偏这个时候,她那么清醒。
想起他的葬礼,想起那个经幡飘忽的灵堂,想起自己如何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想必,那个时候,他都看着!
亲眼目睹!
恨之入骨!
妒忌就像一条强烈的蛇。
只有毒汁喷射出来,才会活得快感——只是,人们常常不知道,毒液喷完了,中毒者固然要死,毒蛇自己也完了。
杀机,由此滋生。
某一刻,她想站起身,脚踏实地,像宏儿一样行走。
可是,浑身虚脱得厉害。
渐渐地,他明白了她的心事——但凡她的最微小的想法,他都能体会了——就如深入骨髓的另一个自己。
他眼里泊了一丝淡淡的悲哀,可是,这悲哀也被他隐藏起来,停下脚步。
——————————今天贴出来的,其实更接近于出版结局。权且也当番外看吧。是罗迦和芳菲没有交代清楚的结局,也是孝文帝迁都洛阳的一点补充。作为冯太后改革的顶尖成果——迁都洛阳,不提几句也说不过去。纸书的结局,就是到迁都洛阳为止的。
正文 3866.第3866章 出版结局2
他眼里泊了一丝淡淡的悲哀,可是,这悲哀也被他隐藏起来,停下脚步。
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她之间,此后再也不曾隔着山,隔着水,隔着海……只是隔着一个人!!
这个人,比最浩瀚的海洋更加宽广。
比天上的银河更加辽远。
永远也不会有自动愈合的一天。
当他乘着龙马消失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他的失败,成了他最厉害的武器。
纵然此后,所有人面对的都是孤独。
三败俱伤!
政权的争夺,从来不是花好月圆,请客吃饭。
从来没有皆大欢喜这种说法。
“宏儿!”
宏儿惊奇地停下脚步。
他看到太后站起来,身子笔直。
跟神仙爷爷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两个人的神情那么平静,就像两个陌生人。
仿佛之前的温存,只是死亡时刻的一种人与人之间的互相温暖——不是因为私情,不是因为男女——仅仅只是生死关头的一种自然情意的流露。
那时,小少年竟然觉得一阵悄悄的轻松——也许,是他骨子里渴望的。无论他承不承认,心底都知道——至少,这样才是对父皇公平的。至少,父皇不会觉得那么悲惨!!
只是,对太后呢?!!
丰软的长长地大氅狐狸毛,将她满是血色泥污的脸衬出一种苍凉的惨白。
“宏儿,你先出去等我!”
纵然在狼狈受伤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充满了一种威严。
那是多年权力斗争的结果。
岁月,慢慢地把冷酷刻画在了骨子里。
如果说,她曾从未对不起弘文帝,她自己都不相信。
真正的威逼,并不一定是一刀把你杀了,真枪真刀地和你杀个你死我活——而是在不动声色之间,慢慢地把你逼入绝境,让你众叛亲离,让你失去权势地位荣誉理想,甚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