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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无妃(88)

“冯姑娘,刚刚可吓死我了,陛下,他找你有什么事情?”

“没事,他来转转。”

就转转?少女八卦的问题得不到答复,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芳菲也说不清楚,何况是她。

“陛下问太子么?”

芳菲这才想起,压根都没提。

悦榕捏着一把汗,但做梦也没往其他方向想,只是害怕芳菲涂脂抹粉被皇上发现而已。现在见一切无事,立即宽了心思,拍着胸口:“刚刚可是吓死我了,幸好,幸好。”

芳菲也心有余悸,仿佛吃糖被大人抓住的小孩子,不是在想以后如何不偷吃了,反而想的是以后如何偷吃得更安全一点。

谁也不曾注意到,暖阁外的走道一隅,一个寂寞的身影闪过,藏在一棵大树下面。他是看见的,亲眼看见父皇的离开。他躺在床上这些日子,无法去参拜父王,每次都是罗迦来看他,但是,今日,罗迦却不是来看他——而是去了暖阁!停留了那么一段时间,竟然不曾问候自己一声,就走了。

这是为何?

他若有所思,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

然后,他听见少女的脚步声,那么轻快,是芳菲,她走过来,身姿轻盈,面露喜色:“殿下,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不要出去啦。”

“我就在这里走走。”

“我陪你吧。”

正文 313、父子情深

两人在避风的椅子上坐下,芳菲看着他的脸,他不说话的时候,面上就有一种异常沉稳的风范。加上慢慢消减的死灰一般的眼色,生机也慢慢出来,就让他更添一分魅力。她想起自己那么精心装扮的一面,可是,竟然没有能够给他看到。

该死的罗迦,真是可恶。

还有太子,也很可恶,为什么早上不早点来嘛。

她咬着嘴唇:“今天早上,陛下来找我……”

“什么事情?”

“他说给安特烈的礼物啦。要我把安特烈的那条项链还给他。”

“哦?”这是什么意思?

芳菲便将早上的情形说了一遍,同一件事情,经过她的转述,便完全成了罗迦只是为安特烈的礼物而来。太子暗暗奇怪,礼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父皇为何一大早就跑来?他明知芳菲单纯,也许,事情还有自己想不到的一面,就试着问:“陛下还说了什么?”

“他说要我帮他治风寒症。”

这个理由倒是合情合理,太子那丝隐隐的顾虑立刻消去不少,但还是觉得不对劲,可究竟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

“芳菲,父皇的病能否根治?”

“我给了他炙条,他又不叫御医用,我也不知道能否根治。”

毕竟是父子情深,父皇的风寒症这么多年了,罗迦虽然从不习惯将自己的痛苦展现在众人面前,太子毕竟是他最亲近的儿子,知道得就要多许多,不禁说:“芳菲,还是想将父皇治好吧……”

“他这病得慢慢调理,不能急于求成。而且,他命令我必须先治好你,否则就要惩罚我。”

太子失笑,却又暗暗安慰自己,若是一切真如芳菲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可是,在这复杂的宫廷里,事情真有那么简单?

而且,自己病情稍稍好转,本是坚持要去参见父皇,但父皇总是不允,坚持到东宫来探望自己。

正文 314、立政殿1

难道,父皇仅仅是来探望自己的?

他被自己这个可怕的想法骇了一跳,比发现自己对芳菲动心更惊恐。这可能么?这怎么可能?

父皇!他是父皇啊!

他猛烈地摇头,似要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赶走。不,不会。父皇不过是仁慈宽大而已。自己如是想,就是对他的亵渎,也是对他的大不敬。

入夜。

一顶软轿悄然停在暖阁。

是罗迦的近臣高淼,弓着身子,对太子作揖:“殿下,陛下寒症发作,要冯姑娘前去诊治。”

太子一惊,急忙问:“父皇寒症如何?我马上去探望。”

高淼再次行礼:“不用了。陛下怕冯姑娘身份暴露,只能秘密带她进去。”

太子想起,也是如此,如果自己去探病,一定人尽皆知,便立即去叫芳菲。

芳菲听说罗迦有请,立即想到狼和羊的故事,面上就露出难色了:“殿下,你的病还没好呢。”

“芳菲,我已经无大碍了,还是父王的病情要紧。”

芳菲看看高淼催促的眼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皇宫里,岂敢不去替皇帝治病?加上太子这些日子的确无什么大碍,便只好上轿。

夜阑人静,小轿在立政殿停下。

芳菲下轿,但见四周空荡荡的,诺大的殿堂,一重一重,黑夜里也看不清楚规模如何。但却知道,这里是罗迦的寝宫,专属他一人。

按照宫里的规矩,自皇后以下,凡是有名号的妃嫔,都有自己的寝宫,所谓三宫六院是也。而皇帝则住立政殿。为了表示他的至高无上的地位,他一般是独立起居。要想ooxx了,就去三宫六院,当然,有时也会在自己的寝殿宠幸嫔妃。但就算是贵为皇后,也不能长期和皇帝同住,形如民间夫妻,这是不允许的。罗迦本人也很少在立政殿宠幸妃嫔,这是他的书房,许多国家大事决策于此,他从不想让女人和政事混为一谈。

正文 315、立政殿2

芳菲自然是第一次到这天子寝殿。她好奇地东张西望,高淼本是要提醒她注意规矩,但见她那种刘姥姥进大观园(嘿嘿,胡乱引用下,请勿追究朝代错乱)的神情,不由得暗自好笑,也就不提醒了。

门开了,高淼弓着身子:“冯姑娘,请。”

芳菲进去,门随即关上。

她吓了一跳,觉得很不安全。心里毛毛的,看一眼关着的门,又看前面点燃的宫灯、烛台。光线正合适,让她足以看到躺在床上的人。

她慢慢走过去,只见罗迦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十分难看。他并非发病,而是在这样的气候转冷的季节,就会习惯性的不舒服。这种痛苦虽然不如发病时的激烈,但深入骨髓,绵密缠绵,更是令人不可忍受。

他病怏怏的样子就没那么可怕了。芳菲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但见床头的案几上摆放着一只锦盒,盒子里,摊开几根炙条,正是自己当初送给罗迦的。数一数,不多不少,罗迦一根也没用。这人也真是的,留着干嘛?

“芳菲,帮朕炙烤……”

他忽然开口,芳菲吓了一跳。

他伸出手,似要拉她。她却赶紧退开一步,生怕自己又被当成了人体暖炉,这可不行,绝对不行。大姑娘,那可是有自尊心的。

他的声音十分软弱:“芳菲,帮我,快帮我……”

她不敢再退,总要替他炙烤,否则发起病来,更是不堪设想。

她点燃炙条,走过去。他似是感觉到了那股热气,立刻安静下来,手也不乱伸了。芳菲拿了炙条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太阳穴上移动。一股暖洋洋的气息顿时传遍头脑,五脏六腑得到信息,顿觉浑身舒畅,那恼人的阴寒痛苦像被驱赶到了太阳下面,逐渐地无处可依容身了。

她见貌似有效,边炙烤,又边伸出另一只手按摩他的太阳穴。那软软的手按在脸上,比炙条带来更大的温暖。

正文 316、不敢想象的春梦

他半梦半醒里,只觉得异常舒适,紧紧闭着眼睛,渐渐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根炙条烧到1\/3,他的两个太阳穴都非常烫了。芳菲迟疑一下,见他裸露着膀子,便又给他炙烤肩膊。这炙烤,比太阳穴还舒适,罗迦第一次感觉到驱除了病痛的良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