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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红妆:凤城飞将(73)

披头散发的女子正是赵曼青,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道:“先父临终前把妾身托付给你,你倒好,富贵了也推三推四久久不肯成亲,今天莫姐姐,明天舒姐姐,这个姐姐那个姐姐还嫌不够,又弄来一大堆闲花野草甚至异族女子,你个没良心的……”

莫非嫣也委屈啼哭,正要开口,君玉站起身来,怒道:“吵嚷什么?快出去,也不怕客人笑话。”

两人不敢再开口,恨恨地,哭哭啼啼地拉扯而去。

皇帝看着二人的背影,半晌才叹道:“”忽闻河东狮子吼,拄杖落地心茫然“,就是说的君卿家这二位姐姐妹妹吧?”

君玉苦着脸:“臣治家不严,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大笑起来:“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不过,君卿家似乎对”姐姐“情有独钟啊。”

君玉也笑了,眨眨眼睛:“姐姐有姐姐的好处啊,更温柔体贴。”

自收到那封密奏君玉女子身份的折子后,皇帝口中虽不疑心,却暗地派出了“千机门”的人四处查探君玉的身份。那个疑似兰茜思生前隐居的小镇,朱府的人都没查到任何消息,千机门自然更是毫无所获。不过在凤凰寨,却查到君玉不仅有一位未婚妻,正是以前老寨主的女儿赵曼青;而且还有一位跟随君玉多年的患难女子莫非嫣。

莫非嫣年长君玉几岁,加上,此次监军的奏折中又将舒真真形容成了“三十几岁的妖娆妇人”,是以,皇帝才有“对姐姐情有独钟一说。”

“以前,朕有心将九公主许配于你,还以为是你故意推脱,现在,才知道是家有”河东狮“啊!哈哈。”

君玉正色道:“臣的二位糟糠虽然不登大雅之堂,但是,一位受她父亲临终所托,一位又是臣落魄时的患难与共,臣本就为她们谁大谁小大伤脑筋,是以迟迟不敢成亲,怎敢再高攀公主?”

正文 第69章 假成亲

汪均笑道:“没想到公子在战场上百战百胜,治理起妻妾来却如此束手无策。”

“是啊,改天倒要向汪兄讨教讨教。”

原本满腹疑心的皇帝,再看那哭笑不得完全是一幅“惧内”模样的少年,虽然依旧清雅绝伦,可是那样名士风范的举止言行又怎会是女子行为?他心里虽然有点失望却也释然不少:“人不风流枉少年,只要拿出你战场上的气魄,再多几房妻妾也不怕她们不乖乖和睦相处。”

“臣十分汗颜,让皇上见笑了。”

君玉看皇帝再无疑色,便道:“皇上,臣有一事奏请。”

“尽管开口就是。”

“如今,西北平定,暂无战事,又蒙皇上金币厚赐,臣常年在外,无暇顾及妻妾,想趁此机会,解甲归田,歌舞生平,享几年清福,还望皇上恩准。”

“君卿家如此年少有为,又何必妄生激流勇退之念?本次西北大捷,卿家劳苦功高,封王拜相原也不足,却只得金帛赏赐,卿家可是责怪朕刻薄寡恩、猜忌功臣?”

“万万不敢。”君玉微笑道:“实不相瞒,臣也有私心,臣有好几个心仪的”姐姐“、”妹妹“,但是常年征战从未好好享受过温柔乡,现在,北方边境总算暂安,臣想寻个清闲美景之地,好好享受皇上的赏赐,无忧无虑作个土财东,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看她好几眼,似乎在斟酌她这话的真伪,过了一会儿才笑道:“如此也好,朕就准你一年假期,要娶多少妻妾也足够时间了吧?。”

君玉心中一喜,有这一年时间,很多事情都足可以改变了,便道:“多谢皇上。”

汪均大喜:“公子成亲,汪某定要来叨扰几杯喜酒。”

“一定,一定。”

君玉亲将皇帝和汪均二人送出大门外,回到内屋,赵曼青、莫非嫣早已等在里面。

赵曼青道:“相公,情况如何?那二人又是什么官儿?”

“是皇帝和汪均。”

莫非嫣吓了一跳:“皇帝来探真假虚实的?”

君玉点了点头。

二人十分慌乱:“如今,如何是好?”

君玉笑了起来,低声道:“幸得二位夫人先前那翻争风吃醋。不久后,我们就可以启程回凤凰寨了。”

赵曼青喜道:“你辞官成功了?。”

君玉想了想,才道:“也算是吧。”

朱渝坐在书桌前,凝神翻阅着那本装帧得十分精致的《手挥五弦》。

看得出,这书的主人当时十分用心,所以20几年下来,薄薄的一册书籍依旧保存得完整如新。

他环顾四周,书房里各种各样的兵器、剑谱都在无声地说明,当初,这屋子的主人是如何嗜武成痴。可是,这武痴却败给了那天下第一的兰茜思,从此,对兰茜思由崇拜到敬爱,最后,不足25岁就相思而死。

他心里忽然对这从未谋面的大哥,产生了一丝亲近之意。

他再看看桌上那本剑谱,面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似乎要下起雨来。

朱丞相看着儿子一脸的微笑,似乎浑然不觉有人进来。他从未见过儿子这般模样,不禁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你到你大哥的书房来做什么?”

脸上的笑容瞬间隐没,朱渝懒洋洋地道:“随便看看。”

朱丞相在儿子对面坐了下来:“我收到消息,那昏君不仅对君玉有丰厚赏赐,昨日还微服去了君玉府邸。看来,他对君玉还是深有疑心。”

“那又如何?他又能奈君玉何?”

“那天,你为何要故意做出那翻弹劾徒惹昏君不悦?你知不知道,若揭穿君玉的女子身份,不但她从此不能再掌握军权,而且以她那般品貌,昏君怎会允许她再离开京城?昏君向来多疑,孟元敬也会因为欺君之罪被他猜忌。原本是一石二鸟的事情却让你生生破坏……”

朱丞相冷笑道:“从兰茜思到君玉,我恨的就是她们那种所谓的”堂堂正正“和该死的聪明才智。女子无不向往荣华富贵,可她们偏偏瞧也不多瞧一下。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她们偏偏不安于室,非要出来搅得天翻地覆。”

“可是,我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堂堂正正和聪明才智。”

“君玉这般心比天高、自以为凭借自身本领和智慧就可以快意恩仇的女子,若进了后宫,整天不免和那群庸脂俗粉勾心斗角,争相邀宠,这比让她死会更让她难受……

朱渝笑了起来:“你也太小看君玉了。即使真到了这一步,她无牵无碍,只身离开的本领还是有的。所以,我劝你还是早日打消这个念头为好。”

朱丞相盯着儿子:“你做这么多事情,她就会领你的情么?”

朱渝沉默着。

“就算拓桑是”博克多“,你可别忘了,还有那和她青梅竹马的孟元敬。而你,早已娶妻。以君玉那种个性,怎会多看你一眼?你又为何还要痴心妄想?”

朱渝依旧沉默着,想起那块碎掉的玉佩,每一道伤痕都划在心底,成为最深的绝望。

他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沉声道:“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对付君玉就不行。”

朱丞相大声笑了起来:“儿子,你真要有本事让君玉嫁了你,我倒会觉得无比荣耀,不至于再因为两个儿子都那般没出息而耿耿于怀。可是,儿子,你有这本事么?”

朱渝从来没听过父亲这般轻蔑和不屑的语气,只觉得血冲头顶,大声道:“你就等着好了。”

早朝,金銮殿上。

君玉站在武将的最前列,她前前后后也不过只出席了几次早朝,但是对这最后一次早朝依旧心有余悸。另一列的孟元敬向她转动了一下眼珠,君玉也转动了一下眼珠,朝上,皇帝已经下了准许君玉一年假期的旨意,又厚赏许多金银珠宝和几名美女。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曾想到君玉“留京等候安排”的结果,竟然是放假一年,均暗自揣测,皇帝是不是有“杯酒释兵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