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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妃来袭:极品太子哪里逃(4)

这座府邸就是专为朱弦二十岁生日准备的。

今天,正是朱弦的生日。

男子二十行冠礼,对于朱弦这样的士族子弟来讲更是一件大事。

朱弦跟其他谈玄论诗、留恋花丛的士族子弟很有些格格不入,他自幼胸怀大志,修文习武,到他十八岁时已经勇冠京城,就是皇家御林军的大统领也在他手下走不了二十招。

如今,又是两年过去了,他的身手已经精进到什么程度,就无人能知了。

朱弦不止能武,十六岁时就曾经外放到“会稽”上任。上任伊始,遇上罕见灾荒,他立刻开仓赈灾,下令本郡断酒以救民命。结果本郡酿酒业停了半年,节约粮食五十万斛,得以顺利度过灾荒。

他在任两年,政绩斐然,回京后,皇帝多次在公开场合赞扬:“朱氏子弟虽众,但无有能及朱弦者。”

而朱太尉更是以儿子为豪,举凡朱家内外大事,必定征询朱弦的意见,培养他成为家族的核心人物。

早在半年前,朱太尉就在为儿子的冠礼苦心准备礼物了,可是,看了诸多礼物,朱弦都不满意,最后,他对父亲说,生日那天,要由自己完全作主庆贺,就当父亲送自己的礼物。朱太尉欣然答允,早早的吩咐了家人,这一天绝对不能打扰爱子,无论他想做什么,无论他要请什么人,都由他自行决定。就连他欢宴的地点,都定在了他的私人府邸——朱太尉为他的成人礼准备的独栋大宅。

刚刚用上等花椒粉刷过的墙壁发散出辛甘的芳香气味。身着宫装彩衣的侍女、歌妓已经训练完毕,正赶去大堂开始夜宴前的演奏。

她们身上的那种淡淡的高级脂粉味、她们那飘飘的衣袂,香风过处,就如一朵朵彩色的云在群芳里穿梭。

紫丝布为面,碧绫为里的锦步幛已经从大门外五十里处连绵铺开,迎接众多士族青年才俊来参加这场无与伦比的盛宴。

夕阳刚刚西斜,外面大花园的广场上,就按照士族世家的等级官阶停满了油壁香车。因为有女眷参加,所以马车的样式和精致的程度较之往常更是别出新意。

在门口迎接宾客的,是朱弦的堂兄朱顺。从食物准备到宾客安排,都由他一手操办。此刻,他正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因为,直到现在,今天的“寿星公”朱弦,因事外出仍未归来。

一声马嘶,远远的,一个青年男子骑着一匹上好的枣红马飞奔而来,马蹄踏在红丝绒的地毯上,发出“得得”的如某种裂帛的声音。

男子佩着罕见的玄铁短剑,并非寻常士子的宽袍大袖,而是穿着裁剪合身的紧身装束,在漫不经意中又透出低调华丽的精细与贵气。

他的皮肤是十分健康的颜色,孔武有力的手揽住缰绳,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勃。可是,他的眼珠又特别大,睫毛特别纤长,看人一眼后,睫毛就阖住眼珠子,有些蒙蒙的,偶尔露出笑容时,看起来竟然有种妖艳而蛊惑的美丽动人。

在他身后,跟着八名一色青衣的少年仆从,皆高头大马,耀武扬威。

“大公子,您可回来了!”

来人正是今晚的主角,朱府的独子朱弦。

朱顺虽然是他的堂兄,但是也叫他“大公子”。

“嗯。客人到齐了没有?”

“还差两三位。”

问答间,两人已经走进朱府。

客厅里已经满坐客人,左边位置上,一个胖胖的男子一见朱弦,立刻毕恭毕敬地站了起来,行礼道:“朱公子,我来给您拜寿,不请自来,多多海涵。”

朱顺低声提醒朱弦道:“这位是陆贵妃的弟弟陆超。”

朱弦点点头,忽然道:“以前在我们家赶马的车夫陆大勇是你什么人?”

陆超的脸涨得通红,嗫嚅道:“正是家父。”

“来人,撤座。”

朱弦挥挥手,两名仆人立刻走上前去,撤掉了陆超的座位。

“立刻将座榻烧去,庶族污染之物,决不能留在府中。”

陆超满脸充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羞愧难当的拔脚奔了出去,背后传来一阵七嘴八舌的讥笑:“庶族就是庶族,别以为麻雀真能变凤凰……”

“低下之人,竟敢上朱府大门,真是自取其辱……”

“士庶从不共处,堂堂朱府,怎允许庶族进入?”

天空的晚霞淡下去了,夜宴马上就要开始。

朱顺最后一次来到大门外,看看有没有漏掉什么朱公子的重要客人。他刚刚跨出门口,立刻看到一辆香车慢慢驶来。

驾车的四匹白马皆高大健壮,无一丝杂毛。香车绝非寻常豪富家的描金饰漆,而是装饰了一圈淡淡的银色,搭配浅绿的缎子,门帘则采用了同等大小的珍珠,用流苏串了,在最后的晚霞里发出悦目的光彩。

两个粉妆玉琢的小丫鬟掀开珠帘,娇笑道:“小姐,请。”玉人无声,先是一只绿色的绣花鞋着地,接着,另一只脚也轻轻踏在地上。她穿一身鹅黄精绣的百褶裙,身姿婀娜,苗条秀美,齿如编贝,吐气如兰。

她的一只纤纤玉手搭在丫鬟的肩上,如弱柳扶风,却又如临水照花。然后,她抬起头,妙目一转,但见得面如凝脂,眉如远山,清而不寒,艳而不妖。

门口迎宾的侍从、管家都看得呆了,朱顺虽然也有些发呆,却不敢失礼,立刻迎了上去:“何小姐,请。”

何小姐一笑,这一笑正符合她的身份,不多不少,不露不显,却动人之极,高雅之极。

朱顺更加丝毫不敢失礼,因为,何小姐是今晚最重要的客人之一,也是朱太尉私下吩咐了要好生接待的三个女宾之一。早有专门迎接女眷的女管家闻讯赶来,何小姐玉足轻抬,正要随女管家进门,朱顺也正在做最后的观望,夜宴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按照朱大公子的脾气,无论是什么尊贵的客人,都是过时不候的。

他正要收回视线,忽见对面走来一个女子。女子既不是坐车来的,也不是骑马来的,她是走路来的。

女子十分瘦小,穿一身洁净的月白窄身布衫裙,头上身上皆没有任何钗饰。那样普通廉价的衣着,她那样和男人一般走路的姿势,一看就是庶族出身的,从未娇养优容的女子。

两名家丁立刻吆喝着跑上前去驱赶她,朱顺也以为是走错路的女子,不以为意地转身正要随何小姐走进去,忽然听得“扑通”两声,他赶紧回过头,只见两名家丁已经摔在地上,手脚乱蹬,一时之间哪里爬得起来?

而那个女子依旧旁若无人地大摇大摆往大门方向走来。朱顺大怒,却不明白那两名家丁因何倒在地上,手一挥,又是四名家丁扑了上去:“哪里来的贱丫头?快滚……”

“我偏不滚,你奈我何?”

几名家丁纵身扑了上去,似乎一把就要抓住这个瘦小的女子撕成碎片,却见她一个转身,一抬手,那几名家丁失去重心,胡乱冲撞,拳头立刻招呼到了同伴身上,互相一阵猛攻,直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

而那个女子已经侧身闪在了一边,笑盈盈的看着他们互相殴打,竟似看得有趣,拍手欢笑道:“好啊,妙啊。”

朱顺这时已经看出这个瘦小的女子很有点古怪,又惊又怒,手一挥,十几名家丁正要一拥而上,忽然又响起一阵马车声,一辆马车,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马车上的标志是司徒将军家的。一个文弱公子探出头来,正要下车,可是一眼看到当中站着的那名女子,便犹豫起来,目光冷冰冰的充满了厌恶,像是看到了某种可怕的虫豸。他四处看看,似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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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子看样子既非小姐也非丫鬟。说是小姐吧,任何一个有身份的小姐,都不会如此寒酸;说是丫鬟吧,哪个丫鬟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大摇大摆居中站在朱府的大门口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