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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成凰:乱世太子妃(116)

她的手还没抚摸上来,石良玉不经意地掩上了衣服,笑道:“石衍宗族联军伤的,还没好。等好了,我一定专门到魏国或者驿馆看你。”

冯太后连连道:“好好好,我等着你。”

石良玉见她欲求不满的又失望又遗憾的眼神,心里那种欲呕吐的厌恶的感觉更加强烈,不经意地挪了挪身子,站了起来:“你回去吧,这里是魏国,你微服前来,太危险了……”

“好,我等着你抓获朱弦。”

“我拿下朱弦,立刻通知你。”

晚餐已经摆上桌子,餐桌上,照旧还是摆着一碗野山参加草药熬的汤药。

尽管她一次也没有喝过,但是,每天,那些侍女们都奉命不厌其烦地摆一碗在桌上。当然,除了那碗参汤外,其他的菜肴,她一直是照吃不误的。

她刚端起饭碗,一个人走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满面微笑:“熙之,我回来了。”

蓝熙之也不作声,依旧埋头吃饭。

一碗汤递了过来,石良玉的声音关切得近乎哀求:“熙之,你身子没大好,喝了吧……”

蓝熙之手一抬,汤碗翻倒在地,洁净的丝织地毯立刻沾染一片褐色。

石良玉无可奈何叹息一声,端起碗,慢慢地吃了几口,再看时,蓝熙之已经放下碗筷走开了。

石良玉慢慢走过去。宽大的书屋陈设室里,她画了小半的画卷整齐地摆放在一张长桌子上,用镇纸压着,保存得整齐完好。

石良玉走过去,细细地从头开始看。看到“主帅”时,他忽然发现,萧卷的面上,那种清矍、甚至带了点慈悲的神色是如此熟悉。他再看几遍,心里一震,立刻想起寒山寺的那幅“维摩洁”像来。最初看时,他就觉得那些隐隐的光辉里有某种异常熟悉的东西,现在才发现,原来蓝熙之画像时,是根据了萧卷的神情和神态。那是她心底熟悉到了极点的人物,那是用了灵魂来刻画的人物,难怪会那样如仙来之笔。

他看了半晌,又回头看看坐在地毯上专心看一卷集子的蓝熙之,走过去,慢慢在她身边坐下。

“熙之,我这几天出去办了点事情……”

蓝熙之依旧埋头在书卷里没有理会他。

“熙之,你在这里还习惯不?”

蓝熙之抬起头来:“呵,你问一个囚犯在监狱里呆得习惯不?”

“熙之,你不是……”

“你什么时候把我交给冯太后去换慕容俊?”

“熙之,我决不会拿你去交换谁。”

“怎么?不怕得罪冯太后了?或者是又上了其他张皇后李皇后的床有了新的靠山了?”

她的语气丝毫也不掩饰满满的鄙夷,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裸的无情的嘲讽,石良玉脸色惨白,深深低下头去。

蓝熙之见他那样惨淡的神色,心里不知怎地,既有几分不忍又有几分残酷的快意。

恍惚间,她听得石良玉十分惨淡的声音:“熙之,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

“你希望?你凭什么希望?就因为你是赵国太子?”蓝熙之大笑起来,“我已经嫁了萧卷,是萧卷的妻子!经历了大海,我又怎么会将小河放在眼里?石良玉,你何德何能敢和萧卷相比?”

正文 第99章 惊天内幕

石良玉的脸色更是惨白,往日水果鲜艳的少年模样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头更深的低下去,手微微有些发抖。

蓝熙之忽然有些看不下去,慢慢站起身,走进旁边的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石良玉抬起头,看着那道紧闭的卧室,那“砰”的一声像关在心上。

“石良玉,你何德何能敢和萧卷相比?”灯笼里的灯光越来越黯淡,他看看四周,暗沉的冬夜几乎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整齐划一的操练声依旧在继续,朱渝眼前一阵模糊,几乎再也看不清楚那台上端然站立的倩影。他揉了揉眼睛,身子一阵战栗,几乎要跌下城墙。

又是一夜风雨。

窗外,风呼呼地刮着,呜呜咽咽地,像是谁人受了什么委屈,悲泣得哭都哭不出来。蓝熙之看看对面墙上那幅自己的“美化”,墙上的女子语笑嫣然,清秀明雅,在明亮的灯光下似乎要从画里走出来。

她叹息一声,闭上眼睛,拉了被子蒙在头上,强迫自己快点快点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一个奇怪的声音惊醒。

她坐起身来,发现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那是一种极度压抑了的痛苦的呻吟,似乎某一种陷入绝境的受伤的野兽的哀嚎和挣扎。

她怔了片刻,立刻披衣下床,悄悄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丝织地毯上,一盏昏暗的灯笼翻在地上,一个人伏在一幅画纸上痛苦得全身痉挛。画纸已经被他翻滚的身子揉得皱得不像样子,毛笔掉在地上,砚台也被打翻,他本来穿一件简单的素色袍子,现在袍子已经被墨汁染得乌七八糟。他躺在地上,手脚颤抖,拼命地抓着自己左边的胸口,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口里含糊不清地如兽类般地痛苦呻吟……

蓝熙之骇然,赶紧将快要燃烧着地毯的灯笼提起放在一边,蹲下去扶起他:“石良玉,你怎么啦?”

石良玉如野兽般低嚎着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道:“我好痛苦……我好痛苦……”

蓝熙之被他抓得摇晃着和他一起倒在地毯上,好一会儿才稳住神再次扶住他,一下掀开他正拼命抓扯的左边胸口的袍子,只见那里有几道深深的伤痕,显然是旧日所受的新伤老伤没有痊愈,日积月累之下,便常常会在阴雨连绵的日子发作。

这种老伤,极不容易痊愈,虽然不致于要命,但是,发作时间长,尤其是阴雨连绵的日子,更会引发旧疾,深入骨髓地折磨和疼痛。

他显然是受不了这种折磨,已经将胸口抓扯得鲜血淋漓,十分可怕。

明明是那样憎恶他的,憎恶他辜负锦湘、朱瑶瑶,憎恶他和冯太后纠缠不清,憎恶他不再是昔日自己心目中那样美好的唯一的朋友……可是,此时此刻,心底竟然有深深的怜惜、恍悟、伤痛、不安……他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在这样的乱世里,又是如何的心情?

他的手抓扯了伤口,又那样用力地将她全身拉扯得生疼!

到此时此刻,他仍旧是害怕她离开的,到此时此刻,他依旧不肯放手!

她任由他拉着,紧紧抱扶着他——如果,这样能让他觉得舒适一点!

这时,侍卫丫鬟们都已经被惊醒,匆匆赶来,府邸里的御医也闻声赶来了。蓝熙之一见御医,立刻起身准备让开,便于他们好诊治。

石良玉猛然拉住她的手,冲围上来的众人嘶声道:“滚开……你们统统给我滚下去……快滚……”

众人不敢抗命,很快就全部离开了。

见众人离去,他捂住胸口的手一松,几乎跌在地毯上,拉着蓝熙之的那只手也无力地松开去,浑身抽搐,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往下掉……

旁边的器械、热水早已准备好了,贴身侍卫也早已将石良玉常用的药物放在一边。蓝熙之叹息一声,看看这堆东西,又看看石良玉,低声道:“你该让御医给你看的,我医术不太好……”

石良玉躺在地上,高大的身材有些蜷曲,口里喘着粗气,痛苦得仍旧拼命抓扯着自己的胸口:“不要,滚,你叫他们都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