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女人,为了当王后,居然和玄王有那么多勾结?
更可怕的是,她是以为他武丁不知道,还是认为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呢?
武丁还是和颜悦色:“寡人不胜酒力,你先去休息!”
他并非疾言厉色,但声音里自有一股威严和拒绝,果妨不敢再坚持,轻轻放开他的手,毕恭毕敬:“那臣妾先行告退,明早再服侍陛下用早点。”
贴身宦官将寝宫门关闭,武丁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他倒真是酒气上涌,只能苦笑。
躺了一会儿,他起身,“杜防风。”
杜防风走进来,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寡人要出去走一走。”
杜防风心知肚明,立即替他安排好一切。
月色,慢慢地西斜,整个皇宫别院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
寒风凛冽,锦葵独坐窗前,这才发现,又是一年的年末了,不知不觉间,自己来到殷都快两年了。
第一年的大半时间都是缠绵病榻,在休养重伤中度过的;这第二年又过去大半,却是在等候子昭的御驾亲征中度过的。
马上一开年,距离八月十五的中秋就不会遥远了。
那时候,自己真的能具有召唤亡灵的本事了吗?
她起身,茫然地站在窗台,看着黑乎乎的夜空。
有敲门声,一下一下,是很熟悉的声音:“锦葵,是我。”
她知道是子昭,但是,此时,她一点也不想见他,甚至不想见任何人。
“锦葵,我想跟你谈谈。”
她没有开门,保持沉静。
门口的宫女低声道:“公主已经睡着了。陛下,需要奴婢进去叫醒她吗?”
子昭很失望,摇摇头,低声道:“不用了,寡人明天再来。”
她隐隐听得子昭的脚步声远去,竟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寅时二刻,正是夜与日的交替之际,也是一天中老虎最凶猛的时刻,就连月色也变成一种模模糊糊的黯淡。
锦葵静坐已久,三千年人参带来的热量在周身游走,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身轻如燕,跃起来时,手竟然能很轻易地触摸到寝殿的房顶。
她欣喜若狂,立即坐下去,随手一伸,玉琮便从掌心里化为了匕首。
她再用力,匕首,慢慢地变大,变大,终于,隐隐地似一把锋利的大刀,悬挂在胸前。
她大喜过望,可是,大刀还是透明的,并不具备完全的实体,她明白,这还差了最后一步。
正文 第129章 开除傅悦的国籍3
第129章开除傅悦的国籍3
也许是心情太急切了,她一咬牙,铤而走险,全身元气都汇聚在指尖上面,笔直地对准那把透明的大刀。
慢慢地,大刀果然越来越清晰,锋利刀刃、手柄,甚至隐隐地杀气……那并非是一把普通的大刀,而是一把削铁如泥,无坚不摧的元气之刀。
从此以后,别说普通的敌人,纵然是玄王,也不敢再轻视自己了!
终于,可以不必完全仰仗别人了。
她急切地,要完成这个质的飞跃。
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正的强大。
汗湿重衣,她的头发也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似的,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气息在胸口流窜,当她意识到不妙时,已经太迟了,眼前一花,刀锋瞬间消失,她一口血喷出来,整个人往后就倒,完全失去了意识。
四周一片漆黑。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她慢慢地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可是,浑身的力气消失殆尽,仿佛全身筋脉全部断绝了。
她骇然,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中,有一双手伸出,无声无息,当她察觉时,已经太迟了,背心,一股暖流,仿佛断掉的筋脉又在一寸寸地恢复生长。
那是一个人,在把自己的元气,一丝丝输入她的体内,完全兼容,毫无阻碍——这样的内力,也是修炼者最喜欢也最可遇不可求的。
可是,她本能地抗拒,但是,抗拒不了,完全发不出丝毫的声音。
逐渐地,胸口那种爆裂的痛苦变为一种暖洋洋的舒服,就像春天的时候沐浴在阳光下,四肢百骸,瞬间都舒展开了。
那是一种习惯性的依赖,久而久之,她完全忘记了抗拒之情,只是本能地依偎着他,千依百顺地享受着他对她最后的这点好处。
终于,那双手放开,退后。
她一跃而起,可终究乏力,又疲惫地倒下去。
彼时,晨曦初露,惨淡的一线光映着她苍白到了极点的面庞,就像一朵无声无息在夜间飘零的花朵。
多年奔波,她耗尽的并不是气力,而是心力。
他忽然上前,将她抱起,很用力地帖着自己心口,但是,时间非常短暂,在她还没回过神时,他已经将她放在床上。
一夜风雪还在继续,屋角里的火盆已经熄灭,纵然在温暖的锦被里,也感觉不到多少热气。
锦葵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门口,手已经触及门柄。
她忽然开口:“傅悦!”
他的手顿了一下。
她柔声道:“傅悦,我想求你一件事情……”
他回头,静静地看着她,但眼里却有一丝疑惑和不安。
她的声音温柔得出奇:“傅悦,我求你了,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真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继续出现在我面前,只能令我感到烦恼和不安……”
她顿了顿:“你应该照顾的是你的妻子和儿子。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终究不便!去安安心心过你的日子吧,从此刻起,永远永远也不要再来见我了。”
他身子一僵,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正文 第130章 开除傅悦的国籍4
第130章开除傅悦的国籍4
寒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雪花在黎明里舞蹈,再也没有人开口,锦葵的话也已经全部说完了,她精疲力竭,只是微微闭着眼睛。
四周,无声无息,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睛,看到傅悦还站在原地。
那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这是她第一次在天亮的时候近距离看到他,但见他脸色非常苍白,整个人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软弱和恐惧。
她心里一震,傅悦怎会这样?
可是,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他,只是一直凝视她,几乎是贪婪地,仿佛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终于,他转过身,一步一步出门了。
好几次,锦葵想要叫住他,但是,她终究没有。
寅时三刻,练功进入了巅峰时刻,这一次,锦葵分明觉得较之昨日,刀锋的实体已经完全呈现,她心里一喜,可是,喉头又是一阵血气翻涌——终究,还是差了最后一点。
她不敢逞能,立即就要收手,可这时候,背心又传来一股暖洋洋的热意,竟然比昨晚更加强烈。
她又气又急,却丝毫也挣扎不得,那双手牢牢抱着她,不容她半点挣扎,直到那股元气彻底在周身游走开去。
她得了自由,立即跃起来。
可是,她分明感觉到自己双手一股透明的光线,果然,一伸手,玉琮现于掌心,无声无息地就变成了一把大刀。
那是一把完全实体的大刀,锋刃一现,窗台上的书签忽然飞起,碎裂成片!
纵然黎明里的雪花,也仿佛一下被劈开成了两半。
好凌厉的杀气!
她却怒不可遏,死死盯着对面那个苍白得不成样子的人:“傅悦,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角落里,凝视她。
她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你以为这样,就是把当年的情谊全部偿还我了,然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跟我一刀两断了?来殷都一年多,你从未来见过我这个公主,不就是怕我缠上你吗?既然如此,又何必还惺惺作态?”
他还是凝视她,也不辩解半句。
她忽然失去了暴怒了的力气,毕竟不是市井小女,还维持着自己公主的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