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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107)

秦大王没料到她竟然担心的是这事,但见她语带警惕,眼神里掩饰不住地飘过一丝厌恶和恐惧之色,胸口起伏,重重弹了一下刀背,发出“当”的一声,怒道:“丫头,你原来是这么看老子的?!老子几曾对那个鸟郡主动过什么歪脑筋?妈的……”

她冷冷道:“你是什么人,你自己知道!”

说完,仿佛生怕粘到他一点,转身大步就走了。

秦大王拖着大刀站在春末的清晨,但见她如躲避蛇蝎一般,又气又恼,待要追上去理论一番,又恐越理论越是糟糕,待想起再要追时,早饭的号令已经响起,人潮汹涌,花溶早已不知去向。

九王爷登基在即,应天府却并不显得更加热闹,而是戒备森严,人来人往的都是当地大员。九王爷终日都忙碌着和众人商议要事,也因此,花溶更是几乎见不到九王爷的影子。

这令她觉得安全。

自从那天再次拒绝九王爷后,她就明白,不见九王爷才更安全。

在登基的前两日,已经开始犒劳大军,伙食大改,众人这许久才吃到一顿有肉的晚饭,立刻据案大嚼起来。

花溶耽误了一下,去食堂时,已经没什么人了,给她留的饭菜还在,她也津津有味地吃一块肥肉,秦大王远远地走过来,见她连这一块肥肉也吃得津津有味,很是郁闷,这丫头,随自己去海岛上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在这鬼地方过这种日子?

他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那什么鸟王爷,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却让你们吃这种。什么东西……”

花溶根本就不理他,这厮,懂得什么?若自己天天去跟九王爷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不行,可惜,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吃这些,那是要付出身子为代价的。

真要被强迫去吃了,那才可怕呢。

“丫头,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又来了,她冷冷地看他一眼,但见他一脸慎重,认真到了极点,吓一跳,他如果留下的目的就是为了不屈不挠地进行此事,那自己岂不是危险重重?

“秦大王,你不应该再纠缠我了!”她压抑住心里的愤怒,心平气和,“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更不会跟你走。你不应该浪费心思在我身上,应该去找一个其他女子,好生过日子。”

他坚定无比:“不,只要我一天没休你,你就一天是我老婆。这世界上只有夫休妻,没有妻弃夫的道理……”

这糙汉,维护起自己的利益来,倒头头是道的。

也不知为何,她最近倒不怎么怕他了,听他如此,反觉得可笑:“秦大王,你走吧!”

他一转眼,忽道:“丫头,你是不是怕我再找其他女人,所以才不跟我走的?我答应你,这一辈子,再也不找其他任何女子了,只一心一意对你……”

一辈子?一辈子太长了,谁知道会发生事情呢!

她摇摇头,秦大王就算找一万个女子,又跟自己何干?

“丫头,这是非地,早日离开吧。”

“我离不离开是我自己的事情,秦尚城,你无需多言。”

“丫头……”

她不再理睬他,转身就走了。

秦大王有些恼怒,但又不敢再逞强惹她厌恶,只好眼睁睁地由她去了。

正文 第九十五章 登基

这些日子每天都很晴朗,朝阳升起,明媚无暇,仿佛预示着大宋帝国将有新的一个未来。

这一天上午,帝国冉冉升起的将星岳鹏举,率领凯旋大军,已经来到应天城外十里的一个驻军小镇。

他将士此次九王爷登基的第一护卫队。

岳鹏举刚一进城,就见前面一酒家吵嚷不休,围满众人。

他走过去一看,很快弄明白,原是这伙人在城里奸淫掳掠,抢了几名女子,其中一名就是酒家老板的女儿,被酒家亲眷扭住,就欲行凶,已经打伤好几人。

岳鹏举最痛恨的就是违反军纪,荼毒百姓,大喝一声,下令将这十名士兵捆绑起来,厉声责问说:“你们大胆,可知军法的罚条?凡是掠取财物,强奸居人妇女者,便当处斩。你们身为王师,其作为又与虏人何异?”

不料为首的一人竟理直气壮地回答:“爷爷是刘将军部下,刘将军都从未拘管,你是什么东西?敢惹爷爷?”

此人正是抢掠的罪魁祸首,岳鹏举大怒:“你等不思一粥一食皆百姓供给,不思杀敌,却纵兵扰民,此等祸害,立刻杀了!”

手马上拔剑,将那祸首斩了。其他人战战兢兢,再也不敢出一口大气,被押着一起往驻军大营而去。

驻军大营门口,停满了车马。却是大将刘光率领勤王兵马赶到,连同妻子侍妾16人,再加上财宝,竟满载了24车。

岳鹏举刚进去,就见一中等个子的胖子走出来,满脸紫肉,髯发须黄。正是大将刘光。

岳鹏举见他居然带了如许财物和女子,心里早生鄙薄之意,淡淡地见了礼:“刘将军,岳鹏举僭越了。今日上午有十人打家劫舍,侮辱妇人,其中一人不服管教,出言不逊,凌犯太祖的阶级法,我已将他斩首,其余九人则各责军棍,以儆效尤……”

大宋军中专设有阶级法,是宋太祖创制,凡是下级违逆上级,可以处以极刑。刘光放纵军纪,但岳鹏举抬出阶级法,他倒无言以对,只能眉头一皱,吩咐将那九名士兵逐退。

岳鹏举见他如此轻易就将九人放了,心里很是愤怒,却不表露出来,刘光哈哈笑道:“岳老弟,你经验尚浅,过久了就知道了,治军之道在于‘纵兵’,唯有平时对将士们放纵,才能在战时令他们死心塌地的效力……”

岳鹏举生平第一次听到这种歪论,觉得头顶的太阳其实很刺眼,这一路所见的大宋的“勤王之师”,其实,基本大同小异,如果靠他们,要彻底驱除金贼,恢复河山,还真是难以想象。

如此,帝国新帝登基的喜悦也掩饰不住心里隐隐的不安,仿佛越近应天,越是有不好的预感。

惟这时,忽然想起姐姐,心里那么急切,只恨不得下一刻,就看到姐姐出现在自己面前。

花溶正在校场巡逻,听得岳鹏举大胜回来。

她欢喜得几乎要跳起来,跟着众人迎将出去。岳鹏举在人群中见到姐姐,脸上的欢喜藏也藏不住。花溶悄悄向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自己此次率领的这支精兵,是目前朝廷最精锐的部队,也是九王爷最信赖的,此时赶回来,原本是为保护他顺利登基的。

秦大王也远远地尾随花溶跟在人群里。遥见岳鹏举骑在高头大马上,神采飞扬,万众瞩目,这才那么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而是帝国最闪亮的一颗将星了。

隐隐瞧见花溶在前面人群里挥手,十指芊芊,笑靥如花,脸上完全是少女那种慕恋的温存。

他第一次见她这种神情,却是对着别人,他越看越是气恼,妒忌、害怕、失望、伤心……手里紧紧握着大刀,刀柄都开始发烫,岳鹏举这小子,胆敢乱伦无礼,非杀了他不可!

早有副元帅黄潜善传令各地将领议事,部署九王爷的登基保卫工作。岳鹏举被临时任命为侍卫步军司公事,掌管城防,统属1000军人。岳鹏举在人群里遥望着姐姐,甚至招呼都来不及打一声,已经领命而去。

等一切安排停当,已是三更了。

他这才急匆匆地往花溶房间而去,刚一敲门,门就打开,花溶满面笑容,语声轻柔:“鹏举,进来吧。”

他关门,一伸手,就将她搂在怀里:“姐姐……”

怀里传来的那种温暖令人一阵心安,甜甜的,仿佛是醉人的春风。她咯咯地轻笑:“鹏举,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他慢慢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又亲吻一下她的唇。那是一种极其甜美的感觉,她软绵绵地靠在他的怀里,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自己二人,天荒地老,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