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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134)

“多谢,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周七一转身,林四郎才低声道:“姑娘,你认得秦大王?”

“嗯。”

他和张十五对望一眼,喜出望外:“如此,可真是好极了。”

花溶摇摇头:“不一定,我和秦大王只有一面之缘。甚至还是仇人。为免不测,二位上船护驾,最好不用等我。”

二人面面相觑,如此,岂不是空欢喜一场?

花溶见他二人惊惶,又道:“二位放心,你们只需到船上等我,若有什么意外,立刻开船,不用管我。”

“这怎么行?我们得陪着你,到时有个照应。”

“也罢。”

二人也不知她和秦大王究竟有什么纠葛,但事到如今,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碰碰运气,虽忐忑不安,也只能静候周七回来。

周七回到老巢,备好船只,刚发出讯号,就见秘密通道处停了一条帆船,船头上,秦大王背对着他,看着茫茫的海面,另有两名属下驾着船只停靠,仿佛刚刚才到达。

他意外道:“大王,我正要去找你呢。你怎么亲自来了?”

秦大王不答,只问:“你找我作甚?”

“那一行人中,有个女子,坚持要见你,对了,她说她叫花溶!”

花溶!

果然是她。

秦大王淡淡道:“好,你带她来找我,记住,只许她一个人前来。”

“是。”

“她就在前面海边,我马上派人唤她来。”

“不,将她带到我暂居的岛上。”

“是。”

“现在金军那边风声如何?”

“目前暂无消息,前几天遇上暴风雨,金人不习水战,估计一时还不会追上来。”

“好,这几天一定要加强防备,你留下协助他们,叫你一名可靠的兄弟带花溶来找我就行了。”

“是。”

花溶靠在一棵椰子树边,正闭眼休憩,周七老远就道:“姑娘,我家老大有请。”

花溶吓了一跳:“秦大王在岛上?”

“没有,他只派人说要见你。”

“多谢周相公。”

林四郎和张十五立刻道:“我们陪你去。”

却听周七道:“二位留步,大王只见这位姑娘一人。”他一挥手,旁边的一名副头领周五走过来,他吩咐道:“周五,你送这位姑娘去见秦大王。”

“是。”

林四郎感到有些不妙,那神秘的海盗头子只见花溶一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他正要阻止,花溶冲他摇摇头,低声道:“不妨事。你先回去禀报皇上,叫他们不要担心。”

周七也拿不准,低声吩咐周五:“你送人去,一定要尽力周旋,保证她的安全。这可是皇帝官家的人。”

“是。”

花溶已随周五离开,林四郎终觉得事情危险,立刻上船,见赵德基,立刻道:“陛下,花溶姑娘走了……”

赵德基大惊失色:“去了哪里?”

“周七说他们的首领叫秦大王,花溶姑娘称认识此人,就去跟他谈了。”

林之介道:“你们何不跟去?”

“秦大王指明只要她一人相见。周七派人送她去了。”

赵德基忽然想起多年前,花溶曾落入海盗之手,心里一凛:“不好,溶儿又要落入贼窟。”

许才之也知道那事,急道:“花小姐自来有分寸,既然敢去,肯定不会冒失。”

赵德基终是担忧,摇摇头,更是丧气,看看前面苍翠的小岛,心里悲叹一声,朕不说做个太平天子,就是普通人,看来也难上加难了。

正文 第116章 佯装

花容随着周五往前走,进入海岛深处,却是往一处出口而去。出口处长着一种巨大的桉树,叶子一尺多长,垂下来,带了初冬的苍黄。

树下系着一艘双桅小船,这是花溶见过的那种轻便战船,海盗用它们作战,速度比寻常帆船快几倍。

她迟疑着,心里很是紧张,见了秦大王又怎么办?到底是羊入虎口还是另一场更大的劫难?可是,此时此刻,又怎能退缩?

她看看天色,暴风雨后,初冬的红日血一样地在天边一点一点隐没。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春天,那么晴朗美丽的一个日子,自己和逃难的族人,在拥挤的小船里,在飘摇的怒海里,遇上那群海盗,从此,人生就完全改变了模样……

“姑娘,请上船。”

她上船,默默地坐在船尾一言不发,周五不时打量她一眼,也不敢多问。

赶在天色黑尽之前,小船终于靠岸。

花溶立刻发现,这个海岛并非自己以前呆过的那个秦大王的老巢,难怪觉得地形不对劲。难道秦大王又换地方了?

她正想着,只见远处早已生起一堆篝火,远远地,听得莺歌燕舞,嬉笑连绵,空气里,都是烤肉的浓郁的味道。

忽然想起那个夜晚,秦大王抢回来许多的女子,他提着酒坛子,醉醺醺地,从一个又一个女子身上爬过……

她忽然停下脚步,浑身不寒而栗。

周五奇怪地看着她:“姑娘,走吧,快到了。”

她哦一声,脚步像灌了铅,沉重得无法挪动。

那一片篝火,终于横在眼前。

大块的肉,大坛的酒,女人自然是少不了的,但都是花红柳绿的,带着笑容,跟往常所见的被抢来的女子不同,应该是哪里寻来的妓女,或者是抢来已久,不得不认命,干脆强颜欢笑,讨得一众海盗头子的欢心,好把痛苦的日子变得没那么痛苦地捱过去。

再看那些海盗,皆不认识,她也知道,秦大王最亲信的近二十名属下,都在来寻找自己的途中,多次搏杀,基本死绝,只剩他孤家寡人,只身逃脱。

秦大王举着坛子猛喝一口,他怀里一左一右搂着两名十分妖娆的女子。他刚放下酒坛子,两名女子一人端起一碗酒,递到他嘴边,语声娇媚:“大王,喝嘛……”

“大王,我这一杯也要喝……”

“好好好,都喝都喝,不过,你们得用嘴巴喂我。”

“讨厌。”

一女子娇笑一声,含一口酒,嘴对嘴地度过去,秦大王搂住她,咕噜一声,一口酒喷在她的面上,她擦一把,推他宽厚的胸膛:“大王真是坏死了……”

众人哈哈大笑,秦大王也哈哈大笑起来。他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女人主动亲吻他,越投入越好。曾几何时,发狂一般喜欢一个小丫头,却从不得她亲吻,纵然用强,也总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嘴唇,仿佛是她的一个禁忌,碰不得丝毫,纵然自己如何在她肉体上得到的欢乐,也弥补不了这一遗憾——后来才明白,如果一个女人无论多亲密,却坚决不要你亲吻她,对亲吻视为恶心,那是因为她本来就将你当作了洪水猛兽一般恶心。

可以肆意蹂躏她的身子,却摸不到一丝半点的心意。

明白这个道理后,再找女人,他的首要条件是看女人是否欢心地亲吻自己——投入地亲吻,只要不符合这一条,任她国色天香也立刻踢开。怀里的二人,特别善媚,仿佛猜准他的心思,总是用各种方法亲吻他,销魂地亲吻,因此,得到他的宠爱,已经留在他身边十来天了。每次亲吻之后,二人总会得到许多赏赐,所以二人更是竭尽全力讨好他,逢迎他。

花溶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这一幕,腿,却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心仿佛也在战栗,也不知此来,还有没有能离开的机会。

“大王,花溶姑娘来了……”

周五喊一声,嬉笑的声音忽然黯了一下。来岛上的女人只有一种——供众人发泄的玩物,如此以“访客”的身份而来,还是第一次。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身边那个一身戎装的女子,佩着弓箭,腰插短刀,十分清秀,静静地站在那里,面色十分温和。

秦大王将酒坛子扔到一边,眼角的余光瞟到花溶,她的脸色苍白,身子单薄,比自己离开时,短短几个月,几乎憔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