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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248)

金兀术见天薇畏首畏尾,形貌憔悴,风韵大减,对她的兴致也大减,正想打发她回去,却听她怯生生地问一句:“四太子,花溶姑娘,她是死了么?”

金兀术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淡淡说:“我也不知道。”

天薇怯怯地,又转入正题:“文龙孩儿呢?他有没有下落?”

儿子被掳掠,终是心底的伤,金兀术根本就不愿再提及此事,冷冷说:“天薇,你何需多问?”

天薇急忙说:“奴无它意,只是惦念孩儿,四太子息怒,奴以后再也不敢问了。”

金兀术叹一声,只说:“你下去吧。”

天薇没得到答案,更是惆怅,又怕金兀术发怒,匆匆忙忙地转身刚出去,就听得急促的脚步声,是耶律观音匆匆而来,在她旁边,乳母还抱着儿子。

天薇急忙闪避,可哪里躲藏得过?正担心耶律观音大发雌威,却见她满面笑容。耶律观音上下打量天薇一番,但见她容颜憔悴,眼神黯淡,知是这些日子的粗活所致,心里先松一口气,却笑说:“赵氏娘子,何故匆促离开?今日好生服侍四太子罢……”

不止天薇,就连金兀术也大是意外。

耶律观音又转向四太子:“四太子,奴有了儿子便百事知足,不几日,便是儿子百日大庆,赵氏娘子也替儿子做了披肩,手艺精巧,所以,今后惟愿和赵氏娘子,一同服侍四太子……”

她拍拍儿子身上的披肩,那是天薇被逼连日赶制的。

天薇急忙说:“奴不敢居功。”

金兀术见耶律观音并不隐瞒天薇的好处,大是感动。他本来因为耶律观音杖杀几名侍妾对她颇有微词,但这一两个月来,耶律观音仿佛脾性大转,天天烧香拜佛,替儿子念经祈祷,也不再鞭打奴婢。难道是母性让她变了样?他自然欣喜她的这种转变,立刻说:“娘子贤德,自家且送一件金缕玉衣给你。”

“多谢四太子。今后,奴一定和赵氏娘子共同用心服侍四太子。”

天薇心里暗暗叫苦,这毒妇如此一番做作,便又将自己控制在了她的手心,岂不是再无出头之日?可是,她还根本不敢辩驳,只能跪下谢恩。

耶律观音抱了儿子,又嫣然一笑:“赵氏娘子,今晚,你就好好服侍四太子……”

天薇却急忙说:“奴正要告退,只得有劳耶律娘子。”

金兀术一挥手:“你且退下。”

天薇仓促退下,耶律观音暗自欢喜,金兀术立刻伸手抱了儿子,逗弄一番,只见三个多月的儿子大睁着眼睛,模样十分可爱。

夫妻二人逗弄孩子半晌,见天色不早,金兀术就将儿子交给乳娘,一转身,却听得耶律观音一阵干呕之声。

他急忙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耶律观音面色有些苍白,先是不语,见金兀术又追问,面上渐渐便有了一丝红晕,微微一笑,轻轻靠在他怀里,娇声说:“奴这又是有了……”

耶律观音这两个多月享受四太子专宠,夜夜OOXX,这一次,倒真是怀了地道的四太子的种。

金兀术大喜,耶律观音竟然又替自己怀了骨血。他一把抱住耶律观音就走进屋子里:“来人,赶紧替娘子炖保胎安神之汤……”

仆役们急忙吩咐下去。

他坐在炕沿,柔声说:“娘子,你这次想要什么赏赐?”

耶律观音抱着他的脖子:“奴不要赏赐,但求四太子日日陪伴垂怜。”

“好好好。自家答应娘子,在出征前,日日陪着娘子。”

耶律观音悍妒,生怕其他侍妾怀孕分宠,如今,借怀孕要四太子做下承诺,真是喜出望外:“奴愿替四太子生下百子千孙……”

“好好好,哈哈哈,自家的府邸,再多孩儿也容得下,娘子只管生就是了。”

耶律观音在儿子百日大庆之前,再曝怀孕之事,恩宠之隆,无出其右。所以天薇等侍妾,从暗地里的折磨,到明地里完全沦为使唤丫头,也无人再敢有任何叫苦和倾诉。天薇深知,耶律观音这样接二连三地怀孕,地位也就日益巩固。自己越是反抗,招来的就是更大的祸害。渐渐地,她对自己的命运完全麻木,也不抱任何希望了,就连打听陆文龙和花溶的生死,也没有兴趣了。

再说康公公,从鄂龙镇返回复命,出了鄂龙镇一百余里,来到当地一座唯一的小镇。他不耐奔波,看天色已晚,今日就和侍卫暂时在此歇息。而且,出来之前,他已经通过约定跟秦大王有了约定。老远就见一骑快马纵横而来。马上之人吹一声口哨:“康大官安好……”

康公公喜出望外,立刻认出是秦大王的侍卫马苏,急忙说:“大王呢?”

“大王在等您。”

马苏亲自扶他下来,替他将马牵进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

北方天气寒冷,又连续几日大雪,众人进屋,来到一个雅间,康公公真是大喜过望,只见秦大王盘腿坐在上面,炕上的大桌上已经整治了满满一桌的美酒佳肴。

“康大官,自家已经侯你多时。”

康公公受宠若惊,急忙在秦大王对面坐下,一干侍卫也在外面寻一张大炕,团团坐了吃喝。

门一拉上,屋子里暖和如春,康公公眼前一亮,仿佛变戏法一般,只见桌上多了一盘黄澄澄的金元宝。

他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大王这是?自家无功不受禄……”

“这次,你帮我甚多,多谢康大官。”

康公公原是要帮着他对付“情敌”岳鹏举,此番见花溶九死一生,但他不知秦大王和二人之间的恩怨,只压低声音:“大王,你且放宽心,总是有办法的……”

“哦?”

康公公又喝一杯:“自家亲眼见到汪伯颜、黄潜善上台下台,如今,秦桧又投官家之好,可笑花溶还写信去揭发他,自家都不知该如何形容这二人之蠢……”

秦大王也陪他喝一杯,只淡淡说:“他二人若不蠢才怪。”

“实不相瞒,自家这次奉命送来灵芝,但见花溶虽然苟延残喘,但并无痊愈迹象,何况,医官王继先诊断,她即便再活几年,也是废人一个,不下蛋的母鸡……岳鹏举不知好歹,守着这样一个废妻,又不肯纳妾,而且白白放弃大好前途,真是蠢到家了……”他推心置腹地,“大王,你又何必还惦念这样一个废物?”

秦大王哈哈大笑:“康大官此言差矣。老子之所以再次停留,不过是等着感谢康大官盛情。自家也不欺瞒你,自从花溶残废后,自家早就断了对她的念想,连岳鹏举这小子也放过了,如你所说,自家又何必再跟两个废人计较?”

“大王英明。我观那二人皆是薄命之人,若他俩从此安享富贵还罢,但岳鹏举的性子,岂是能耐住寂寞的?自家跟随太上官家十几年,又跟随现在的官家七八年,如岳鹏举这种性子,迟早飞来横祸……”

正文 第208章 百日宴

秦大王哈哈大笑:“康大官还真是高瞻远瞩……哈哈哈……不过,自家明日就要启程回到海上了。康大官若有闲暇,不防来海岛一游……”

康公公已经有了几分酒意:“当今官家,也不是中兴的主儿,指不定哪天,金人卷土而来,又得亡命天涯,秦大王,自家还指着您那个避难之所呢……”

“康大官但有所求,老子自然是欢迎。”

喝到半夜,康公公已经完全醉倒,秦大王也合身躺在热炕上,他喝得更多,却是彻夜难眠。离开鄂龙镇后,这几个月,他一直在北方游荡,任马苏等人相劝,也不急于回到海岛上。虽然拿回了“千年灵芝”,可是,事后想起,这灵芝也来得太容易了,金兀术岂是那么容易对付之人?加上灵芝破碎,也不知有没有效果,心里不免有一种可怕的担忧——生怕丫头熬不了多久!生怕这一走,连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他这些日子,在这北方边境森林寻找灵芝山参,不得其所,心想,金国北山黑水,盛产灵芝,难道天下就只得那一支千年灵芝?难道就找不到其他的了?所以,便打定主意,再行寻找,总得自己亲自经手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