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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366)

岳鹏举嗯一声,闭着眼睛。

她便着意替他按摩,手软软的十分舒适。

花溶站在门口,见到的正是这幅景象。她心里一抖,此时,李巧娘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了她的身影,李巧娘却装作不见,按摩的手更是温柔,几乎从岳鹏举的太阳穴到了脸上,仿佛少女在抚摸自己最心爱的情人,声音那么温柔:“相公,您这是受了风寒啊……”

岳鹏举的确是前些日子连续熬夜受了点风寒,花溶一怔,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竟然忘了鹏举的身子。但见李巧娘张罗着去熬姜汤,又那么温柔地替岳鹏举按摩,完全是一副妻子的模样,而鹏举,又不曾拒绝,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她心里怅然,转身就出门,只想,既是如此,我又何必干涉他们?这难道不是自己希望达到的目的?

这一日,花溶很晚才回来。回来时,岳鹏举早已睡下,李巧娘正在一边替他敷冷帕子,一遍又一遍地更换。见花溶进来,她才行一礼,温顺地退下。

花溶接过帕子,敷在丈夫头上,但见他烧已经退了,才低低问:“鹏举,你好些没有?”

岳鹏举睁开眼睛,有些不悦:“十七姐,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怎么我每天回来你都不见人影?”

花溶淡淡说:“出去逛逛。”心里一阵苦涩,其实,自己在不在家,又有什么相干呢。

岳鹏举但觉妻子的举止越来越奇怪,更是不悦:“我今日生病了,多亏李巧娘照料……”

“有她照顾就行了。”

他一怔,忽然坐起来:“十七姐,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啥。”花溶笑起来,扶他躺下,才说:“有李巧娘照料你,我偷懒一些日子,也是好的。以前天天照顾你,我也累了。”

她这话听在岳鹏举耳里,但觉有些刺耳。自己和她夫妻这几年,虽得她无微不至照顾,但她从无怨言,可是,如今言下之意,竟然视照顾自己为苦差了?

他闭上眼睛,哪里睡得着?睁开眼睛,方惊讶地发现妻子竟然穿着一件十分艳丽的鲜蓝色丝绸裙裳,价值不菲,显然是她自己去潭州城买的。由于东南形势,军费紧张,他虽为节度使,每年的俸禄有五千贯,足以让妻子荣华富贵,但这些年,除了维持家里的开支,其他十之八九都充作了军费,并无余钱,花溶本人向来都是荆钗布裙。

花溶但见丈夫瞧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眼神古怪,自言自语说:“军营苦寒无聊,我这些年跟着你在军营,吃尽苦辛,便用私房钱买了一些好衣裳。人生在世,得快活且快活……唉……好累……”边说,便径直上床睡觉。

岳鹏举但觉妻子的言行越来越陌生,在黑暗中,大睁了眼睛看着身边的人,听着她微微的呼吸之声,只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他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才发现妻子往日的柔荑,如今已经微微有了粗糙的痕迹。他低声说:“十七姐,你这些年跟着我,从未过过什么好日子。待战事一了,我亲去给你买许多新衣服……唉,十七姐,原是我不好……”

花溶微微侧身,仍旧装做睡着了,眼里却悄然掉下泪来。

秦大王一路返回,在约定地点见到了耶律大用。

耶律大用仿佛算准了他会回来一般,如一只老蝙蝠,静静地坐在黑色的椅子上,整个人和椅子浑然一体。

秦大王在他对面坐下,大声说:“老子也不跟你转弯抹角,这次没杀得了金兀术,但老子答应你,一定寻机杀了他。”

“你怎么杀他?”

“如今金国形势混乱,金兀术如缩头乌龟一般躲着不出门。但老子相信,以他的性子,决计不会长期躲着,他一定按捺不住。他出来后,老子自有办法杀他。”

耶律大用点点头,才说:“秦大王,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吧。”

秦大王也不客气:“你给我一个秘方。让女人生育的秘方。”

“哦?还是你上次要救命的那个女人?”

“是谁人,你管不着,只要给秘方就行了。”

耶律大用的笑声也很像蝙蝠:“她怎会没生育?”

“因为老子打得她内伤?”

耶律大用心里寻思,哪有内伤打得不孕的?而且,既然那个女子活过来,所有内伤也该痊愈了。他虽然不知道情况,而且,他从事巫蛊研究,一直研究的是如何让人死,让人痴,从未研究过如何让人“生”,根本束手无策。但听得秦大王求自己,感觉到机会来了,就说:“你要秘方也可以,但必须替我再做一件事。”

“只要她好起来,别说一件,几件事老子也替你做。不过,一定得让老子看到她先好起来。”

“好。”

耶律大用起身去了里面的密室,好一会儿才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小瓶药水。药水是淡绿色的,在绿松石的瓶子里,浑然一体,散发出一种幽幽的诡异。

正文 第306章 别扭

秦大王接过药水,摇了摇:“老子得先看效果。”

“好。”

秦大王转身拿了药瓶就走。

他走到外面,刘武等早已等候多时,见他兴高采烈,心里暗叹,秦大王要说有什么死穴,也就在这里了。若能绕开这个死穴,也许,他真能成就一番霸业。

刘武试探道:“大王,可以派人将此东西交给岳夫人也就是了。”

秦大王一瞪眼:“老子生平所亏欠也就是这件事。将药物寻给她后,老子和她也就两清了。今后,老子绝不会再跟她有什么瓜葛。”

刘武大喜过望:“如此甚好。”

这些日子,岳鹏举发现妻子的脾气越来越怪。起初,他以为妻子是忌惮家里多了个女人,便几番主动提起要送走李巧娘。可是,花溶却坚决反对。他见妻子和李巧娘有说有笑,李巧娘也别无任何过错,为何

四月初,朝廷派出张浚督师。苗刘之变后,赵德基因为种种原因,暂未启用秦桧,而是用了张浚。他对国内最大的忧患洞庭水寇十分担心,派出岳鹏举之后,为表示重视,便让张浚亲自督师。

张浚是进士出身,自来看不起武生,一见岳鹏举,并不以“相公”称呼,而是称呼他的军衔:“岳太尉驻扎洞庭月余,如何用兵?”

岳鹏举把自己的部署讲了一遍。张浚很是满意,便又畅谈了一番自己的看法。

岳鹏举回家把这次会面的情形给妻子一讲,花溶皱眉说:“张浚此人志大才疏,若他在内阁,必然会引进秦桧。”

岳鹏举问:“何以见得?”

“他此人听不得半点别人的意见。唯秦桧见风使舵,善于逢迎,一定会投其所好。”

岳鹏举的风寒持续了数日,花溶悄然问过军医,军医说并无大碍,她放了心,又见李巧娘着意照顾岳鹏举,自己便不露面,只将机会让给李巧娘。

这一日,岳鹏举视察军情回来,连续的风寒,身子不适,心情也不太好,回到家里天色已晚,见妻子依旧不在家,便皱起了眉头。

李巧娘乖巧地迎上来端茶递水,岳鹏举坐下,皱眉问:“夫人这些日子去了哪里?为何老不见人影?”

李巧娘说:“回相公,岳夫人去潭州城里还没回来。”李巧娘边说边布上饭菜,服侍岳鹏举吃饭。她特意准备了清淡的小菜,岳鹏举是北方人,喜好面食,她便特意加添了一种酸馅的饺子。

这是岳鹏举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胃口大开,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东西?”

李巧娘但见他食欲大振,开心回答:“这是奴家新学会的。”

岳鹏举觉着好吃,见她站在一边,就说:“你也一起吃吧。”

李巧娘笑着乖巧地在他身边坐下,一边慢慢吃饭一边观察他,但见他很快将一大碗吃完,就站起来,将自己碗里没怎么动过的饺子扒拉在他的碗里,说:“奴家食量小,吃不下这多,相公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