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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奴(455)

秦大王将孩子抱坐在膝头,目光转向杨三叔:“三叔,我说了这是我儿子,他此生就是我儿子。要结盟又如何?难道还不许我有个儿子?”

“大王,我并非此意。单凭‘岳鹏举’这三个字,我们也该照顾忠良之后。可是,并不一定需要你亲自照顾。岛上那么多人,交给其他人,也许会比你照看得更好。你还需要做其他大事……”

“多一个孩子,也不影响我做任何事!家里会有奶妈照顾他。”

这个榆木脑袋就是开不了窍,别人照顾跟他照顾有什么区别?只要孩子得到了妥善的照顾,不就好了?杨三叔又苦苦规劝:“大王,耶律大用狡诈多疑,你何苦授他以柄?”

“这结盟,是耶律大用主动提出,送上门来的。他爱结就结,不结也算不了什么。如果一个孩子他都容不下,我们今后还有什么跟他谈判的余地?这孩子,我非留下不可,而且必须亲自照顾,只要有我秦大王一天,就有他一天!”

杨三叔无法再说什么,又看看孩子,只隐隐担忧,这孩子的到来,会不会破坏秦大王的宏图大业?他慢慢站起来,絮絮叨叨,人生七十古来稀,自己已是古稀之年,还能替他运筹几年?英雄难过美人关,想到秦大王这半生,都耗费在一个女人身上,原本以为摆脱了,现在又来了个“儿子”,纠缠不清。他暗暗焦虑,又不好再说,只能退下。

再说岳鹏举送走妻子后,便带了众人赶回家里。此时东阁的火势早已被扑灭,幸好目标只在东阁,没有蔓延开。家里无主,只有李易安指挥着仆人和留下值守的亲兵收拾现场,见到岳鹏举回来,不见花溶母子,她心里一惊:“十七姐和虎头不见了……”

岳鹏举只能强作惊讶:“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快去寻找他们……”他立即安排几人去“寻找”,高四姐母子在战乱时,被岳鹏举安排在隐蔽处躲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得知花溶被追杀失踪,十分震惊。连花溶都被下杀手,张弦又哪里还有活命?李易安临危不乱,便代替岳鹏举安慰她们母子,先将三人安顿下来,虽一心记挂花溶,但见岳鹏举的眼色,便稍稍放心,情知她们母子估计已经脱险了。

当日,岳鹏举就接到赵德基的手诏,任命他为枢密副使。跟他一起被任命的还有韩忠良。诏书上说:“卿勇冠三军,志在国家,当为国效命。辞官之言,提也休提”。他看着这道完全将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下的文字游戏,也不动怒,情知猛虎入彀,赵德基这是要一步一步收网了。他怕自己狗急跳墙,孤注一掷逃走,所以到此刻,还在玩弄这种言不由衷的伎俩。

他放下诏书,想起狱中的张弦、孙革等人,我不杀伯人伯仁因我而死,故人在此,自己又怎能苟且逃命?

传令的宦官一走,高四姐就和李易安一起进来,急忙问:“岳相公,张弦有无下落?”

“我已经派人去大理寺狱打听……”

说话间,亲兵带了二人进来,正是李若虚和朱芾,他们闻听岳鹏举回京,立刻赶来相商。岳鹏举叹道:“你们明知凶多吉少,又何苦留下?”

李若虚十分激动:“下官已经去探望过张太尉,他被关在大理寺狱,遭受严刑酷打,却无论如何也不肯诬陷岳相公……”

正文 第381章 杀掉假公主

高四姐听得此言,眼前一黑,晕倒在地。李易安急忙扶起她,两名女仆进来,将她扶出去休息。岳鹏举惨然低叹:“唉,都是我连累了张弦,连累了你们。”

朱芾慨然说:“岳相公何须说此见外话?我等追随你多年,是上天不叫大宋中兴,要秦桧这等贼子危害人间……天理何在?”

众人群情激愤,半夜才散去。

李易安送走众人,回到客厅,见岳鹏举还在静坐,给他倒一杯茶,低声说:“鹏举,十七姐母子可曾脱险?”

岳鹏举点点头:“她们已经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唉,只是我怕她留下虎头,自己又回来……”他叫妻子脱身,便是不想她们母子再回来,只要他们不在身边,自己便后顾无忧。

李易安默然半晌,依照花溶的性子,肯定会回来。难道注定这二人,竟好人不得善终?

第二日,岳鹏举便去办公。他和韩忠良、秦桧同在一个办公室,面面相对。岳鹏举换了一身儒生的袍子,韩忠良也换了一身儒生装,还故意敞开袍子,带了流行的一字头巾,借此发泄自己的不满。

秦桧见他二人穿戴成这样,显是发泄不满,更是将二人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韩忠良被岳鹏举间接营救后,他的一腔怨毒已经完全集中到了岳鹏举身上,见他穿儒生服,暗暗冷笑一声:“你救得韩忠良,韩忠良救不得你。”

岳、韩二人很快发现自己只是陪坐书童,所有的公文都是秦桧一手审阅,一手备办,他二人无权过问,每天只能在他签署好的公文上画押。这一日,二人下班后骑马出宫门,韩忠良愤愤说:“自家门竟是成了秦桧这厮的画押书童。”岳鹏举一笑作罢,此时,他已经不想再跟韩忠良多交流什么,因为多接触一分,韩忠良就多一分危险。

“岳五,听说你家里失火,你妻儿呢?”

“唉,我已经派人多方寻找,暂无下落。”

韩忠良见他神色哀戚,压低嗓子:“岳五,你救得我,何不如此救你自己?”

岳鹏举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那是劝说自己也去找赵德基面呈,跪地哀求哭诉,求他饶自己一命。可是,自己的情况和韩忠良不同,而且,他根本不愿去卑躬屈膝,除了白白遭受赵德基的再一番羞辱和戏弄,毫无用处。韩忠良见他不应,知他性子刚毅,必然不会如此,没法再劝,二人只能拱手作别。

赵德基第一时间得知岳鹏举回来,尤其是岳鹏举竟然真的去枢密院上班,他十分兴奋,因为暗杀小虎头未遂所带来的苦恼也一扫而光。

这天下午,小刘氏正在他膝头替他念奏折,旁边的炭炉十分温暖,赵德基淫性上来,就玩弄怀里的美人一阵,令她下去,才召康公公:“康七,花溶还没有消息?”

“岳鹏举也派人在寻找。他神色哀戚,已经多次上奏要亲去寻访妻子,不似作伪……”

“蠢货,岳鹏举大奸似忠,皮里阳秋,这是作伪。当日,朕严令众人不得伤及花溶,花溶怎会死?一定要尽快找到花溶……”

“小的遵命。”

康公公刚退下,张去为就领了王君华悄悄进来。

赵德基心情不好,见了王君华自然就没有好脸色。王君华谄媚地跪下替他按摩大腿,柔声媚语:“官家,何事心情不佳?”

赵德基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你为何不能替朕生下一个儿子?你也是只不下蛋的母鸡。”

王君华再是觍颜,一时也对这样的侮辱忍不下去。她和秦桧、金兀术、赵德基等男人保持着多年的OOXX关系,却从未怀孕,加上岁数已近中年,此生也不能再生育了。她恨及赵德基的卑鄙粗俗,又深知赵德基这种变态的心理,就是要从他人同样的痛苦里得到发泄和安慰,便故意可怜兮兮地轻嗔一声:“唉,臣妾命薄……愧对官家宠爱……”

赵德基百无聊赖,闭着眼睛:“将那几封奏折替朕念了……”

王君华拿起奏折一封一封念了,到第三封时,心里一喜,这封奏折是金兀术昨日才指使人带来的密函,正是韦贤妃的亲笔。他勒令韦贤妃写了8封程度不同的“亲笔”带在身边,按照事情的轻重态度指使人分别呈递。

赵德基听得又是生母催促杀掉“假公主”的密函,猛然睁开眼睛,抢过奏折扔在一边。王君华强作惊讶:“韦太后果真心细如发,明察秋毫……”

赵德基怒道:“此话怎讲?”

王君华故作惶恐地跪下:“臣妾有罪,臣妾有罪……”